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打车回到宿舍,已经将近十二点。酒的后劲上了头,有些头昏眼花,走路的步伐有些踉跄。
葛荀已呼呼大睡,何处小心的进了浴室,发现水龙头坏了,只能简单的洗漱了下,钻进蚊帐里。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在宽大的睡衣上套了一件衬衣,摸起手机带上门走了出去。
半夜的风已有凉意,佛在身上,让人很是清爽。不知道要去哪,便一路走到学校的小树林。小树林很是寂静,只听到些虫鸣蛙叫。如果在平时开学时间,这里是那些痴火男女的约会圣地。一对对鸳鸯耳鬓厮磨,卿卿我我,难舍难分。对旁人毫无顾忌。
何处没敢继续往里走,就在路边找了个块石头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把玩着。屏幕上的光亮照在她的脸上,有些落莫。最后终于拔起一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迷迷糊糊却很有磁性,显然是在睡觉。却让何处的心瞬间安宁下来。
张了张嘴,最终只喊出“萧逸。”声音有些委屈。
萧逸一听是何处,瞬间清醒过来,声音低哑却掩饰不住焦急,“何处,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般在周末的这个时间,她还在夜总汇工作。
“没事。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萧逸不放心的问。
“我在学校,今晚早下班了。”她说。对今晚发生的事却只字未敢提。想到前些日子,萧逸还拼命劝她辞职,说在那种地方工作容易招惹是非,现在还真招惹上了。
萧逸依然不放心,要来s大看看她,被何处极力劝住才作罢。
何处怕自己再说多了露馅,又怕萧逸真的会赶过来,连忙找了个借口,“萧逸我要回去睡了,有校保安查巡来了。”
“嗯,快回宿舍吧,路上小心点。”萧逸顿了顿,“明天我去看你。”
挂上电话,何处踢踢踏踏的往回走,不时的抚弄着被风吹乱的短发。对自己一时的冲动有些懊悔,萧逸也是极敏感的人,对她今晚的举动不作联想才怪呢。
远处有灯光射来,真有校保安查巡来了,何处一溜眼小跑着回了宿舍,也不敢开灯,钻进被单里,捂头睡觉。不管要发生什么,现在睡觉是要事。
第二天,萧逸来看何处,见她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其实萧逸这段时间很忙,本来是要准备出国留学的事宜,因为何处要留在这里打工,所以他也就没回家。知道何处又没考研的打算后,他也只好瞒着家人把出国的事搁在一边,又准备起本校考研的事。而萧逸的导师见他不出国了,很是高兴,整天拉着他做课研。
两人在餐馆里吃饭,萧逸给何处讲他们宿舍的笑话,说他们系宿舍抓到小偷,一群人围着小偷就是一阵狂揍,小偷实在受不了就装死,有人从寝室里鼓捣了个听诊器,下诊断说此人心跳强而有力,于是大家又是一阵狂揍。
何处听着哈哈笑,其实萧逸不是很爱讲话的男生,跟她在一起大多只拉拉手,散散步,然后就各忙各的了。
说着说着,萧逸突然问何处说:“你喷了香水吗?”
“没有啊。”何处摇头。
萧逸狐疑地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明明就闻到一个什么味道。”
何处用力的吸了好几口气,恍然大悟道:“噢,你说这个呀,是花露水的味道,我腿上被蚊子咬狠了。”
萧逸摇摇头说:“闻起来不像花露水。”
何处回想了一下,挠着脑袋说:“花露水不够凉,我还擦了些风油精。”
……
萧逸不再说话,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闻了闻胳膊,没啥味道啊。
萧逸回学校,她要去做家教。何处觉得这样也挺好,平平淡淡的,相依到老。只是心头老是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何处果然时常接到曾一骞的电话,内容不过是要她赏脸,请她吃个饭啥的。何处一概不客气的拒绝。“不好意思,没空!”
对方倒也好脾气,说,“没关系,下次。”
挂了电话,何处对着天花板猛翻白眼,嘴里骂骂咧咧,“鸟人!神经病!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
而那头,曾一骞却是趣味盎然,甚觉有趣。心想这小妮子的脾气倔得可以,第一次在酒店门口看见她,一袭紧身的蓝底烫金旗袍,脚上踩着六七公分的高跟鞋,一打眼看上去,真是光彩夺目。可以说,只要看见她的男人都会忍不住看第二眼。
一群人拥着他来到包间,又忍不住借去洗手间之名,站在二楼的回廊上,隔着透明的旋转玻璃门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的影子,她一边跳脚,一边拍蚊子的样子像个多动的小孩子。还在趁人不备的时候,找个地方歇歇脚。
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让经理把她叫上二楼,不知是怜惜还是猎奇,反正已经起了兴趣。他从经理那里知道了她的电话,她的上班时间,她鞋子的尺码。然后特地一个人去了天上人间,将订做的鞋子交给了夜总汇的经理,由此转交给她。却没想到竟被原路奉还。
被委任的那个姚主管笑的有些讪讪,“小姑娘年轻,可能不太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一开始他也有和姚主管一样的心思,难不成这小妮子眼睛大,看不上这区区的鞋子,故意拿乔使架?他来到大厅喝酒,也为看看她,没想到那丫头竟毫不畏俱的讽刺,跟第一次在停车场讽刺他为大叔的表情一模一样。眉目里全都是不屑。他倒要看看,这丫头到底骨气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