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回到电台中队后,指导员一直认为萧羽经常给大队长打自己的小报告。两人的关系越发的离谱。而萧羽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也越发的不喜欢指导员的为人。经历了波折坎坷,萧羽依然不是那个才来部队的新兵蛋子了。很多的时候,指导员嘲讽和挖苦的话,萧羽听而不闻。萧羽也没有留在部队的打算,也不惧怕什么。日子过得简单。
萧羽攒了几个月的津贴,花了1350元买了一部诺基亚5230,可还没有用到一个月,被指导员搜出来,当着全部战士的面,把崭新的手机砸个粉碎。萧羽当日正在站岗,下哨之后听说此事,心头越发厌恶指导员,但是也只是埋在心里不说。想着此人干的龌蹉事情,简直羞愧自己竟然做了这等人的兵。
七月份,xz的天蓝的干净、透明,拉萨就这样赤裸在这片天下。美丽的布达拉宫雄伟壮阔,香火弥漫的大昭寺,历史悠久的罗布林卡,建筑风格奇异的哲蚌寺,香客云集的色拉寺,藏族文化彰显八角街,纳木错的湖,绵延雄伟的念青唐古拉山,羊八井的温泉、、、、、、
在拉萨这里一晃就是三年了,从老家四川到拉萨,坐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然而sc的姑娘段虹很少回家,除非过年的时候,因为高原反应的缘故,更是孤单的心在哪里都是孤单的,无所谓成都还是拉萨。而干净透明的日光城更能让人的心觉得安静、明澈。
那是立秋的一个安静平常的下午,和往常一样,段虹留在营业厅里,段虹最近心情不好,对这样一个普通的员工,工作上的事情也只是尽力而为,偶尔有点怨言罢了,还能怎么样呢。这个本该青春的时节,段虹却没有半分心情,关于恋爱。
这里是远离市区的东郊,十公里的车程到中区,由于业务上的需要,周围一带的情况在这一阵子段虹有一个了解,这也是工作生活吧。那日段虹正百无聊赖坐在凳子上玩手机,唯一的一件事就是门口放着的小黑板,公司安排段虹办一栏宣传业务的墙报,没有粉笔也只是借口,因为营业厅斜对门有一所高中,板报落在那里,是心情问题。
小小的营业厅里段虹和同事们,这时候进来一位当地的老大妈,是来缴电话费的,虽然语言上差距,但是凭借在这里的生活时间和工作经验,段虹还是应付自如。
当段虹很快办理完业务不经意抬头时,业务台边上多了一个人,一位身着迷彩装的武警,戴着迷彩帽,文静瘦弱。对于军人我不陌生,因为段虹的姐夫也是;段虹不陌生,因为这个地区,但是眼前出现的却让段虹倍感意外,因为一身军装出现在营业厅的确实没有看见过,正当段虹准备用职业习惯的用语询问时,那当兵的就在仓促递过一部黑色手机的同时小声但很有礼貌地问我:“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看下我的手机,我知道这好像有些超出你们的业务范围。”段虹边答应着边接过手机,经过一番交流后,才知道这个战士的手机是三天前新买的,但是现在好像是开不了机了。那战士并不是专门来修手机的,只是中队要办板报,没有彩色粉笔,让他到门口这所学校拿些,于是就顺便来看看手机了,但是段虹也对手机没有办法,想到自己明天去市里,于是就提议明天自己带上手机和证件帮忙去购机的地方问问,又恰巧在包换的时间里,当时段虹也没有考虑到其他的问题,也只是想帮忙,要知道这不但超出了段虹业务受理的范围,更是没有去考虑对方对自己的信任问题,结果是那当兵的居然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那天下午段虹刚好要经过那电台中队去拿些蔬菜,于是就同那当兵的一同回去,那战士也好交給段虹手机的配件和保修卡。段虹推着单车向路上走去,本是要载那战士的,但是战士拒绝了,而且也没有要求骑车载段虹,这有些让段虹郁闷,但是可以理解,毕竟人家着军装,但是下来的场景真是叫段虹这辈子都记得。段虹蹬着单车,旁边跟着一个战士跑步,直到跑到战士中队外面,说好了一会儿在这里见。
段虹正拿着菜往外走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里的人称呼段虹为美女,开始段虹还没有回过神儿来,后来才知道是那个战士在催自己。段虹有些诧异战士这么快就记住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当段虹骑着车子远远就看见那战士在路边等着,就停下车子。战士就递给段虹东西,还有一罐饮料。虽然王老吉并不是段虹喜欢的,但是此刻还是乐意收下的。说完再见后登上车子只听到那战士嘱咐喊慢点蹬车的声音,段虹竟顾着路没有回头走了。
回到营业厅里段虹看了手机,是新款的nokiac6-00,晚上的时候,换上充了电的电池,才发现其实手机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电池耗电尽了。手机有锁码,段虹猜想是123456,试了一次居然不对,就没有理了。段虹想明天下午就拿给那战士了。晚上段虹接到一个电话,称呼段虹为姐姐,让段虹帮忙充值,开始段虹还没有回过神儿来,后来才知道是中午遇见的那战士。这时候方想起下午在路上对话场景。
“你属什么呢?”战士问段虹,
“属龙的,你呢?”段虹答道,反问战士。
“哦”战士说。
“好吧,萧羽”段虹笑道。
段虹看到瘦弱和文静的萧羽,就自告奋勇的让萧羽叫自己姐姐,萧羽没有说什么,想是默认了吧。
不想这么快就叫上姐姐了。段虹暗自笑道,萧羽这小子嘴巴真甜!顺便告诉萧羽手机没有什么问题,还告诉萧羽明天到中队把手机给萧羽送去,还有充值获赠的充值卡。
第二天,段虹是穿着工作服骑着电动车去的,段虹特意在包里放了一个橘子,也没有怎么多想。在萧羽的电话指引后,段虹总算是找到了地方,萧羽已经等多时了。
见到段虹时,萧羽有些窘,本来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段虹看见萧羽不自在,自己也有些不自在了,段虹那天穿着雪白的工作服,面前的萧羽看得她自觉得脸微烫……
晚上段虹看见手机上的短信,是萧羽发的,说段虹太迷人了,看过短信的段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丝喜悦。
女人真是虚荣心很强的,但是段虹相信这一句不只是一句奉承话,于是段虹又模糊回想起今天那双眼眸里的热辣滚烫!段虹暗暗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段虹时常收到这位甜甜叫姐姐萧羽的短信,电话叫帮充值。段虹知道萧羽的手机锁码是自己猜到的,但是段虹猜到了却没有打开。接下来的时日里,段虹去了萧羽中队几次,每次带了一些好吃的东西,段虹全然把自己当成姐姐,去看自己的弟弟,也算是帮自己的一点犒劳。渐渐的短信和电话,段虹发现萧羽是喜欢自己了!
段虹想笑一下,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些人呢。想起自己这位瘦弱且平常的弟弟,无法来写下自己的心情,自己曾经是有那么一丁点欢喜,现在自己很清楚那是女人满足虚荣心时一抹娇艳,那绝对不是对萧羽的暧昧。萧羽太单纯了,就如同白白的纸,但是自己想要的不是干净的空纸,而是和自己相配的美丽的锦。
有些时候段虹很是厌恶无聊的短信,曾经告诉萧羽:“不要着迷姐姐啊,姐夫要生气的。”这么明了的拒绝,还不明白?段虹不讲的直接,怕那笨笨的萧羽更笨,完美如风改成完美笨笨更贴切。
段虹喜欢k歌,很多的时候玩的很厉害,夜里在市区里唱歌是经常的。曾经在药店工作,现在的工作还算是可以吧。但是段虹的生活应该是更美丽多姿多彩的。谁会明白,其实段虹心里头已经有人了。自从去中队那些日子里,那帅气的排长就牢牢系于段虹的心里。
而无边无际的孤单总是这样徘徊在段虹的身旁,以为爱情于段虹而言是绝缘的。
感情的世界总是这样,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你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你。当感情的世界再次承受了冷寂之后,回想到这个曾经无言的萧羽,这个莫名的弟弟的,滂沱大雨在拉萨这里并不是多见的,但是当又一年退伍的时间到来之时,萧羽也将要走了。
“弟,我们来合影吧!”段虹朝萧羽说,
退伍的战士没有了军衔,和平日里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萧羽红红的圆圆的脸洋溢着微笑,不知道是真的笑了,还是有别的笑意。
“好啊,反正以后就很难见到了。”萧羽是这样回答道。
冬季的拉萨格外的冷,中队里原本绿油油的草坪,早就枯黄了。四周为数不多的杨树上的叶子也已经掉落的干净了。只有那绕路的一棵棵柏树,还是绿色的。单调的绿色,让人不禁的一阵的伤心。那天段虹穿的黑色的休闲牛仔裤子,长长的白色花纹和字母的红底色毛衣,还套上了一件黑色的夹袄在外边,手上戴了浅蓝色的毛线手套,没有格外的去梳妆头发,和萧羽站在一起,段虹摆了小小的pos,左手浅搭在他的右肩上,左手轻扬,做了一个胜利的v手势,右腿轻弯的垫着地,萧羽穿的是退伍的冬季常服,没有警衔,没有胸标、没有肩章,戴着一条白的哈达。这是两人唯一的合影,也是最后的合影。
退伍的日子很快来了,萧羽的军校梦想也就永远的成为了人生的一个遗憾。带着满心的不舍,或是那程大成队长,或者是那凶神恶煞的洛桑坚赞,或是那破灭无望的小不点,亦或者是那美丽的段虹,更或者是那让萧羽瞧不起的电台中队的指导员,还有那些共同患难过的同年兵兄弟们,萧羽在退伍离开部队的那天,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尽情的哭个痛快。
中队长程大成亲自送退伍的老兵,送兵的班车特意在拉萨的走了一整圈,萧羽看着车窗外的拉萨,心里是那样的复杂。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终归还是要走的。
坐上飞机,赶上火车,回到了老家才秀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