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我……”何处有些难堪,自己也不知道在计较着什么。
“我什么啊,快上去!今天的工资算你三倍!”经理将酒盘放到何处手里,催促着她。
眼睛一亮,咬了咬牙,脚一跺。何处端着酒蹬蹬的跑上楼,不就送杯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肚子饿的时候,骨气算个鸟。
何处本就不是个专业的服务员,上楼时走得有些急,待到包厢时,杯子里的帝王,洒得还剩不到一半。撇撇嘴,推开厚重的包间门,里面灯光糜烂,包间专设的小舞池内,几对男女勾肩搭背滑着暧昧挑逗的舞姿。
何处迅速垂下眼睫,走到曾一骞面前,将酒放在桌上。此时曾一骞正软声细语的对待一个女孩,“尝尝,这是我特意让人调的果汁酒,味道不错,不醉人。”曾一骞端起那杯色泽艳丽的妖姬,正了正吸管才递到女孩面前。动作绅士优雅。低沉的声音,像醇厚的酒,诱人心醉。
那女孩乖乖的点点头,小嘴含住吸管吸了一口,笑颜微红,微笑称赞。
何处悄眼打量着那女孩,黑亮的长发,直直的散了下来,精细的五官,肤白胜雪,宛若凝脂。纵使何处自认外貌出众,此时也不得不感叹女孩得天独厚的容貌。
再看她气质淡雅,安静恬若的样子,不像是常来酒吧,钓凯子挥霍青春的人。于是何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下叹息,好好的一女孩就被这妖孽的男人给毁了。再看那曾少,桃花眼潋滟,哪是什么同性恋啊,所谓的gay,想必只是甩女人的一个强悍借口而已。
这厢何处打量女孩的同时,曾一骞也已将何处从头到尾洞悉个遍。比起何处的偷眼观察,曾一骞可谓是明目张胆,待到何处察觉时,他已从钱包里抽出小摞钞票放在她手中的托盘里。含笑着说,“小费。”
何处瞄了一眼,很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服务员当得值。回了神,提起胸堂,微一含首,朗声道,“谢谢先生。”没有扭捏,没有故作的清高,然后转身离开。不再给他任何叫住她的理由。
曾一骞闲散的歪在沙发上,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波澜不惊的黑眸却已开始千变万化。
夜场经理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谦卑敬笑的说,“曾少,你找我什么事?”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他问得漫不经心。
经理稍一愣,立即明白他所指是谁,心照不宣的说,“她是何处,s大的学生,在我们这儿兼职迎宾员。”
“何处?”曾一骞慢慢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回味。
直到下班,何处再也没有去二楼的一号包厢服务。她不去,也没人叫她。由于今晚曾一骞包了场,他们一走,天上人间的工作人员便跟着沾了光早早的下了夜班。
换了衣服,何处走出夜总汇时才十点,如果在平时,没个零晨二三点下不了班。一般情况下,何处就在酒吧的沙发上窝一晚,一早再返校。
身后有车喇叭在响,何处下意识的往路边挪了挪,摸着口袋里多出的一千大洋,思索着是等最后一班公交车呢还是**一下打个的士。
讨人嫌的喇叭响了又响,何处怒目回视,借着街灯的光亮看清是曾一骞的那辆骚包车。车窗滑下,里面的人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坐车啊?去哪儿,我送你一程。”口气熟悉得像两个人是多年的朋友。
何处定晴看了看,那个长发女孩好像不在车内。她跟他又不熟,他会好心肠送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男人在打什么主意,于是道,“多谢曾少,不必了。”语气生硬、果断。
也不是她心眼多,漂亮的女孩总是敏感的,自从她在这里工作,经常就有男人以各种理由找她搭讪,送她礼物。纵使她年龄小,也知道这些男人的花花肠子。
曾一骞却丝毫不在意何处生冷的态度,语气柔和的说,“上车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安全。”
这话从曾一骞嘴里出来,何处听着却觉得像是大灰狼引诱小红帽,心底冷哼,上了你的车才叫不安全。心里不屑,脸上却漾起笑容,只是从嘴巴说出来的话却刻薄异常,“您这种豪车哪能是我们这等小老百姓坐得起的,搭这一趟还不知道要折几年的寿,说不定连明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不等曾一骞回话,何处顺手揽下一辆过路的出租车,转身上车的动作潇洒又帅气。这得多谢曾一骞那一千块钱的小费,不然她哪能为了耍骨气花这冤枉钱。
何处回学校还不到十二点,又逢暑假期间,住校生不多,寝室时间没那么严格。穿过幽黑静谧的走廊,打开宿舍门,灯光乍现,葛荀还没有睡觉,正和男友热切的煲着电话粥。见何处回来,不禁露出惊诧的表情。
何处对她做了个‘继续’的动作,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洗刷。待到出来,葛荀已放下电话,嚷嚷道,“你怎么今晚就回来了,敢情儿明天不出太阳了?”
“今晚遇见大款了,包了场,所以就能早回来了。”何处将自己抛进床上,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
“哟!谁那么牛掰啊,能包天上人间的场?”葛荀咋咋呼呼的问。
何处仰着头对着电风扇猛吹,“在这儿,牛掰的人的多了去了,不过这人你还真见过。”
葛荀惊诧,“我认识?谁啊?”
“那个让我修车的变态大叔!”
葛荀一个激动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无比兴趣的追问,“怎么样?他认出你了没?”
“嗯。”何处迟疑的点点头,浑不在意的说,“现在想,应该早认出我了,点名我让服务他们,显然是故意的。”随即又蛮不在乎的说,“不过我也没吃亏,还赚一千块钱的小费,他打赏的。”
“你拿了?”葛荀问。
“当然。为毛不拿?”何处理所当然的说。
“唉!好好的一个清纯佳人被你毁了!”葛荀做哀叹状。
何处不置可否的笑道,“本来我还打算明天请你吃饭,看来……”
“吃,吃,当然吃。清纯佳人也得吃饭。”葛荀连忙改口道。
两人无所顾及的打闹一番,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果真应了葛荀那句话,没有太阳,还下起了小雨。好久没睡过懒觉的何处,一觉睡到九点才被一阵电话声吵醒。何处咕嚷了几句才不情愿的接起电话,“喂,谁啊?”
“是我,曾一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