金国灭宋,是不争的历史事实,这一点毋庸置疑。
钱恒来到北宋末年,便要面对这最壮烈的一场剧变。
虽说现在的张叔夜还不能左右大宋对待金国的看法,但钱恒还是想着要给张叔夜打个预防针。
“金人贪婪嗜杀,与其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这盟约不过是我大宋的一厢情愿而已,若我大宋真有着能力,又何必借助金人之手?直接率军开赴燕云便是,怕只怕,朝中无大将,可以担此重任吧!”
张叔夜微微摇头,“恒远这话可就错了,不论是张某人,还是宗泽,亦或是西军种家,甚至折家,都有无数良将可用,只是,唉~”
说到这,张叔夜也没能在说下去。
大宋武将地位之低,即便是想要与金人一战,都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所有调动军队的权力,全部掌握在文官手中,甚至在很多时候,有战事发生时,还会出现太监监军的情况。
如果不是张叔夜有过带兵作战的履历,也不会看得如此透彻。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叔夜才知道,想要转变眼前文强武弱的局面,有多么困难,几乎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对于这天下大势,张叔夜也并不乐观,深知现在朝堂上的现状,一**佞当道,大宋想要有中兴之治,岂止万难?
一提到这个话题,张叔夜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钱恒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谈论太多天下大势的时候,只是小心的应对了几句,“张大人,且不论朝堂上诸公作何打算,面对如此强大的金人,恒远作为一介小民,也要做好准备才行了。”
张叔夜微微一愣。
就连李若水和赵不试,也都把目光投向钱恒。
张叔夜道,“恒远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等也想听听恒远的高见!”
钱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几位大人明鉴,恒远现在不过考取了个秀才的功名,距离进士及第那一步,还有着很远的路要走,可几位可曾想过,恒远为什么宁可耽搁了考取功名的名次,也要将这香皂和果酒的产业做大?”
“为何?”
三人同时问道。
钱恒一笑,“不过心忧而已!”
钱恒说到这,脸上的神情才逐渐恢复正常,微微挺直腰身,从座位上站起来,“三位大人,学生原本不过升斗小民,能考取秀才,也全赖李大人栽培,可恒远可从不把自己当一介小民自视,在恒远心中,恒远永远乃是我大宋子民,自当为大宋的繁荣永固而喜,为我大宋周边虎狼环伺而忧!”
张叔夜猛地一拍手掌,“恒远所言极是,单冲此言,某便保你考取进士无忧!”
钱恒一笑,“恒远先行谢过张大人的好意,不过在恒言看来,这为国效力,却也不止限于考取功名一途,恒远之所以一直努力想要考取功名,为的就是不愿在遇到诸如冯家这类威胁,而真正要让我大宋国力强盛的关键,却还在经商一道!”
张叔夜三人同时点头。
李若水附和道,“恒远这话倒是真的,我主政寿张县以来,因为恒远这产业的兴起,寿张县本土住户中,已经罕见缺吃少穿的人家,即便是稍微边远的农户,也能图个温饱,这一切,全是因为恒远这产业带来的好处!”
钱恒笑了笑,“关于李大人的夸奖,恒远就领下了,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我做养猪的生意,我还种了那么大块的花圃,甚至还有之前开辟出来的高粱田,最近围着我们的庄园,正在开挖河渠,所有这一切,用到的人力物力,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成的,甚至就连整个钱家的人全部出动,都不够用,我想要让我的规划能够在我预计的时间内完工,唯一能够实现的,便是从周边雇佣工匠和壮丁。”
钱恒说到这,李若水呵呵一阵轻笑,几根手指不住捻着下巴上留起来的长须,“恒远这个手段,可是帮了我大忙,京东东西两路,流民为患,唯独我寿张县,因为有恒远这产业,需要大量人手,才会让很多流民都能加入到雇工的行列,虽说所用的流民雇工并不算多,但每个雇工所赚取的酬劳,都可以养活他们一家,正是因为如此,我寿张县的治安才会变得大好!”
此时,赵不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试之前多少还有所疑虑,想不透若是在泾县种茶,怎么能让全县的百姓都能过上温饱的日子,刚听清卿一句话,才知道恒远所谋之计,简直是我泾县百姓的救命之谋啊!”
钱恒也是一笑,“赵大人客气了,我们做茶叶赚取的,是我们赢得的利润,茶农赚的是他们赢得的利润,那个炒茶的法子,赵大人可以专门培养一批班底,无论是雇工也好,还是自己掌控也好,从炒茶到捻茶,再到包装,运送,无一不需要很多人手,我们所留的利润,很大一部分,便是要支付这些人工钱的!”
赵不试连连点头,“如此不试对治理泾县更有信心了!”
这会儿,张叔夜也听出来一丝门道,“恒远,你们说什么茶叶?莫不是这恒远独有配方制成的茶丝?”
张叔夜上次就喝过钱恒的这种茶叶,当时只是觉得好喝,却没有太往心里去,如今听到赵不试几个提及,张叔夜也动了心思。
这时李若水哈哈一阵大笑,“张大人,这茶叶生意,就不要参与了,我们与恒远早就商量过,这茶叶每年也不过几万斤,产量有限,我们三个操作起来,便已经绰绰有余,不过恒远早就做好准备,会给几位预留足够的自用茶!”
张叔夜也是一笑,“只是觉得你们有好事不跟我商量而已,只要有好茶喝,我便很知足了!”
李若水又道,“张大人,演山先生前阵捎回信来,那酒坊的批文,很快就能下来,到时候就要辛苦张大人多多费心了!”
一提到果酒的事情,张叔夜的眼前也是一亮,“如此说来,我们的生意也确实该好好谋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