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醉?”白一生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好奇的问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种香是蛇的骨头做成的,蛇骨这种东西对饿死鬼来说是致命的诱饵,尤其是被制成蛇骨醉的蛇骨,一旦点燃,这种东西散的特殊味道就会将方圆十里所有的饿死鬼吸引来。?w≥w≤w≤.≥8≈1≥z≈w≠.≥c≥o≠m≠
如果按你所说,屋子里点着蛇骨醉的话,那些饿死鬼被吸引来了肯定会蚕食那尸体的魂魄。魂魄受损,尸身腐烂的度也会大大加快。
不过这蛇骨醉用量不是很足,里面似乎是掺杂了别的香料,所以作用不那么明显,要不然十五天过去那个男的早就成白骨一具了。这种香制作不易,而且一般用于毁尸灭迹,寻常人根本就不知道这种香料。
所以说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那女人在说谎,是她要害自己的丈夫,另一种是那算命先生要害她和他的夫君……”林潼说道。
“不太可能是前者吧,那样的话这女人干嘛到处找走脚师傅啊,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白一生想了想:“而且填了别的香料到蛇骨醉里的用意应该就是不让蛇骨醉的作用那么明显,引人注意。我觉得应该是那算命先生搞的鬼。”
林潼点点头:“当务之急,先要让那些饿死鬼不要再继续撕咬那个倒霉蛋的魂魄了。我们先回元遥去再作打算。”
两人一边往元遥山上走,林潼一边教白一生帮那亡灵驱散饿死鬼的法子。
那蛇骨醉一旦吸引来了饿死鬼,那么饿死鬼在没有彻底将死者的魂魄吃掉之前是不会离开的,即使白一生用符咒镇压,饿死鬼们也会想尽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在白一生疏忽的时候继续撕扯死者的魂魄。
以白一生现在对御尸决的熟练程度来看,能驱赶一只病死的喜神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一路还有无数亡灵纠缠不清,那这次的走脚对白一生而言就无异于是一场灾难。
两人回到元遥山上后,林潼唤来了大白。他低声在大白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大白点了点头就飞快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我们先睡觉吧,大白估计得第二天才能回来。”林潼说罢走进了屋里,白一生也只好先歇息。
第二天晌午的时候白一生是被大白的叫声惊醒的,他匆匆走到院子里一看,大白的口中竟然叼了一只猴子!那只猴子估计是附近镇子上的卖艺人养的猴子,身上还穿着滑稽的衣裳,看起来很是可爱。
“走吧,下山去把那倒霉蛋弄上来。”林潼说道。林潼到镇上买了一口棺材,又请了几个下苦力的把臭不可闻的死者抬到了元遥山半山腰的一出树林里。死者的夫人也跟来了,她一双眼睛很是红肿,显然昨晚自白一生走后她就没在敢睡觉。
“师傅,我家夫君究竟是什么回事,那香有什么不对劲么?”那女人问道。
“你和你丈夫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林潼随口问道。他使着一把木剑在地上划着,他手腕儿看上去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木剑的剑锋划过土地,却划出了一道道足有一指深的沟壑。
那女人仔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并没有,夫君他虽然是生意人,但是为人忠厚善良,他从来没有为难过手底下的帮工,这次出门来正是因为苍山附近的店里出了些麻烦,我夫君过来调理,没想到却命丧苍山……”
林潼点了点头,笑道:“那不是因为纠纷,有没有可能是谋财?你们之前是不是太招摇了,才引来贼人的惦记?”他这话一出口,女子就连连摇头:“应该没有,夫君生前为人检点,我们平日衣着都很普通,只是他去世之后我才将贵重的东西拿出来贩卖,平日里那些都是压箱底的。”
“这就奇了。”林潼说道:“不是寻仇也不是为财,那我就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罢了,我们也不过是走脚师傅,管不了那么多事儿。你先回去,今晚我们会带这喜神上路,到时候会穿过镇子。
阴锣敲过三遍的时候你可以远远看他一眼,确认无误便可放心上路了。大约一个月,我们就会回到他的家乡。”
那女子留下了喜神的生辰八字,还有订金之后千恩万谢的走了,此时林潼在地上的阵也画完了最后一笔。白一生看到这阵就像是一朵徐徐盛开的莲花一样,阵中间有一个大坑,旁边布满细密的符号和图案。
这些符号和图案全部都是连同的,越靠近中间的大坑,图案就刻的越深,反之越往外图案越淡,划痕也就越浅。
“把那倒霉蛋从棺材里弄出来。”林潼说道。白一生小心翼翼将那人的尸体取出,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把它一肚子的尸气弄破。半晌那尸体终于好端端的躺在了林潼所画的阵中间,林潼又吩咐白一生把昨夜大白弄来的猴子牵了过来。
那只猴子一靠近这个阵就本能的尖叫起来,异常的抗拒。白一生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猴子控制住。林潼掏出一支匕,在猴子的脚踝处飞快的点了两下,只听两声轻微的啪嗒声,猴子的脚筋被林潼挑断,它一双腿立即软哒哒的垂了下去,再也挣扎不了了。
白一生看到这里不禁觉得有些残忍,林潼耸了耸肩,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对这只猴子很不公平啊?”白一生默默的点了点头。林潼笑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你要保住那个人的魂魄,我们要做这个阵,就必须要用这猴子做法,它就会为了一个和它完全没有关系的人牺牲性命。这对猴子而言不公平,但这法术一旦成功了,那些饿死鬼也会因为吸食不到人的魂魄却又不能离开,不久就会虚弱的魂飞魄散,这对那些饿死鬼而言也是不公平。
你想要什么东西,就势必要牺牲另外的东西去换。所谓的公平不过是你觉得罢了,你觉得值,那便是公平的。”林潼说罢,轻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扯,特别想告诉我万物有灵,生而平等之类的?”
白一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他虽然还不能像林潼一样对杀生这件事做到麻木不仁,但是他最后的话却不无道理。
“嘿嘿,你没有继承到白南的刻板,简直就是万幸。看来以后还能有点儿前途……要知道他要是听到我刚刚的话,早就得跳起脚来骂我,并且一遍遍的念叨万物有灵,众生平等了……”
林潼走到一旁的树下,掏出酒葫芦一边笑一边优哉游哉的喝着葫芦里的酒道:“能说出万物生而平等这种鬼话的人想必也没有多大造诣了,你以后肯定比你爷爷要强得多。好啦,你去林子里找点儿蛇回来,记住,蛇要抓活的。”
白一生依言而去,林子里的蛇不多,他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才抓了十几条。白一生带着那些蛇回到林潼这里,林潼抽刀将蛇头斩断,让血流到他事先画好的坑中。很快,那个阵就被蛇血填满,赤红色的血液在月光下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泽,仿佛瑰丽的宝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