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曾一骞你发什么神经?你别胡来!”何处惊慌失措。周围不时有人经过。
“现在慌了?跟我装冷淡装高贵那会儿怎么不慌?当着我的面跟你小男朋友撒谎怎么不慌?嗯?”
曾一骞鼻息贴着她耳盼,把手搭在她的细腰上,隔着衣服仍能感觉触手的柔软细滑,他恶劣地捻了下,想起上次在公寓里旖旎的触碰。不由得连质问的语气都带了几分色情的味道。
这个曾一骞,真不能把他当成好人。何处细白的脸上染了一层羞愤的粉酡。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开。
可是曾一骞将她钳制得牢牢的。任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开他怀抱半分。满心嫌恶地一句一顿忿恨地说:“怎么着?你又想对我非礼吗?那好啊,就在这!你有胆子就做!”
她颈下衣领里露出的皮肤都是潮红色,胸脯微微起伏着,鼻翼轻耸,方才眼中惊惶的神色完全被决不妥协的两团火焰取代。
她在赌。赌曾一骞不会当众羞辱她。
曾一骞见她是横竖软硬都不吃,双手也因为他的钳制红肿起来,他一时有些不忍,松开少许手臂的箝力,小心拉开他们身体间的空隙。
“你不是要做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何处嘲讽地笑,反正这里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也不怕遇到熟人,放开胆子说,“你是人物,你有权有势有钱,我一个小老百姓拿什么敢跟你斗?你摇摇手指尖,我应该感恩戴德爬过去舔你脚趾头才对;你愿意要我,我应该回家烧高香拜祖宗才是;难得你纡尊降贵大发善心送我去医院,我明天该去庙里还愿;多少人修几辈子也修不到的福气啊……呸,我恶心死了。”
曾一骞的瞳孔开始收缩,久久,方道:“这样的话,你还真的敢说啊……”
“有什么不敢说的?”何处盯着他,冷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好好在学校里呆着?偏偏跑去酒吧那种地方打工?你以为我愿意招惹你这样的色狼吗?你以为我是在装清高博得你的注意,就是为在这里被你这样轻薄刁钻无礼的对待?”
说着她发狠推开他,曾一骞却恍若不知,只是凝目注视她激愤的眼睛,铁青的脸肌肉紧绷,涌动的戾气几欲喷薄而出。良久才轻轻问:“至于吗?讨厌我到这种程度?”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何处深深呼吸,等待新鲜的空气缓慢将激烈起伏的情绪安抚如常后才又说:“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不是你自以为出到一定价码就能带走的女人。我连我男朋友的钱都不用,更何况是你的,所以请你以后自重,不要再拿着那些肮脏的钱在我面前显摆。这次你送我去医院,我很感激你,欠你的钱,我一定会如数奉还。也请你不要打电话或者找别的机会与我接近,我没有那福分。”语气果断,绝决无情。
曾一骞的表情变得很古怪,因太复杂而难以解读,盯着她,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
清晨的光影里,椅在车上的少女眉目如画,睫毛浓密,眼神清亮,唇角紧抿,柔弱却坚毅,宛如夜明珠般闪闪发亮。
曾一骞的眼瞳由浅转浓,最后嘴角轻轻一抿,似笑非笑带着轻蔑嘲弄的味道,慢慢说:“何处,你别太嚣张。恃着张脸张牙舞爪的,你不爱玩,爱玩的多的是。”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说话也忒不知道分寸了。
“那就最好。我们总算达成共识了。”何处抬眉挑恤的看了他一眼,甩甩头发一溜烟跑了。
曾一骞心里象被什么剜了个大洞,本是艳阳高照,却有凉风出入冷飕飕的,回过神时何处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坐上车手抚着眉,微低下头,最后狠狠捶了下方向盘,紧踩油门,飞一般驶出去。
他快要被何处气死了!
假期总是过得特别快,国庆七天何处除了去了趟医院外,就这么病了一场病过去了。
宿舍的其他人都回家渡假回来了。何处没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生病的事。生活仍在继续,可是生活中烦恼的事依然一样不少。
邻居方阿姨打来电话,说爷爷高血压病复发,住了十多天的院。怕她担心,出院后才敢通知她。
何处还没来及及沉浸在自责当中,学校给她下了最后摧邀通牒。她方才想起自己的学费还没交,这次不管是不是曾一骞从中作梗,学校让她托了一个多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看着别的同学忙进忙出。何处想到自己工作没找到,毕业论题也没选。之前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全被她生生的颓废掉了。
导师找了她几次,给她做思想工作建议她继续考研。她何尝不想。如果她继续读研,就可以多留在北京几年,步伐也会与萧逸拉近。
可那又能怎样?萧母的一席话让她明白,她与萧逸的差距不是单单守得云开见日月就能有结果的。
感情,生活,学习通通不如意。大学四年,何处第一次觉得有点应付不过来。这也不怪她,在同龄人中,她挣扎的不能不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