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最后的那点余辉也消失殆尽,何处和曾一骞跟两只孤单的猫一样,等在人烟稀少的外环上。
曾一骞时不时踢一下车,舔舔干裂的嘴唇,看看何处,说,“何处,招惹你真是我的灾难!你这丫头是不是穷疯了,有仇富情节啊?你干吗要将手机给我扔掉?你看现在,我们向谁求助!”
何处狠狠抹了一把泪,边哭边骂,“曾一骞,这就是你的报复吧!你干吗总是招惹我啊?要不是你找我,威胁我,我能忘了带手机吗?你知道现在学校里传出我的绯闻多难听吗?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色狼在一起夜不归宿吗!”
何处越说越气,“我就仇富怎么了?你有本事也像我这样穷疯了好了!”
曾一骞一反刚才的颓废,笑得像只奸诈的猫,问道“你还有绯闻啊?”被何处一眼瞪回去,这还不是拜他所赐。
夜色初上。整整三个多小时曾一骞在路边硬是没截到一辆车。那些司机看到他都不曾减下速度。
何处坐在车上冷笑,“看看你的样子,跟车匪路霸似的,谁会停下才怪呢?除非他们脑子想不开,想被打劫?”
话刚说完,何处就被曾一骞提溜到马路上,“喂,你要干嘛?”
“你拦。”曾一骞一脸挫败的说。
“切。”何处冷哼一声,极其妩媚的将短发抚向耳边,又往下拉了拉T恤领子,款款向远处的车招手。
结果,那些车本来跑得半死不活的,当司机一看到她明媚的小手,立时变成了飞车超人。任何处左折腾右折腾,也没拦到车。不由自言自语,“真奇怪,真看不出我的手还有动力作用,可以做太阳能了。”
曾一骞在她身后冷笑,说,“快快快给我回来吧,别站在那里跟小纸片似的,给我丢人现眼了,就你这身材还要学人家卖性感,那些司机又不是瞎子傻瓜,会以为一洗衣板有魅力!”
何处回瞪了他一眼,“你去死吧,谁给你丢人现眼啊?有本事你搬一奶牛过来给你拦车!”
其实还有一句话,何处憋在心里没说,你曾一骞不就是一瞎子傻瓜嘛,不然纠缠我那么起劲。
曾一骞笑,“奶牛哪有我们家何处长得漂亮。”
何处瞪眼,“谁是你们家的?曾一骞你丫就一色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打什么歪主意?”
曾一骞坏坏一笑,“这倒真是个好主意。你说如果我现在真对你打什么歪主意,会不会有人停下来救你?正好我们就可以搭个顺风车回去了。”
“哼哼。”何处冷笑“那你信不信,你将会搭上去公安局的顺风车。”
就这样,一整晚曾一骞没截到一辆车,坐在大马路上看着星星,听着何处的讥讽,不亦乐乎。
他那大桩生意完全被抛到脑后,无限深情的对何处说,“有你相伴,这样数着星星吹着风也不错。”
何处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翻了翻白眼,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浪漫的看星星,竟然是跟曾一骞这个对她心存不轨的烂人一起。于是冷笑,“就你这智商要数星星?还是数月亮吧。”
曾一骞笑得很是开怀,靠在方向盘看着她不再说话,脸上带着一点无奈。
何处瞄了眼曾一骞,星空下的他的皮肤如同月光一样,看得人眼花。
这是何处第一次看到,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无奈的样子。心里无比的懊悔,心想,真是的,自己难道手贱么?扔什么手机啊?扔也该把他扔出车外。现在好了,在公路上浪漫吧。想着想着,人就迷迷登登地睡着了。
夜晚总是比白天清冷很多,何处在睡梦中一直喊冷。曾一骞将自己的衬衫脱下来紧紧裹在她身上,然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迷迷糊糊中,她听他说,“何处,对不起。”声音很小,仿佛错觉一样。
何处醒来,天空才朦朦亮。四周安静的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他们的呼吸声。
何处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倦缩在曾一骞的怀里,肩上还拢着他宽大的衬衫。
而他只穿着一件黑色工装背心,他的体温与气息紧贴着她。夏日的清晨很凉,何处能感觉到风吹过他炙热身体的奇异与微妙感觉,竟觉得心跳加速。
这一感觉把何处吓了一跳。毫不温柔的把曾一骞推醒。
睡醒后的曾一骞福至心灵,发挥了那辆高档跑车的卫星定位系统,将信息传送给4S店,很快有人来给他们修车。
对此,何处狠狠将曾一骞鄙视了一番。
而曾一骞深感无辜。这辆车子才提来一个星期,他是真把这项功能给忘了好不好。
*
回到学校的时候,何处远远的看见萧逸和阮卿卿守在宿舍门口等她。
心咯噔一下,落在地上。
从头到尾,萧逸看到何处从一个男子的车上下来,然后看着那个男子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开车离开。
尽管,这一切都是一个远远的背影。可是,当何处走近萧逸的时候,还是能看到他眼中隐忍了良久的泪光。
萧逸一直看着她,眼圈是一层令人心疼的红,他说,“何处,都怪我,都是我没有尽到男朋友的责任。”说完,他就蹲在地上,喉咙间是一种压抑的声息,仿佛从骨头里剥裂出来,比哭泣的声音还令人难受。
何处惊慌失措,连连摆手说道,“萧逸,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真的不是。”
想解释又解释不清,她无法义正言辞的说,跟曾一骞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能喃喃道,“我和曾一骞没有你听说得那么坏。我跟他是第一次出去。真的。我跟他出去是有原因的。我有你,怎么会去做那种女孩呢。”
萧逸抬起清凉的眼睛看着她,“原来真的是曾一骞。何处,你已经学会了撒谎,你跟他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熟到能跟他在一起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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