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打趣了两句之后,两人便又说回了正事。
只是萧妤所说的法子,却是超出了路瑶的意料。
倒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是不是过于的……简单了?
这法子简单得路瑶在见她只说了一句就不再开口后,第一反应就是自个没能理会到她的深意。
第二个反应,萧妤怕不是在逗她玩?!
路瑶深感受了骗,垮下脸,追问:“我躲进空间就成了?那之后呢?”
如果躲进枯枝空间里去就可以解决问题,那她们何苦缩在这个法阵之中当了这么些天的乌龟?!
地阶七品的法阵撑起来不累的是吗?!
将枯枝随便扔进树木的枝桠缝隙中再躲进去,那不是更加地简单省力?!
顶多也就是费些灵玉布阵罢了,反正江无涯也挺乖的,不会随便就瞎跑出王宫,在枯枝里面盯着看着不也是一样的么!
想到这里,路瑶看向萧妤的眼神都变得控诉起来:在这法阵里面待着,束手束脚的,是真的让她有点憋气。
而且如果萧妤待会再跟她说这真的是非必要的话,那就更憋气了!
萧妤只当自己没看见她的质问眼神,语气平淡地道:“之后,自然是你自去忙你自己的事。”
“所以你这一路真的是在逗我吗?”路瑶被她淡然如水的模样弄得都有些无言了,瘪嘴道:“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说得有多严重,萧妤现在的平淡就有多气人。
路瑶扫了眼现在还撑着的掩息法阵,手有点痒。心里开始认真思量起在她白嫩的脸上掐出一把红印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躲进空间,由我将你放置到你所想去的位置,之后待我回到此处以便可以随时留意小帝星的处境了,你自然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这应当很好理解。”
一想使坏就眯眼睛,注意到路瑶微小动作的萧妤一边调整自己的坐姿,一边眼含警告的扫了她一眼,口里倒是多了几分耐心,细细解释了起来。
“之前伤重未曾痊愈,又有此界天道排斥,我所布下的这掩息之阵,说到底也不过是顺其势而隐之而已。世事变幻难料,我之前就同你说过,待在此阵中也并不能保证我们一定不会被天道察觉。更遑论被察觉之后的灭杀之举,我们能否及时反应并且将之应对过去。”
“行吧,听起来也是有点道理。”
从小一起长大就是这点不好,想使点坏,难度都比其他人的大。
被警告的人心中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感慨了下,看了看对面微微呈防备姿势的青梅,念在她还知道同自己解释缘由的份上,很是不情愿的将头点了点,再将自个的手相互揣进袖子里,以行动表示自己已经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继续呀,说下去。”
“……”
这不是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么?
她都说了这么多了,以路瑶的脑子,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口舌,还白白地浪费时间。
萧妤定定地看着路瑶,并不想继续说彼此心里都明白的废话。
如果是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另外几个人看见萧妤这过于寡淡的神情,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皮。
萧大佬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冷,都是真的冻人,想皮也皮不起来。
不过现在坐在她面前皮得欢实又明显的人,是唯一那么一个不怕她冷脸的人。
不仅不怕,她还颇引以为豪。
能让冻死人的冰山变火山,也是她的能耐不是。
路瑶一改之前忿忿,眉宇飞扬:哎,我就是故意的,就问你气不气。
怕什么浪费时间,这么些天都过去了,她不着急这么一会儿。
生气是不可能生气的。
萧妤本身就是冷静到极致的人,又深知路瑶那巴不得看自己生气发怒的狗脾气,怎么可能会随了她的愿。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看路瑶从刻意招惹的嘚瑟样子变成招惹失败后的悻然无奈,也是萧妤未曾说出口的一个小癖好。
不得不说,就蔫儿坏这一属性来看,这对青梅彼此间是半斤对八两,没一个是纯善好欺的。
不就是说说话而已么,萧妤清咳一声,眼神往茶盏一扫,示意道:“渴。”
路瑶看了看她那还有六分满的杯子,翻了个白眼,抬手去拿茶盏。
这点小拿乔,完全可以成全么。
等壶口倾斜正要倒出茶来时,萧妤又开了口:“冷了,不要。”
“……”路瑶手一顿,为被萧妤嫌弃的茶具鸣不平:“玄级的法宝,还是专为制茶而生的茶道法宝,放上百年你这茶都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可别睁眼说瞎话啊。”
萧妤动了动食指,“我说冷便是冷,你若不信……”
“哎,等等,”不等萧妤说完,路瑶连忙抬手打断:“我信我信,快收了你那冷气,可别糟蹋了我的灵茶。”
这可是对修炼有好处的上好灵茶,在宝贝面前,让一让,不是不可以。
“还要我继续说吗?”
路瑶再次憋气,深呼吸了下才开口道:“……我给你重新斟一杯!”
为让高冷冰山变话唠,她可以!
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萧妤也不贪多以免将路瑶逼急了,含笑点头:“可。”
一口闷了自己杯里的灵茶,抬手将萧妤杯子里的灵茶倒入自己杯子里,再往她杯子里重新倒好一杯,路瑶两手麻利地揣回袖子里,冷哼:“说吧!”
待会出去了,她一定要揪一揪这冰山的脸!
萧妤看了眼到底没舍得浪费灵茶的路瑶,唇角笑意更浓,心情颇好的顺着路瑶的意开了口。
“调理好伤势,又清楚了这王城底细,顺应变化转被动为主动,不正合你的性子?”
“再则,我观小帝星年纪虽小,却极为聪慧,能担得起事。与其瞒着她,不如将事情向她摊开说明。她是江琅血脉嫡传,比起我们,更能起到直接相助的作用。”
“更何况,”萧妤语气微顿,看着路瑶道:“你要去做的事,不就是与她有关么。既然与她有关,那早晚都是要现身于前的,提前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