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机借着大爆炸散发出来的巨大的能量阻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完成了反冲停机,然后静静地悬浮在一个巨大的爆炸坑洞面前。脸色煞白的吴胖子对云浪刚才的一番操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口吃地道“你……你……你”,云浪没有理会他的口吃,平静地道“这里距离百慕岛核心只有三百多公里了,看这样的攻击程度,核心地带绝对已经被完全封锁了,所以我们只能从陆地靠过去”。
“这么远都被攻击,核心地带你靠过去又有何用,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天心早就不再哪里了”吴胖子道,云浪想了想道“这个我也想到了,但我还是得去看看,否则我无法获得天心的气息和线索。这样吧,你和索菲娅还有鳄鱼王就在这里等我,我和山行还有天秃过去看看。三天后,如果我们还没回来,你们就去距离这里一千三百公里外的北原城等我们,记住了,战机只能用两个辅助动力缓慢地贴地飞行,切不可加大动力或进入高空,否则必然会再次被锁定”。
吴胖子想了想点头道“好吧,目前也只能这样安排,毕竟只是去探查,也不要这么多人,如果三天后你们还没回来,那么我们就去北原城再等你们”。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云浪,山行还有天秃他们三个,就下了战机,向目标点飞去,而吴胖子也慢慢地将战机落了下来,这里是山区,而且风雪很大,不要片刻,战机就被一层厚厚的大雪覆盖。
三百公里,如果是战机飞行,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但天秃毕竟是物理飞行,而且又是逆风,虽然速度也很快,但还是要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临近晚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百公里的外围,远处的高大铁堡已经可以看到大致形状了。
“老大,你看天上”天秃提醒道,“大哥……这……”山行抬头望天,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架架硕大的空舰航母依旧漂浮在上空,密布而去威势大的不得了,云浪脸色阴沉地道“别惊动他们,我们去铁堡看看”,随后他们便悄悄地向远处的铁堡飞去。
越靠近铁堡,云浪的脸色越黑,破损的陆地战车随处可见,硬邦邦的尸体残骸更是一路散落而来,被血腥气息吸引而来的北极血鸦和狼狐因为食物的充足,出现了难得的和平相处局面,互不干扰地彼此叼啄啃噬着。
就连低空飞行的天秃,也因为基因本源的关系,忍不住扒拉着嘴道“老大,好多猎将的尸肉哦?”,“闭嘴,如果你连这点腐肉欲望都不能克制的话,那么你的进化之路也就到头了”云浪低声地呵斥道,天秃暗暗地吐了吐舌头,再也不管那些尸体了。
铁堡内,因为火凤的怒火,毁去半边,留下了一个深达数十米的硕大的冰湖,三人落地,看到此景,都不由得惊叹万分,山行看着依旧焦黑的湖岩壁“这湖?竟然是烧出来的”。
查看了一个下电子地图,云浪淡淡地道“根据铁堡布置图,这里应该有栋一直属于学院铁楼,现在没了,我想这湖应该就是古大师的杰作”,天秃吞了一下口水道“这也太恐怖了?”,“好了,多说无意,你们给我护法,我感知一下天心的气息”云浪席地而坐,对着山行和天秃道。
“嗯,天秃,你去天上转转,我在下面守着”山行点头吩咐道,一人一鹰分工而去,云浪开始静默心神,缓缓地调动鱼盘上那渗透出来的两股毁灭元素,无意思的渗漏和有意思的调动,完全是两个概念,所以当云浪那不完整的分灵一接触那黑气的时候,一股悸动再次在鱼盘中传来,随后云浪的身体开始被盈盈的黑气所包裹,而他的三色发也开始转变为单一的黑色。
随着云浪黑化,他本人缓慢地开始飞向了湖中心,哪里是天上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即便是火凤怒火焚烧了一切,但烈火本就属于毁灭元素中的一种,所以天心留下的气息不断没有被焚毁,反而更加浓郁了。
黑化云浪飞至铁楼原来的位置,双目陡然张开,含煞的黑瞳,如同地狱使者,眺望远方,他的目光开始随着天心的逃离路线,向南而且,身体越随之南转。就在他的意念将要追寻到天心苏醒时那个地方的时候,百慕岛真正中间那个早已隐没在大巫阵里的巨型金子塔,突然给他传了一股致命的诱惑——强大的黑暗灵魂之源,云浪陡然一转身,目光死死地盯着了百慕岛正中间。
巨大的黑色金子塔魂母石究竟为什么会被黑龙会白费周折地搬到这里,即便是黑龙会的核心龙傲和黑龙潭魂心大使者的嫡系落魂,他们也都不知道,只知道魂母石襄阵以后,他们便要进入百慕岛核心之地寻找哪里的空间裂隙,将魂母石里那些由人类亡魂凝聚而成的无数小魂石倾泻进去。
昨日他们灭杀了光明堡和铁堡的外部势力,赶走了圣山古凤强者,暗魂使者带领着一群暗魂术士也完成了魂母石的襄阵工作,所以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寻找那些危机四伏的空间裂隙,并稳固好它。这项工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绝非简单易行,所以无论是天字号军团里的猎圣强者,还是落魂的暗魂术士,都进入了百慕岛核心地带,只留下了重伤的霸刀暂时留守。
当然了,外面那一群强大的航空编队还有里面配备的陆战队,以及落魂留下的一队暗魂守卫,也绝对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力量,即便是像白城这样的一方大势力想攻破目前黑龙会在百慕的防御,也绝非易事,所以黑龙会很自信,也绝没想到,昨日这还是一番地狱,今日竟然还有人敢偷偷地溜进来。
话说随着黑龙会强大力量的投放和努力,他们终于在百慕岛核心地带寻找到了一处细小的空间裂隙,而且经过巫阵稳定之后,终于可以进行魂石投放了,一条由魂母石贯通而来的细微能量通道,刚刚一链接这道空间裂隙。
魂石里那些被束缚的灵魂立刻就感受到了本能的威胁,一方世界一方灵魂,虽然这些灵魂在人和物死亡之后,最后都会尘归尘,土归土,回归这个世界,但那毕竟又是一种轮回的循环。天地法则无论是对个体力量,还是对灵魂温养,都有其独特的属性意义,这是一种认同,也是一种宿命,生于斯,长于斯,后死于斯,灵魂最后的消亡也同样如此。
人类进化走出了这片天地,但他们的灵魂依然秉承着这方世界的法则定义,所以无论是上民神民聚集的天域,还是人类建立的星界联盟势力范围,他们都建立了以地球法则为基础的英灵殿或英灵堂,你来自哪里,灵魂便魂归何处,这是恒古不管的灵魂法则,谁也改变不了,即便是神也不行,而当一个星球上的灵魂力量全部被剥离之后,这个星球也就成为了真正的死星。
所以当这些无辜的灵魂将要被裂隙吞噬的时候,一种来自于灵魂法则本能的恐惧和不甘立刻爆发了,而这方世界也因为灵魂本源被剥离开始做出了激烈反应。
顷刻间便黑云密布,雷电爆棚,然而那巨大的魂母石在巫术大阵帮助下,安若磐石,毫发无损,似乎法则之力免疫一般,雷龙漫天飞舞,偌大的阵法空间,被照的明亮。
平台上,霸刀半个身子裹着厚厚的绷带,活动着刚刚克隆安装上右手,看着眼前哪白昼一般的阵法之地,心有余悸地对着身旁的一个军士道“极落,你看这阵势,也只有龙主的才能做的出来啊,改天换地,天地之威,这真他妈的厉害啊”,那个叫极落军士也拍马道“是啊,大哥,这力量恐怕只有龙主亲至,才对付的了”,“那是,开战日,龙主只是力爪轻轻一点,那天地法则就被击的粉碎,这又算个毛”霸刀敬仰地道。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一个负责监控视频的军士蹬蹬跑过来道“大……大人……里面有人?”,霸刀没好气地道“你他妈废话,傲大人和一干兄弟都在下面,肯定有人啊”,那军士被吼的一愣,赶紧整理了一下思维道“不是,大人,我说的是,魂石阵里有人,不是,我是说在魂石外,阵法里有人”,军士终于说清楚了,长出一口气。
“你是说在这雷海里有人?”极落立刻反应过来了,质问道,“您二位快来看,确实有人在雷海里啊”军士再次强调道,霸刀和极落对视一眼,立刻向控制室冲去。
“人呢?在哪儿?”霸刀看着视频上白花花的一片雷海问道,军士认真一看,发现刚才还可以看见的一个黑影,此刻竟然不见了,霸刀的脾气不好,在整个军团内部那是出了名了,如果自己忽悠他,说不定他转手就把自己给劈了。“这……这……我刚才还看见了啊”军士飞快地调整着空舰上的摄像视角,想找出刚刚那个黑影,极落不耐烦地骂道“他妈的一个废物,你不会倒记录看啊”,极落一提醒,那军士立刻倒带视频。
果然,就在刚才雷海爆棚的时刻,一个黑影竟然出现在了魂母石的一角,“这怎么可能,这人是怎么做到的,不仅大巫阵没反应,而且似乎雷海也对他免疫,这……怎么可能”极落惊讶地道。霸刀神情凝重地看着这个定格的黑影,问道“能看清面相吗?”,军士调整了几下道“不行大人,法则干扰了附近磁场,只能看到这样的一个模糊影子”。
霸刀沉思了一下,冷冷地道“法则反击,大巫阵力量都被其牵制了,傲大人所预料的没错,果然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老家伙,乘这个机会跑来偷窥,哼,还好,大人早有准备”。
“大人,我们怎么办?要出击吗?”极落问道,霸刀青筋直冒地克制自己道“如今傲大人和众兄弟都在里面,我又重伤未愈,面对完全可以屏蔽法则雷电的老家伙,我们暂时不能出击。通知暗魂守卫,密切监视巫阵里面的变化,一旦法则攻击的高峰过去,就让他们利用大巫阵的力量,先给这老家伙一击,然后我们再出手,哦,对了,让撕裂者开始蓄能”。
极落点了点头,刚准备走,又问道“开几台?”,霸刀冷冷地道“开三台,哼,即便是你力量通天,我今天也要给你开开荤”,极落立刻去布置去了。
霸刀一边朝竖在一旁的门板巨刀走去,一边继续道“命令他们给我查今天的视频和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哼,七百公里的封锁范围,我不信他都是一路飞过来的”。
霸刀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准备对这个神秘的黑影进行致命一击,而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被魂母石里那些灵魂的所吸引而来的云浪。
魂母石,在它被转化之前还有一个别称那就是星精母石,暗魂一脉潜伏地球数千年,寻找到了这块巨大的星精母石,并且通过布阵觉醒了水灵之源,然后又通过暗巫秘术,将这块星精母石打造成了地球灵魂的牢笼——魂母石。这块被塑造成三角形的星精母石虽然比云浪当初在赤金蛛穴里遇见的那块要大的多,但其实质和特性则完全是一样的。
云浪触摸片刻,一股熟悉的感觉就油然而生,所以他毫无阻碍地就进入到了魂母石的内部空间,魂母石的内部,如山一般堆满了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魂石,数量何止千万,而且魂石之间由一种晶莹的液体包裹着,一感知这液体,云浪不由得暗自惊讶“既然用这么纯洁的水灵之力温养灵魂,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云浪仔细地观察着浩大的空间和数不清的灵魂石,片刻之后他寻到了那些发出灵魂尖啸源头,只见一个管道一般的水灵通道正在不断地向下传送着这些灵魂石,而那些魂石在被传出的一瞬间,就发出了本能的灵魂呼号,他不知道黑龙会要把这些禁锢的灵魂送去哪里,但从这些意识消亡的灵魂本能嚎叫来看,去处绝非好处。
他尝试了一下破坏那个水灵通道,可是毫无效果,因为水流无形无论他如何切断,通道依旧丝毫不受影响,他又尝试了一下想要破坏这片空间,当他企图调集力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半分力气越发挥不出来,“竟然是法则禁锢”云浪惊讶地暗自道。
切又切不断,打也打不破,看着那些心生不甘,痛苦挣扎发出最后一丝尖叫而去的灵魂,云浪心沉似铁,片刻之后云浪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那就是散己之灵,献祭众生,为他们留下灵魂之路。云浪的分灵虽然没有主灵那么强大,但此刻在毁灭元素的加持之下,虽未成型但也绝对堪比圣者,本来他是被这里堆积的灵魂之力和毁灭之力中贪婪所吸引而来的。但是,当他看到那些无辜的灵魂竭斯底里的痛苦之后,他彻底清除了心中的占有欲望,改为为他们留下一丝地球灵魂的指引。
面对一个事物,特别是陌生的事物,当你无法预知结果,难辨好坏的时候,我们都只能本着潜意识的认为却做出决定,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也有人说,人之初,性本恶,但笔者认为人之初,性本无。人之出生,他的主观世界就是一张白纸,一个幼儿带着纯洁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不可能先知先觉地就界定了其后来生命的善与恶,所以环境永远是人类的第一个老师。
云浪初生,懵懵懂懂,动物本能地爬出地洞,遇见云九,云九首先就告诉了他什么是人,什么是人的底线,什么是人间善恶,所以此时此刻,云浪做出的决定已然决定了他未来命运的走向。
“灵魂之事,必由灵魂来解决,你们的不甘和痛苦,我感同身受,既然不能解救你们脱困,那么就让我为你们留下回家的路吧”云浪大声地道。
说完,他席地而坐,开启了灵魂献祭,献祭灵魂就意味着燃烧自己,毁灭自己,所以自私自利的毁灭之力,立刻做出了激烈反抗,“你既然选择了我,那么你就必须承载主我的命运,我命由己不由天,你的防抗是毫无意义的”云浪的灵魂被黑气吞没,但他的意志坚定,在自己的废墟元神世界里朗朗而言。
“来吧,散灵于无,献祭于心,无论你们将要去哪里,我的灵魂就是你们的明灯,我的意志就是你们的归程,我将与你们同往,散”云浪说完,大呵一声,面对云浪那坚毅的意识兵解,即便是古老的毁灭之源,此刻也只能徒然认命。
随着云浪的大呵,只见他的七窍黑气奔腾,无边无际的元神之力,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片刻之便弥漫了整个空间,随着云浪分灵的献祭分解,他的头发渐渐变白,他的气息渐渐微弱,一种力竭的困乏之感涌上心头。
他的主体元神在闭关,而他又兵解了自己的分灵,此时此刻他渐渐地陷入了一种假死状态,而他心脏处太极盘中,毁灭元素因为主体意识的溃散,也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渐渐萎靡渐渐褪去,而且随之散去的还有其他的力量如同多米罗骨牌一样纷纷衰弱,五行之力,浩海之源,雷电之力。
而且随着太极鱼盘的溃散,他的身体也随之发生着激烈的变化,肉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衰老,先是头发花白,后是面颊皱纹突起,强健有力的肌肉也在急速地萎缩。命运有因果,生命同样有因果,曾经急速的成长,必然也有同样急速的衰弱,片刻的功夫,云浪就变成了耄耋老头,而且变化还在继续,大有尘归尘,土归土的趋势。
灵魂死亡,心无着落,无极无根似为灭,无根无极又为生,当云浪分灵意念渐渐消亡的时候,无极鱼盘散灭也开始了,没有了灵魂的主导,所有的能量开始四散而去,而蕴含在他鱼盘世界里的那个平静园,最后也只留下了一口枯井和一颗蓝色水珠,他的身体终于不能再自持而坐了,轰然地倒在了一旁。
“谁的心悄然而来,在那个夏季的午后,送来了,暮然回首,我的痛我的梦,千转百回难敌你一眼朦胧,我徘徊在街头,我流浪在路口,只为等待你的再次回眸,爱人啊,你来了,心痛啊,你来了,我的心儿醉了。
谁的泪哭花了季节,在那无风日子,送来了,满天风雪,我的痛我的梦,又一次被流浪在晓风残月,我徘徊在街头,我执着在路口,为你等你的再次回眸,爱人啊,你来了,心痛啊,你走了,我的心儿碎了”。
北极冰原南去三千里,无名山谷,天心一曲古曲《爱人》吟唱的肝肠寸断,泪流满面犹不知,此刻的她的心很痛,很痛,无名的痛,痛彻心扉,痛不欲生。琴声过处冬雪消融,歌声过处北风依旧,眼泪过处白花盛开,一片山谷高地因为她的眼泪而变成了一片白花圣地。
她已经不再留意这些泪珠白花了,收琴立于风中,感受着那一股来自北方的死意绝然,紫发飘飞,衣裙飘舞,凝望北方,天心喃喃地道“是你吗?云浪哥哥,是你的意念吗?如果不是你为何我的心会如此的痛”。
天心心痛了,不过这份心痛主要还是来自于毁灭之源,云浪承接了她的一部分毁灭之源,但如今这份毁灭之源将要泯灭或者重生,所以她内心觉醒的毁灭之源本能地被牵扯,所以她感到了心痛,所以她才有此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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