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席卷而来,屋内的温度霎时间降到了冰点,所有的食客连同那店家夫妇都愣住了,惊慌的看着门口。? ??? 中文 w8w?w?.?811?z8w1.?c?o8m?“缨子,我的娃啊,快进来!”此时店家已抓住了妇人,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你疯了啊!”
妇人似乎回过几分神儿来,捂着通红的脸蛋儿不说话,只是泪水一个劲儿的从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流出来。
白一生看到那个身披花袄的女孩子还维持着拍门的动作,两只小手拼命的在无形的门上拍打着。她身后的店家很快过来抓住了女孩子的四肢,将她的手脚扭到了身后。女孩子近乎绝望的喊了一声:“爹!”随后一头磕在了那扇无形的门上。
女孩的头骨出清脆的一声响,随后变形,半个脑袋都瘪了下去。白白黄黄的脑浆子从那只小脑袋里溅了出来,落了一地。
白一生啧了一声,门外风一吹,一切景物烟消云散,没有那个头破血流的女孩儿,也没有凶神恶煞的大汉和恶狗。
白一生扭过头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人,虽然每个人都在看到女孩儿的瞬间露出惊恐的神情,但并不是真的害怕,似乎知道它们进不来一样。“我没感觉到魂魄的气息啊。”婴灵悄悄从白一生身旁露出头来,轻声说道。
“那是自然,他们早就都死了。留下的只是幻影而已。”白一生说道。这一屋的人闻听此言都是一震,那妇人更是哭号一声扑倒在白一生的脚底下:“大仙,大仙你救救我们的娃吧!她死的惨啊!”
“死婆娘,废什么话!”店家一脚将其踢开:“我这老婆疯了,你别听她的废话!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每天晚上都会回来的?”白一生冷眼扫过敞开的屋门,门上有一片深褐色的印记。人脑浆留下的痕迹永远都不会被除去,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深。看起来,这女孩儿应该是死了十年了。
不过白一生对她的死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摇了摇头走到二楼打算继续睡。看到白一生这态度店家也没再说什么,周围的食客也都散了。夜色逐渐变深,白一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看似睡熟了,实际上却竖起耳朵聆听着楼下的打骂声。
“你是不是疯了,上次缨子把我们祸害的都还不够吗!你个贱人,老子当初花了大价钱买来你,你看看你配的上老子的银子吗?自己是贱人,生的孩子也都是废物,贱货!”
店家不断的吼着,内容越来越下流,很难想象白日里虽然算不上文雅但好歹披着张好人皮囊的他会如此粗俗暴戾。女人起初还哭几声,后来就连声音都没了。
白一生本来不想管,他身边儿的婴灵闲不住,一溜烟跑到了楼下去看热闹。没一会儿婴灵就上来了“那个女的死了。”白一生一挑眉,没想到她真的会被打死。怎么说也是店家的老婆,怎么说杀就杀了呢?
“那男的要把她丢到院子后面的井里,你快去看看吧!”
白一生冲婴灵使了个眼色,他并没有从门走,而是绕到了小窗边推开窗户翻了出去。这二楼并不是很高,白一生轻手轻脚的落了地,隐匿在黑暗里看着店家拖着一具笨重的身体,朝店铺后面的一口井里走。
店家看起来已有四五十岁的模样,拖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女人很吃力,走几步就得歇歇。走走停停,店家终于将女人拖到了井边儿,抬手就往下丢。这口井约莫是空井,女人掉下去没有出一点儿声音。白一生看到女人的魂魄并没有随着尸体而沉入井底,而是依然趴在那个店家后背上。
“他娘的,真是老了不中用!”店家啐了一口,抬手摸了把头上的汗珠。他的脸通红,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女人死死卡住脖子勒的喘不上气。店家正喘着粗气,突然从旁边儿屋里走出来一个半大孩子。“爹,咋了?”
那孩子约莫十几岁的样子,小脑袋细脖子,整个身体跟豆芽菜一般,声音也尖细无比。店家朝他一摆手:“滚滚滚,老子烦着呢!”孩子听了训斥,一缩脖子回了屋。现下店家也顺过气儿来了,他呼的一声站起来,往手心儿里啐了口吐沫,拎了一把劈柴的斧头就朝二楼走去。
白一生急忙顺着原路回到了屋里,不过没有上床,他躲在角落里看着门口。片刻之后门被店家踹开,店家三两步走到屋里,斧头咚的一声跺在了桌子上。“老子受够了!你不是有本事吗,给我杀了那小贱人去,不然老子今儿就砍死你!”
白一生本就没有呼吸和心跳,如同一块儿石头一样躲在床后面,根本无法被人觉。店家吼了两嗓子见没人理,歇斯底里的挥起斧头猛砍床铺。床上有白一生留下的兽皮大氅,被他这一通乱砍,大氅里凝固的血沫子四散飞起,腥臭味儿弥漫了一屋。这店家砍了一会儿泄了戾气,软软的垂下手瘫在地上。
此时,店家身后那个女鬼突然作,她趁着店家虚弱之时将双手收紧,店家猛的咳嗽一声,紧接着女人歪过脸来,口鼻和店家的五官相对。她的脸一皱,竟开始吸食店家的精气!白一生早就看出这店家平白无故上来疯不是处于本意,大抵是受女人指示。
店家的身体本就不是特别精装,这一通乱砍后疲惫不堪人就容易受不住三魂七魄,被邪物附了身。“唉,你不拦着?”婴灵低声问。它这一出生那女人才现白一生没死,脸上表情一滞,动作倒是没有停下。
“她是死在这人手里,杀人偿命,为什么要拦着?”白一生低声道。女人安下心来,越用力的吸食着店家的魂魄,就在这时,屋里却又一次闯进了人来。白一生一看,走进来的正是刚刚那个豆芽菜一样的孩子。
“你要害我爹,你又要害我爹!”孩子一边骂一边随手抄起桌上的碗筷朝屋子里乱丢乱扔。那女人一见到这孩子登时就变了脸色,失声呜咽。白一生眯起眼睛,挥手示意婴灵过去在豆芽菜眼前儿晃了晃。豆芽菜对婴灵并没有什么反应,可见他看不到鬼。
那女人收敛了几分,她徐晃了一下,将身体埋进了店家的体内。她虽然没能彻底吞吃掉店家的灵魂,但也吃了大半,现在能够寄身在店家的**里,控制他的一举一动。
“你这孩子,爹好端端的。”‘店家’俯下身子摸了摸豆芽菜的脑袋:“快回屋里头睡吧,没事的,没事的。”
那孩子应了一声,往回走着,嘴里还嘟嘟囔囔:“爹是不是娘又惹您生气了?”那‘店家’刚想说话,孩子就来了一句:“娘又想跑是不是,贱货。”这两个字刺的白一生心一疼,这孩子在粗声吼自己的父亲面前温顺的如绵阳一般,却把细声细语和自己说话的母亲评价为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