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中队驻守大桥。中队长洛桑坚赞是藏族干部,正连职。指导员黄斌,也是正连职。十三中队和大队部就在一个院子里。萧羽第二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是留在大队部了,而是被分在十三中队。
由于萧羽在电台中队的时候就做过文书和通讯员,到了十三中队,指导员黄斌就让萧羽又干起了老本行。萧羽被分派到十三中队,惊魂未定,见到十三中队的战士训练是那么的幸苦,想到自己军事素质也并非那样的优秀,心里就接受了中队的安排。
翌日,中队开始训练,萧羽打报告出列,坐在值班室写会议记录,中队的值班室和大队部的值班室在一起,于是萧羽又就和大队部的通讯员王哥见了面,而且同住在一间房子里。平时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问王哥。由于以前干过文书通讯员,萧羽也倒是驾轻就熟。可是来到这个中队后,萧羽明显觉得自己要干的事情多了好多。
中队长洛桑坚赞也没有多顾忌萧羽,每天忙着自己的事情。萧羽因为有些顾忌洛桑坚赞,平日里就和指导员黄斌走的近些。每天准时到指导员的房间里铺床、打扫卫生。由于和指导员走的比较近,所以指导员黄斌安排的工作任务萧羽自然有些放松,很多的会议记录落下了好一截子。而相反对于中队长洛桑坚赞安排的事情,萧羽却在第一时间内完成的很好。
常常见到商店老板来中队里送东西,却不曾见到自己心里念想的小不点,显然小丫头是上学去了,萧羽有些沮丧,但是生活仍旧得继续,自己的军校梦想也是给了小不点承诺的事情,于是有很多的事情就不复去多想,只是尽量的创造机会争取了。
指导员黄斌和电台中队的指导员截然不同,在很多方面对待萧羽还是如同兄弟般,对于萧羽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丝毫没有嘲讽的意思,指导员黄斌的家属也在拉萨,是移动的高管,萧羽平日里称呼嫂子,自然在内心里尊敬的很。也正是由于家属在身边,指导员黄斌也非常的绅士,萧羽作为自己的通讯员,自然不会刁难。
部队的生活非常的辛苦,作为干部配上通讯员那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萧羽觉得指导员黄斌也对自己很好,晚上就很用心给指导员烧上热水,泡泡脚。白天给指导员打扫卫生,事情也倒是做的体面。萧羽也才是第一年兵,每个月的补贴才625元钱。指导员让萧羽叫商店老板送东西的时候,都让商店的老板进屋,自己掏钱给老板,不让萧羽花一分钱。让萧羽很是感并不如萧羽想想的那样。
走进十二月,萧羽只能面对留在十三中队的现实,指望电台中队的指导员把自己赦免回中队,恐怕真是难于上青天了。给中队长程大成打去电话,队长说话很直接,说这是你老乡指导员让你去的,只要你经过你老乡指导员的同意,我没有任何意见。队长的话不依不偏,实话,萧羽听的自然明白。也不好为难队长,回电台的事情就暂时不提了吧。
很快到了过年的时候,萧羽也安分的在十三中队过完在部队的第二个年。
到了补勤的第三个月开始,十三中队长洛桑坚赞比较看重萧羽,两次召开队务会的时候,都让一年兵萧羽参加,而且让萧羽发言,中队有两个三期士官,一个微胖,一个干瘦。一日,中队长洛桑吩咐萧羽说,支队的领导要来检查了,会议记录要准备好,没有写完的晚上要弄好。萧羽答应着。晚上写完第一个议题后,心里懒惰了一下,落下第二个议题没有写。
次日,支队也没有来十三中队检查,但是到了晚上,中队长洛桑坚赞主持召开队伍会,指导员黄斌,众位骨干班长也都来了,萧羽也参会。在中队长洛桑坚赞的房间里坐的满满的。会议一开始,萧羽心里就慌张的很,暗想今天两位主官可千万不要看会议记录啊,会议到了最后,萧羽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萧羽,你去把队伍会记录拿来我看看。”中队长洛桑坚赞的普通话很生硬,带着浓厚的藏语味道,雄厚而且阴冷的声音叫萧羽心里直发毛。
“把党支部的会议记录也拿来我看看。”指导员黄斌补充说道。
萧羽心里暗道,今日要遭。想到自己还没有写完的队务会记录和落了一大截的党支部会议记录,萧羽觉得头上直冒冷汗。真可谓,祸不单行啊。
“是,我去值班室拿过来。”萧羽只能这样回答道。说完起身出门,心里狂跳,到了值班室,找到两本会议记录,翻开看了看,心想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顶着头皮上了。
萧羽回到洛桑坚赞的房间,把队务会记录交给洛桑坚赞,指导员黄斌顺手就拿走了党支部会议记录。两人翻开本子往后看。萧羽心乱如麻站在那里。
洛桑坚赞看到最后的部分,看了萧羽一眼,问道:“还有呢?”
萧羽看到洛桑坚赞的眼神,又听见说话的口气,心底害怕,但强作镇定,走过去,俯下身装这样子去看本子。
洛桑坚赞忽然抖动手中的玻璃杯子,把杯中的一杯凉水一下子泼在萧羽的脸上,嘴中粗鲁的骂道:“看你妈个头啊!”萧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洛桑坚赞忽然站起身子,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打的萧羽眼冒金星。萧羽一时间脑袋空白,那洛桑坚赞又是几个耳光,推搡三四下,萧羽瞬间被推倒门后。
那洛桑坚赞本是藏族彪形大汉,生的魁梧粗壮,萧羽黄毛小子,身体瘦弱,哪能经得起洛桑坚赞的狠招。萧羽本能的举手保护脸部,那洛桑坚赞一个冲膝,正中萧羽腹部,萧羽随机弯腰用手捂腹部,洛桑坚赞对这萧羽露出的头部,猛击数掌。萧羽只觉得一阵头昏。一抬头,那洛桑坚赞又接连几掌正中萧羽面门
萧羽觉得鼻子一热,黏糊糊的鼻血顿时淌出来。这下洛桑坚赞方才住手,萧羽用手捂着鼻子,血从那并拢的手指缝隙间喷涌而出,萧羽这下回神,冷冷看了洛桑坚赞一眼,那洛桑坚赞脾气火爆,见萧羽这般看自己,顿时兽性大发,抓起硕大的对讲机对着萧羽迎面砸过去,距离只有一两米,萧羽躲闪不及,对讲机正中面门,萧羽觉得嘴唇顿时麻木,牙齿顿时松软。
瘦瘦的三期士官班长,见到萧羽这般摸样,站起身来,半边身子护住萧羽,抵上纸巾,擦拭着萧羽满脸的鲜血。萧羽浑身上下哆嗦,但是仍旧冷冷向洛桑坚赞看去,那洛桑坚赞顿时间面目狰狞,两个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小,恶语脱口喷出,顺手抓起茶几上硕大的玻璃烟灰缸,对着萧羽就要砸过来。
那瘦瘦的三期士官班长,急忙上前,一把拦住洛桑坚赞,连声说道:“老大,可以了,可以了。”
这是那洛桑坚赞才坐回到沙发上,恶狠狠的点燃一根烟。指导员黄斌说道:“萧羽,去把血洗洗。”萧羽哆嗦的身体这才得以使唤,一手捂着鼻子和嘴巴,一手打开门出去。随后,队务会也结束了。
萧羽就如同被虐打的小狗般,满脸满嘴的伤口,嘴巴已经血肉模糊,牙齿完全没有感觉,两片嘴唇就如同火腿肠一样,鼻子血流不止。回到值班室,那大队部老兵王哥见萧羽这般摸样,焦急问道:“哎呀,萧羽,你咋了?”萧羽此刻都说不成话,见平日如同哥哥般关心自己的王哥这样问道,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王哥急忙递过纸巾,萧羽接过纸巾,扭头就出了值班室,大步走向大队部大队长的房间。
大队长一抬眼,见到满脸血迹的萧羽,急忙询问:“怎么回事?”
萧羽只是才忍痛说道:“洛桑打我。”
“为了什么事情?”大队长焦急追问。
萧羽不语。大队长见萧羽嘴上全是伤,也不再问了。径直出门往那洛桑坚赞的房间走去。
萧羽随后来到指导员黄斌家里,黄斌说道:“你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早上出去包扎伤口。”萧羽噙着泪水,转身离去。
萧羽下嘴唇几乎穿透,两个深深的大血洞包在嘴唇内,面门的上下两排牙齿松动,简单洗了一下,鼻子血止住了。可是其他伤口疼得厉害,萧羽不再理会,回到值班室,听了王哥几句话,躺在床上,一夜眼泪,无心睡眠。
次日清晨,萧羽写了请假条,出了十三中队的营区。到一家诊所清理了伤口,由于在嘴唇内,不好缝针,只好做了简单的消毒清洗。一直到了晚上七点,这时候萧羽才往回走,刚走几步,就见十三中队的战士来找自己了,战士带着萧羽走到大路,萧羽看见大队长的车子停在那里,大队长并不在上面。
原来萧羽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中队以为萧羽想不开,四处乱跑,洛桑坚赞和黄斌就汇报给大队长,大队长让司机开着车子带着十三中队的一名战士找到萧羽。
第三日,电台中队的指导员来到中队,也没有和萧羽多说什么,径直走向洛桑坚赞的房间,洛桑坚赞这时候也出来,指导员说道:“队长,这个兵我带走了啊。”
“好的,好的”洛桑坚赞回答道,随后又朝着萧羽说道:“你这兵,只有程大成这样的队长适合带你。”
萧羽带上背包和一些物品,还有军校考试的资料,随着指导员回到了电台中队。
见过队长程大成,汇报了事情经过。队长特准萧羽休息三天时间。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萧羽的牙齿吃不成东西,每日吃饭忍着巨疼,随着时间的过去,伤口慢慢的愈合。一个月后,牙齿才恢复正常,嘴唇上留下了硕大的硬块。
萧羽内心受到极大的伤害,但是只能自己知道。回到电台中队,又开始百~万\小!说。偶尔帮着文书写写记录。只是再也没有做文书。萧羽也狠狠揣着自己军校的梦想,心里恨极那洛桑坚赞和让自己补勤去的指导员,抽出时间就百~万\小!说。
很快就临近了军校考试的时间,萧羽同中队的两名战士一起到支队参加了支队军校预考,顺利通过。萧羽禁不住欢喜,狠狠的在训练场上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队长程大成很是替萧羽高兴,美美在萧羽的屁股上扫了一腿。
通过预考后,中队里的战士们都改口叫萧羽萧排长,搞的萧羽不好意思。就包括和萧羽打过架的,而今转了士官的胡中宇,也都大度起来。萧羽自觉的对不住胡中宇,也和胡中宇的关系好了很多,那胡中宇有时候领班,也替着萧羽当了不少事情。
临近最后考试,萧羽离开中队,参加支队为期一个月集训,顺利通过军事考试。等待最后的考试,可是,到了马上要考试的倒数第七天,萧羽接到晴天霹雳,自己政审没有通过,是由于年龄的原因。时运不济,萧羽回到电台中队。
六月份,萧羽低迷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决心不想留在部队,两年一满,就退伍回家。不想军校的事情,萧羽又开始和中队的战士们打篮球,过的倒也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