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男朋友萧逸的电话。曾先生还要问得更祥细点吗?虽然曾先生是我的债务人,但是我私人电话没必要向您汇报吧?”何处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尖刻。可她就是烦燥,她原有的坚持好像不受控制的驶出了她的轨迹。朝相返的方向迅速而去。
何处恐惶、害怕。她越来越抓不住自己的心了。她想找人倾诉自己的无助,想找个人发泄自己的烦恼。
可是她找不到。
眼前只有曾一骞。她好像早已习惯了对他发脾气使性子。可是一想到这点,她就更害怕。因为曾一骞在无形中已进入她的生活、她的思想,成为她的依赖。
而他正是她烦恼的根源。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水性扬花,见异思迁的女人。她还有什么资格斥责萧逸呢。
想到这里,无限悲哀浮上何处的眼睛。曾一骞看着她不说话。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泽。
何处的爷爷已经康复出院,行动还不是很方便。之前曾一骞就已经替何处找了一个专职护工,专门替休老爷子按摩、术后疗养。
回家后,又给找一个保姆。
保姆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姐,勤快、能干,也挺朴实。何处不由放了心。
何爷爷一直催促何处快回学校,别耽误了功课。何处还想再多留家里几天陪陪爷爷。又想到还有曾一骞。
这段日子,他一直陪她在r市,白天跟她一起照顾爷爷,晚上就开着笔记本彻夜看文件。
让他先回北京,曾一骞说什么也不走。
何处无奈,只好收拾了东西跟着曾一骞回了北京。
何处回到阔别多日的宿舍,觉得好像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她放下行李简单的收拾了下,给萧逸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
于是又给丁浩打了个电话请假。说是请假,实际上就是想探探口风,不知她这个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丁浩在电话里说,她想什么时候上班都可以。压根就没提乔曼的事。他不说,何处也知道,这其中少不了曾一骞作梗。
于是何处说道,“师兄,我马上要考试了,估计考研后才能上班。”
丁浩很爽快的答应。
何处请假一是觉得这段时间还是避开乔曼比较好,二是她要准备应付考试,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葛荀早已从老家回来,心情不似回去时那般雀跃,反而带了份沉重,不由分说的拉着何处一起去吃饭。
她说她要吃“fourgladmeatballs”,因为考研后遗症,何处见了英语单词就翻译,直译之后得出“四个高兴的肉球儿”这个短语,于是知道她是要吃四喜丸子。
看着葛荀一副心事重重,抑郁寡欢的样子,何处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赵林去了上海,以后要两地分居了。
葛荀是个乐天派,何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好友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其实她没有时间关心别人,考研的事让她手忙脚乱。在r市的这段时间,她也没时间学习,眼看快要考试,不急才怪。只能临时抱佛脚。
邻座有几个女生,边看手机边八卦,说着,“快看啊,当红明星被封杀……这不是乔曼嘛……”
何处眼皮一跳,看到葛荀已经拿出手机翻看起八卦,啧啧出声,“唉呀,这些明星出名的莫名其妙,封杀的也莫名其妙,八成是得罪了大人物。不过,这乔曼演的戏我还挺喜欢看的,本来我还想让你替我要张她的签名照的。”
说到这里葛荀顿了顿,眼里闪出八卦的色彩,看着何处说,“一直传言乔曼与曾少有关系,你说她刚与interplaary签约,就被解约,说是停了她所有的通告。连她马上就要开拍的电影也换了女主。你说是会是谁主使的?”
何处被她看的莫名心虚,说道,“我哪清楚这些高层的事啊。再说我都快一个月没去interplaary了。”
“说的也是。”葛荀放下手机,又抬头看她,“可是你跟曾一骞熟啊。”
何处无语凝噎,夹了只肉丸塞住葛荀的嘴。
何处与葛荀吃完饭,准备到图书馆里查点资料。
很快就要元旦了,学校已开始了各种考试,松散惯了学子们也开始紧张。何处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位子,一个学弟隔着老远对她找了招了招手。
何处走过去,听到他说,“学姐,我这还有个座。你坐吧。”
何处说了谢谢,又对他嫣然一笑,刹时电得小学弟不知东南西北。
在图书馆看书得很少有大四的学生。有也是准备考研的学生。
何处低头看书,旁边的小学弟不时侧头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终于鼓足勇气写了张字条准备递给她,何处却站了起来。对他一笑,翩然离去。
留下石化的小学弟,魂跟着走了。
何处学习忙,萧逸看似更忙,何处回了北京好几天,他才有空来找她。两人吃了几次饭,吃饭的速度比在学校食堂里还快。
他把从日本带的礼物给何处,何处打开一看,是一瓶香水。淡雅的味道,很是熟悉。
如果她没记错,薛嫣然就是用这种香水。那天她在薛嫣然的办公桌上有看到一样的瓶子。
何处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低头吃饭。
萧逸问,“爷爷的病好了吗?”
“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找个保姆在家照顾他。”
萧逸拿出一张卡,推到何处面前,说道,“你爷爷生病花了不少钱。这钱你拿着能用得着。”
何处拿起卡看了看,又还给他,说道,“真的不用。我爷爷有退休金。保姆的费用完全够了,再说我自己也有工作。”
“何处,我想养着你。”他看着她,表情认真严肃。
何处笑,“我有手有脚哪能让你养啊?”
萧逸看了她半晌,眼神探究,沉默不语。
何处反而抬头对他担然的笑了笑。现在的萧逸和她是一种什么状况?
说同床异梦,好像大符合实际情况。说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何处又搞不清楚自己是曹营还汉。
真是纠结啊……
吃完了饭,萧逸送何处回学校。刚到宿舍楼下,何处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里女子嗓门很大,她问,“何处,你在哪里啊?”
何处下意识的说,“我在学校宿舍楼下。”
“你在那等着我,千万别走啊!我有礼物给你!”说完她就挂了。
何处正想这女人是谁,她就看到,远处风风火火跑来一个火星女人,捂得严严实实只有两只眼珠子,扛着一个类似画板的东西。
然后,何处又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女人把大木板搬到宿舍楼的大厅里。拆了木板外面的包装纸,露出来一角看上去像是块抹布,对,就是一块镶了木质框的抹布。
那女人把脸上的围脖扯掉,呵了口气说:“我和几个朋友搞艺术搞到半夜,路过你学校附近,就想着把这个送给你吧。”
何处连忙摆手说:“曾姐姐,这种艺术品你还是拿到艺术展上拍卖吧。给我就浪费了。”
曾一翩把画布彻底摊开,说:“不要紧不要紧,机会难得,我画了七、八幅呢,平常送送朋友什么的。”
画布上好像是棵土灰色的树,也好像是团没和开的泥巴,格调很抽象,比毕加索还毕加索。
何处看着画说,“这画特别有大师风范,你是想反映现在黑暗的社会吗?我觉得很到位,题目可以叫做《长在泥巴里的树》。”
曾一翩指着画很自豪地说,“这是曾一骞的肖像画,你看是不是能看到他眼中的哀伤?”
何处张了张嘴巴,半天才出声,“能,哀伤凝重地像一团泥巴,化不开。”
曾一翩顿时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拉着何处,说“我就觉得你有点悟性,等哪天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我的画展。这张曾一骞的肖象画,你可以把他挂在床头上。能避邪。”
何处惊愕的看了画一眼,又看着曾一翩,觉得艺术家思想真的是非人能理解。能从一团泥巴里看出一个人。
她终于理解,爷爷当初不让她报考艺术系的决定是正确的。原因是她压根就没有这种艺术因子。
萧逸一直站在何处的身旁,看着这个行为怪异的女人脸色越来越黑。
虽然他听不懂她说些什么,不过“曾一骞”三个字,他还是听清楚了。
这个时候,曾一翩也好像发现了萧逸的存在,两眼放光的大叫一声,“何处,这位帅哥是谁啊?”
何处介绍说,“萧逸。是我……”
“男朋友。”萧逸替她说道。
曾一翩看了一眼萧逸,痛心疾首地说:“你居然背着曾一骞出轨。”
何处无力地说:“你可能误会了。”
曾一翩说,“趁着曾一骞还没来,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他为什么说是你男朋友?”
何处撑着额头,说,“我是想说你误会我和曾一骞的关系,我们没有关系。”
也不对,应该是债主和欠债人关系。
曾一翩指着萧逸说道,“那你和他有关系了?”
何处艰难地说:“是吧。”
曾一翩愤慨地说,“曾一骞每回找女朋友都让我忧愁,他要是照着我的榜样来找,省了多少事啊。不开眼啊不开眼。”她说完,问了萧逸一句:“你和何处是有关系还是情感关系?”
何处在犹豫要不要把学校门卫叫来,萧逸皱着眉回复了一句:“都有。”
曾一翩忧愁地说:“啊,我震不住场了,得给曾一骞那小子打个电话。”
何处觉得不能在这儿呆下去了,抱起布画,拉着曾一翩就往学校外走。
萧逸神色漠测,脚步顿了顿,也跟在后面。
曾一翩在电话里嚷嚷,“曾一骞你后宫出事了!出大事了!什么?难道你没感觉到头顶有顶绿帽子罩着吗?”
如果可以,何处真想将手中的画布撕下来,塞进曾一翩嘴里。
何处找了家学校外的咖啡店,把曾一翩塞了进去。萧逸也跟着进来。此时他与曾一翩的脸一样臭。
何处顾不得跟萧逸解释,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曾一骞。
何处接起,听到曾一骞问,“曾一翩在你哪?”
“嗯。在学校外的ss咖啡店。”
曾一骞问:“她给你送画来了?”
何处说,“对啊。那画充满了田园风味,你哀伤的小眼神挺不错。你姐姐很善于挖掘你深藏的一面。”
曾一骞默了一下,说道,“你在那等着我,我马上到。”
曾一骞的速度不是盖的,没多大工夫,就到了咖啡店。穿了件衬衫,胳膊上搭了一件西服外套。显然是刚从车上下来。
曾一翩对曾一骞说。“你怎么来了?”
曾一骞走过来,看了萧逸一眼,提起那画拉着曾一翩往外走:“带你回去。”说完他又转过头来语气充满歉意地说:“她今天受了点刺激。”
曾一翩说,“我哪有受刺激,这画就送给何处的好吧,你俩吹了也不和家里说一声,让她留个纪念也行。”
曾一骞一张脸黑了又黑,“曾一翩,你走不走?”
曾一翩被震住,嘴里咕哝了一句:“我是过来帮你查查岗,没想到一查就发现何处精神和肉`体同时出轨,你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情何以堪?”
何处呼出一口气,在脑内组织了一下语言。很认真地和曾一翩解释说。
“曾姐姐,你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更作为一个懂艺术欣赏美的艺术家,你的高端思维和眼睛应该是专门用来挖掘别人看不到的那面东西。如果你和所有大众认同的一样,认为我和曾一骞有”关系“。那你就跟所有的普通路人甲乙一样了。艺术家不该是这样子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中国迟迟不能获得诺贝尔艺术奖的原因。你知道为什么了吗?”
何处话落,整体冷场了三分钟。
不过,她从曾一翩眼里看到深深的折服、从萧逸眼里看到隐隐的笑意,从曾一骞眼里……从曾一骞眼里什么也看不到,他的眼睛昏暗不明。
半晌,曾一翩说道,“我好像有点懂了。”
曾一骞领着曾一翩离开时,还与萧逸握了个手。这次萧逸倒是很友好的回握。
曾一骞表示,因为曾一翩的一些行为扰乱了他们的正常生活及感情,为表示歉意,他希望能请萧逸和何处吃个饭。
何处以为萧逸不会答应,没想到他说,“即然曾少盛请邀请,我们肯定会如约而至。”
于是何处干干的站在身旁,看着两个男人相谈颇欢,不由浑身一冷。
曾一骞作为一个资本家,一个久经商场的奸商,口蜜腹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些表里不一的话,倒还算正常。
而不正常的是萧逸。他一直不喜欢曾一骞,甚至也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可是现在却风趣幽默的与曾一骞谈论北京的雾霾,这场景实在太过诡异。
同时感到气氛诡异的还有曾一翩,她拉了拉曾一骞的手,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于是两个男人约了今晚吃饭的时间,然后互相道别。临走时,曾一骞看了一眼何处,微微一笑,意味不明。
难道这就是战争前的宁静?
到了吃饭时间,何处以为曾一翩也会来,必竟她是这顿饭的根本起源。这女人虽然不太靠谱,但是与薛嫣然比起来,何处还是百分百的喜欢她的。
薛嫣然穿着gucci的红色大衣,拿着白色的铂金爱马仕包,仪态万方,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她施施然的朝何处走来,在她对面坐下,再对她嫣然一笑。对身边的人说,“我早想和何处一起吃饭了,可惜不是她忙就是我忙,今天还要多谢表哥借我这个机会。”
何处冷冷的笑了。
她想,原来这就是曾一骞的目的。他在有目地性为她付出后,却没得到她的半点回应。所以他干脆亲自上阵来搅断她与萧逸那早已如履薄冰的情侣关系。
那么,萧逸呢?
他为什么要答应?难道是要告诉她,你何处已经与曾一骞不明不白的了,就不要追究他与薛嫣然的那点事了?
这两个男人都是深不可测的。何处突然有些害怕。
席间,薛嫣然与两位男子相谈甚欢。薛嫣然不时的对逸逸说几句英语,萧逸听了微微一笑。
何处听不懂她说什么,也不想听,饭菜的热气扑进她的眼睛,连视觉都有些朦胧。
然后她听到薛嫣然对曾一骞说,“表哥,乔曼好歹是唐凌大嫂的表妹,你这样将她彻底封杀,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曾一骞吃了一口菜,淡淡的说道,“那些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人,就不能太迁就。不然会恃宠而娇。至于乔曼,她即然敢这么做,就应该想到后果是什么样。”
不识抬举?这应该也包括了她吧。何处冷冷的想。
薛嫣然又看向低头不语的何处说,“何处你替乔曼,向表哥求求情吧。”
何处抬头,看向一脸正义的薛嫣然,笑了笑,“薛然姐真会开玩笑,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临时助理,哪有能耐向曾总求情啊。我今天能做在这里吃饭,还是托了你跟萧逸的福。”
何处说完站了起来,对在桌的人点了点头,迎上曾一骞昏暗不明的眼神,说道,“谢谢曾总的招待,我吃好了,学校还有事,我得回去了。你们吃好。”
何处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萧逸拉住,他邹着眉看她不说话。
何处问,“怎么了?你是要问我与乔曼的封杀有什么关系吗?不好意思,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想,这事薛嫣然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你还是问她比较好。”
出了饭店,何处缩着脖子慢慢的走在路上,兜里的电话响起来,何处看了看号码,想了想接了起来。
电话里曾一骞问,“你在哪儿?”口吻霸气十足。
何处笑着说,“曾总啊,你也太急不可耐了,演戏就演戏吧,哪能演了一半不就接着演了呢。如果你再装段时间,我也许就真的会喜欢上你了,然后踹了萧逸,投奔向你。”何处摇摇头,“可惜了。白费了你这么多功夫。”
曾一骞依然问,“你在哪儿?”
“在路上走着呢,曾少你就别操心了。你那追妹妹的把戏留着给别人用吧。还有啊,如果曾少您再骚扰我,我会把那幅《泥巴里的树人》上传到天涯论坛供有识之士欣赏,冠名为:曾氏集团董事长肖像画。”
那头的曾一骞不说话。
何处想,真好。她终于也拿捏到曾一骞的把柄了。这还要多亏曾一翩,趁他不注意时,又悄悄把画给留了下来。
何处挂了电话,吸了吸鼻子,出来时匆忙,把外套落在饭店里,现在冻得浑身发冷。看到对面公交车站停了一辆到s大的公交车,快速的横穿马路,一辆车差点将她撞上。
何处惊魂未定,车上下来一个女子,看见她很开心,“我说哪个姑娘啊,见到车还没命的往上撞。去哪儿啊,上车。正好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
上次在s市时,马秀英就说等回了北京就请何处做美容。
于是何处跟着马秀英到了一家高级美容院,享受了一次高级美容护理,当然还有与马秀英的英语互动。
说是互动,主要是马大姐讲,何处听,要么就是马大姐讲何处睡。总之是一个单向的被沟通过程。何处偶尔会问一问她,“你刚才说的struggle是什么意思?”
马秀英说:“struggle(拼博)啊,就是那个themonstruggle(共同打拼)啊,wrestle(与某人博斗)啊。”
何处想了想之后,决定再不向她请求英语单词的释义。
马秀英在三里击开了间酒吧,常做的事情就是端杯酒靠在吧台边和客人谈天说地。而她的丈夫常做的事就是与女士在床上谈天说地。
马秀英的经历有点戏剧色彩。高中开始就在国外读书。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遇上了个一贫二白靠奖学金吃饭的男孩,然后这个马秀英就爱上了他,就像当年马皇后爱上朱元章,然后跟着他打拼江山。
马秀英本科没毕业就辍学跟着他回国打拼。她爸妈认为这种冲动的行为太傻缺,屡次教育她,未果。
马秀英与男友在北京白手起家。刚开始注册了个购物网站,开始的两年亏得血本无归。实在走投无路,她问家里借了五十万,和她爸拍桌子说如果两年之后不翻一番,她就提包回美国继续读大学。
之后他们凑钱在三环外买了第一套房,又在这套房做抵押贷款再买了第二套房,开始炒地,那时候刚碰上房地产热潮。第一套房卖的价钱翻了一番,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还了一百万给家里,转头和男友结了婚。
老公从此飞黄腾达,她也安心做了全职太太,30岁那年生了孩子,孩子大点了,就开了间酒吧挣点小钱打发家用。
马秀英说:“何处,人都是要变的。想当年那个傻缺每天挤公交车跑业务,回来两眼放光地告诉我,他一定能做出番事业。现在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说话了,都记不起来了。”
何处看了看她,惊奇地说:“你居然知道傻缺这个术语。”
何处和马英秀道别的时候,她说:“就算是曾经沧海桑田,谁也保证不了就能相爱一辈子,何处,你能吗?反正我不能。”
何处想,她以前以为她能。现在她已经开始不确定了。
她和萧逸认识十年,喜欢他八年。
她以前爱他,现在还爱他。好像已经形成习惯了。即然现在的爱已经掺和了太多的东西。但是她还是不想轻易放手。
何处回到宿舍,发现整个楼层都很安静,突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本来大四生住宿舍的就已经很少了。这一过节,更是没几个人。
何处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发了会呆,找出试卷做试题。却不由打了几个喷嚏,感觉浑身发冷,干脆扔了笔,找了个感冒药吃了蒙头睡觉。
没想到病越来越严重,到第二天,何处全身冒冷汗直打哆嗦。葛荀几人从昨晚就没回来。何处也不指望她回来能照顾自己,吃了几粒退烧药盖着厚被子发汗,入睡不久就接到了阮卿卿的电话。
何处睡得迷迷糊糊,压根没想到阮卿卿会给她打电话。听了半天才听出是她是的声音,邹着眉头问,“你找我有事吗?”
那边阮卿卿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安安姐,我出大事了。”
这个阮卿卿没事拿她消遣吧?
何处气若游丝地讽刺道:“阮大小姐我现在正在休假,你有什么事可以找interplaary,找丁浩,或是找你的经纪人,怎么着都轮不到我吧?”说着何处就想挂电话。
阮卿卿哭着说:“我怀孕了,安安。我怀孕了。”
何处纵然生着病,脑子糊里糊涂,可听完了这句话,她也清醒过来了:“谁的孩子?”
“就是在s市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那么多人,我哪里知道是哪个混蛋?医生说,已经有五周大了。”阮卿卿边说边哭。
何处一颗心落了地。只要不是萧逸的就好。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太没良心了。因为那天晚上,她看着阮卿卿被灌酒,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于是关心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拿到一个时装电影的女一号角色,里面可是要穿比基尼的。我怎么可能让这个孩子毁了我的演艺生涯?“
”那你打算把孩子打了?阮卿卿,你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怎么着也是一条生命啊,我觉得你还是告诉你妈比较好,让她替你出出主意。你年龄还太小,听说打掉头胎以后会很难生孩子。“何处耐着心劝她。
”我哪敢告诉家里啊?我爸要是知道会打死我的。“阮卿卿说到这里又哭了,”安安,你知道的,在娱乐圈,女人都不容易走红,要是结婚生孩子就是死路一条。我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拿法码换来的。要是现在把我的事业毁了,还不如让我去死。“
何处沉默了,她倒不是怕阮卿卿去死。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性格多少还是了解的。何处又想着,依阮卿卿的性格八成也不会将孩子生下来,即使生下来,也不会尽到母亲的责任。阮卿卿的父亲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能不能给她抚养孩子还是个未知数。
”那你要我做什么?“何处问她。
”安安姐,你下午陪我去趟私立医院吧。我一个人怕。“怕何处不答应,哭泣着说道,”安安,我求你了,我在北京就跟你一个人熟。我那些同学,她们都眼红着我,巴不得我出事。还有萧逸,这事万万不能告诉他。“
何处沉默了下,说”好。“
何处知道自己现在这身体病的要帮她跑腿是不大可能了,但至少会让她有个精神寄托。毕竟一个人去医院做人流手术,总是让人于心不忍。
她不是圣母,虽然不喜欢阮卿卿,但是细想想,阮卿卿也没对她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最主要的是,阮卿卿怀孕这事,何处觉得自己有推不开的责任。
何处站在北京某私人妇幼医院大堂,对着现代又豪华的钢架结构发呆。阳光透过玻璃天花屋顶照射下来,在能倒出人影的花岗岩上发出耀眼的光。
何处觉得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在北京三年都不知道北京还有这么像美术馆的医院。
何处说:”这里是私人医院,收费肯定很贵。你钱带够了吗?“说完了又觉得自己这话多此一举,阮卿卿又不是她,有当官的父亲,有优越的家庭,哪会缺钱。
阮卿卿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听说圈内那些女明星要出事了,都到这里来。我怎么可能到别的地方去呢。钱嘛,现金不够可以刷卡,等我回头找到那混蛋,有他好看的。“
没想到连做人流这事还带攀比的,何处看着阮卿卿把自己包成中东妇女鬼鬼祟祟的模样,想着娱乐圈还是个让人不能理解的怪圈。她是想让人家知道她在这有名的地方做了人流还是不想让人知道呢?
不过何处也想不到那么多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地打着颤,阮卿卿好像也看出何处身体不舒服,把她民到人流手术室外面坐着。然后自己交钱去了。
何处想,这时候阮卿卿也懂得对她好了,让她安心在门口坐着,搞得跟她来做人流一样。
何处刚产生点感激的心,阮卿卿又跑回来,蹲在何处面前,跟她说,”何处,借我点钱吧。我出来的匆忙,卡忘了带了。就差几百块钱,回去我就还你。“
何处两鼻子直冒虚火,把钱包扔给她了事。反正里面就五百块钱。
阮卿卿拿着钱包走着猫步付款去了。
人流手术室外的家属等候区是个跟小洋楼阳台似的地方。有几盆青翠的吊兰挂在半空,吊兰下是几张竹制的桌子和藤椅,冬日温暖的阳光洒在这里,暖暖的、让人想起80年代那些曝光过度的胶片电影,从而让人回忆起美好的旧时光。
何处蜷着身子坐在藤椅上,阳光包围着她,她身上的冷汗却是一滴滴地淌下来。何处想要是有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应该是苍白得跟鬼一样。
正当何处这么想的时候,有一个手术室的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女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即使她看上去很虚弱,腰板依然挺直,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虚弱。衣服更是一尘不染。
何处不禁佩服她们这样的人,她们在面对任何身体上的疾病和心理上的创伤,都能跟瓷娃娃一样冷静淡然,仿佛此生只拥有一种表情一样。
而让何处没想到的是,那女子没走几步,走廊那头就走来一人。高大颀长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只不过手里拿了一款女士的爱马仕包,跟他全身上下的气场都格格不入。
何处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曾一骞还会给女人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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