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土匪窝的这一群土匪觉得眼前这个俊俏小郎君不要脸,就连魏家自己人都有点儿……嗯,不太好意思。
他们不是来剿匪的吗?怎么就把人老巢给占了?
而且他们在听了这些匪贼的遭遇后,还挺同情对方的,若不是那些狗官不干人事,这些百姓也不会被逼得当了匪贼。
南鸢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谁的拳头大听谁的。魏家人都听魏敛的,这些土匪又打不过魏家人,那现在这地盘上就是魏敛说了算。
“你们想当一辈子的土匪?”南鸢问。
土匪头张大柱叹气,“瞧小公子这话问的,谁愿意当一辈子土匪?我和寨子里的这些兄弟,要么是犯了事儿无家可归要么就是穷得快饿死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兄弟们也不会干这种勾当。”
二把手赵强紧跟着道:“不瞒公子和诸位好汉,当土匪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兄弟们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
“是啊是啊,我们就一个月前劫了辆富商的马车,后面遇到的都是些逃荒的穷人,这一个月都没开过张。再不开张,寨子里的兄弟们又要挨饿了。”
南鸢看向张大柱,“方才不是说寨子里有金银珠宝么?这些金银珠宝拿去当点儿银钱还不够你们吃喝?难道你方才是在骗我?”
少年眼尾微微往上一挑,怪好看的,但却让张大柱的心里慌得突突直跳,觉得这双漂亮的眸子里藏着危险。
张大柱干笑一声,“我怎么敢欺骗这位公子和诸位好汉。寨子里确实有一箱金银珠宝,但这一箱财宝是两年前从我们一个告老回乡的狗官那里抢来的,据说是宫里的东西,兄弟们怕惹上麻烦,就暂时没动。”
片刻之后,这箱珠宝到了南鸢手上。
张大柱和小弟们欲哭无泪。
这哪儿来的小霸王啊,这架势不光要霸占他们的寨子,还要把他们寨子里最值钱的东西都纳为己有。
小公子长得这般俊俏,但干的怎么就不是人事呢?
等等,寨子里的女人们不会也被这小霸王给抢走分给自己的兄弟们吧?
淦!他敢!
“张大柱啊。”南鸢觉得自己的语调挺温和的,但不知道为何,眼前这壮汉听了居然浑身一抖,脸都皱成了一团,一副快哭的模样,“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想不想脱去土匪的身份?”张大柱立马道:“我当然想啊,可是我不当土匪还能干啥?我是戴罪之身,根本无处可去。”
“你只管说想还是不想。”
“想!做梦都想!”张大柱大声道,不禁暗忖:莫不是这小霸王大有来头,打算替他洗去冤屈还他清白之身?
张大柱突然激动。
南鸢:“想不想从此吃饱喝暖再不用为生计发愁?”
“想!”
“想不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南鸢继续问。
“我他娘的真是太想了!”一想到这位小霸王可能正是来帮他的贵人,张大柱回答的嗓门更大了。
南鸢满意地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张大柱觉得她这打量的眼神怪像打量一头大肥猪的。
然后,张大柱下一刻就看到这个模样俊俏得像画里走出来的小公子嘴角轻轻一挽,冲他笑得十分好看,“好,那以后就跟我们一起造反吧。”
张大柱身后的二把手赵强吓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亏这个时候,张大柱还有些懵地问:“啥?”
赵强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大哥,小公子说,让我们跟着他一起造反。”
张大柱:“造什么?什么反?”
“大哥,造反啊!造、反!”
张大柱脑海里憧憬的那些美好未来轰然碎裂成渣。
造反?造个屁的反啊!
他们现在当土匪当得好好的,有的吃有的穿,此处又易守难攻,那些狗官打了两次攻不上来就不管他们了,所以他们这土匪窝才越来越壮大,还建起了寨子。
要是他们直接举起造反的大旗,那到时候就不是地方官来搞他们了,那是朝廷派大军来剿灭他们!
如果被逮到的话,到时候造反大罪,一死死全家,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并不想带着家人一起找死啊。
小霸王这是欺负他读书少!
此时此刻,所有土匪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宁愿把这寨子让给这小霸王,也绝不脑残到跟他一起干这种灭九族的谋逆大罪。
但一刻钟之后。
所有土匪态度大变,他们一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神情激昂愤慨,口中唾沫乱飞。
“搞死他丫的狗皇帝!”
“杀了这些贪官污吏,把我们的粮食抢回来!”
“没有这昏君就没有这些贪官污吏,我们的亲人就不会被逼死,我们也不会饿肚子,推翻这昏君!”
“打倒昏君!”
魏家众人:这场面莫名的有些熟悉?
南鸢的执行力很强,说干就干。
虽然寨子有地形的先天优势,易守难攻,但还需加强守卫。
围墙盖起来!盖得又高又牢固。
屯粮屯起来!
寨子里的那一箱珠宝被南鸢捏得变形再重新组装,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然后走特殊渠道还钱,换来的银钱全换成粮食。
武器也造起来!
南鸢来之前便勘测过地形,确定离此处不远处就有铁矿,这也是她选中此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然后便是操练。
魏家儿郎个个会武,有好些个受到魏老爷子熏陶,排兵布阵都不在话下,更别说只是操练一群小兵。
不过一年时间,原来的土匪窝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南鸢在寨子里的地位和威信都已无人可撼动。
而外面,朝廷越来越腐败,暴政暴敛,民怨四起,百姓揭竿起义。
朝廷派兵镇压,可惜收效甚微,反抗暴政的百姓越来越多。
在宣平侯第一个打出清君侧旗号,光明正大叛变之后,几位异姓王也陆续叛变。
至此,乱世来临。
“鸢鸢,你要出发了吗?”小糖问。
“寨子里一切正常,就算我离开一年半载,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南鸢的包袱已经备好,的确是打算去找宣平侯了。
干坏事自然要趁自己还没名气的时候干,不然谁都知道她的威名了,她还怎么干坏事。
“鸢鸢,咱也来这个世界一年了,我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小糖嘀咕道。
到底是少了啥呢。
直到寨子里这天劫了两个年轻英俊的男子上山,小糖才终于明白少了啥。
因为寨子里的防御布局不容泄露,所以这两人上山时眼睛都蒙着布条。但为首这人,即便双眼蒙着条又宽又丑的烂布巾,也丝毫遮不住那绝色容颜。
那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如高山雪莲般清尘脱俗,放在这一堆歪瓜裂枣的土匪窝里,真是太太太绝了!
滋溜。
小糖吸了一下口水。
没错,缺的就是美绝人寰的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