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黑暗逐渐将镇子淹没,喜神客栈外的诸人将那间狭小的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中文 w?w?w?.1人们几次想要冲进喜神客栈里将两人抓出来,但是客栈破旧的门窗却不知为何固若磐石,怎么都撞不开。
镇民虽不知这是为何,但却也明白是惑月的手段,对惑月的忌惮使得镇民犹豫着不敢入内。那三角眼的道士也不慌不忙的吩咐镇民在外等候,他坐在喜神客栈外的池子旁,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静静望着日头西沉。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的那头,那道人突然兀自跳入了池塘之中。镇民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见天边以极快的度飘过一大团黑烟来!那烟凝结空中经久不散,且散着一股恶臭。
待到黑烟飘近人们才现那根本不是烟雾,而是漫天的飞蛾!
“跑啊!”不知是谁先回过神来,一句话惊醒了诸人。镇民飞快的四散逃离,但人跑的度又怎么会快过飞蛾呢?蛾子纷纷停留在人们裸露的皮肤上,它们的腿上都有倒刺,一落在人身上就迅勾住了人的肌肤,再怎么拍打都弄不下来了。
紧接着,飞蛾将纤长而锐利的尾刺刺入人们的皮下,一颗颗卵就这样埋进了人的肌肤之中。被当做寄生物的人们此时还察觉不到疼痛,他们的神经早在尾刺刺入身体的一瞬间就被麻痹了。
惊慌失措的人们纷纷逃回了自己的家里,躲在那避风港中瑟瑟抖。一片混乱过后,产过卵的飞蛾消散在喜神客栈外,原本层层叠叠围着的人也都一个不剩了。此时月上中天,白一生和惑月透过蛛丝网上的一处缝隙目睹了门外的一切。
“呵,我果然没猜错,这一切都是那个道士搞的鬼,他要用三尸虫把镇里的人做成傀儡。”惑月说道:“飞蛾产卵到孵化还需要几个时辰,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白一生急忙念咒令喜神起身,两人飞快的冲出了喜神客栈。三角眼的道士已经从池塘里爬了出来,坐在石头上笑眯眯的看着白一生和惑月两人。白一生本以为道士会难,但没想到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白一生几人跑远。
既然如此白一生也没有多虑,两人赶着喜神一路狂奔出了好几里地才敢停下歇歇脚,白一生又要跑又要控制喜神,这半夜下来心力憔悴实在是跑不动了,他本想停下来稍事休息,惑月却拉着他继续向前狂奔。
“我身体里的蛊虫能感知到三尸虫!那种虫不仅会在人身体里产卵,也会在蛊虫体内产下卵来寄生!蛊虫害怕三尸虫,在我肚子里乱作一团。它们就在我们身后,要快点跑,不然就算不被三尸虫弄死,我体内的蛊虫也要暴乱了!”
白一生听到惑月的话心中一凛,他们两人疲于奔命几乎是以最快的度跑了半夜,若按惑月所说蛊虫孵化需要几个时辰,那它们岂不是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完了两人半夜走的路么?
若是这样,哪还有什么跑的必要?惑月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它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哪儿?”白一生气喘吁吁的问道。“废话,不是说了它们只剩下人本能的食欲了吗?这方圆百里无人,除了我们它们还有什么能吃的?”惑月跑的也很是疲惫,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又跑了一会儿,白一生自知跑不掉,就逐渐将精力从逃跑转换到了观察周围。它们此时跑入一座山中,借着稀薄的月光他看到两人所处的山顶上有一处洞穴,那洞穴刚好一个人大小。
“它们能闻到活人的气味,那它们对喜神有没有兴趣啊?”白一生问道。惑月从未考虑过这一点,她略微想了想摇了摇头:“喜神身上的死人味儿应该不会引来三尸虫。”
“好,那走这边!”白一生说罢一转身跑向了山顶的方向,这山路陡峭往上跑会消耗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惑月对白一生的这个决定大为不解。但眼看着他就要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了,惑月也只好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两人一尸爬了许久才到山顶,此时不用惑月提醒,白一生都能明显的看到身下不足百米处有一群黑压压的东西在快靠拢过来。“往上走就没路了啊!”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三尸虫寄生的人逼入绝境,惑月很是着急。
相比之下白一生还比较镇定,他挥动桃木杖令喜神在山洞附近站稳:“你一会儿别对着喜神呼吸,小心一点儿!”惑月还未反应过来白一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她竟被白一生猛的推进了那个山洞里面!
惑月一个踉跄倒进山洞里的泥泞之中,全身湿透刚想破口大骂,白一生猛的将桃木杖中的揜日剑抽出,一甩手把桃木杖甩进了洞穴之中,刚好隔绝在惑月和喜神中间。
惑月只觉喜神夹带着一股恶臭而来,一下把那洞口堵了个结结实实。喜神已经**呈巨人观的状态,所以身形比正常人要大很多,它牢牢的镶嵌进了洞穴之中,这样一来本就狭窄的山洞里面全都是喜神腐烂之后的味道。
呼吸着腐尸的污浊气味,惑月心中升起一阵暖意。白一生用喜神将她隔绝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外面的三尸虫嗅不到惑月的味道,她也就安全了。
而洞穴之外,白一生紧握着漆黑如墨的揜日剑,转身看着不远处大群被三尸虫寄生的宿主汹涌而至。月光下,那群人竟都是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匍匐在地上的。他们的身体显得极不协调,如同破碎的木偶一样被看不见的线控制着。
尽管如此,那群宿主却爬的极快,它们扭曲的四肢就像是蜘蛛的触角一样灵活的在地上爬动着,白一生看了一会儿意识到这些人的身体其实是被寄生在其中的三尸虫分成了好几个部分,每一个部分都是有单独的意识和行动能力的,只不过四肢是连接在一起的所以宿主还是完整的一个人的状态。
来了……白一生在心中默念道。
离他最近的一只宿主已经爬到了不足十米的地方,它的肚皮仰面朝天,整个身体是以右臂和双腿支撑的。而宿主的头则软绵绵的垂向地面,脸上全是划痕,估计是刚刚在森林中飞快的奔跑时被划伤的。
卡啦,卡啦……只听那宿主的颈椎处传来一阵关节错位的响动声,它的头缓缓的扭向了一旁,以倾斜了九十度的姿势望向白一生。它的一只眼球向外凸出,另一只眼球早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取代那颗眼球的是无数淡黄色的虫子。这些虫子纠结成一团从宿主眼眶里探了出来,在空气中不断的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