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将水倒进青花茶壶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老院长曾经给自己讲过,什么狗屁的五等水论,煮茶最好的还是要泉水,说实话,方运到现在还没有见识过泉水什么样,倒是挺老院长讲过十大名泉。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什么东西都要搞出一个排名,第一永远比第二有光芒,第二永远想着如何干掉第一的,第一则是想着如何保持自己第一的名号,真是无聊。
如果自己碰上这种时期,第一还是要争的,等到第二年第二兴致勃勃想要再挑战自己的时候,再把他揍了个没几口好牙不就行了,所以方运一直是孤儿院里面的孩子王,但却从来不担心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胁。
思考了一下,老院长好像是自己如果有一天能够用十大名泉泡十大茶叶,该是有多么的奢侈,第一好像是济南的趵突泉,第二是阿炳拉二胡的那个地方,惠山石泉,第三泉好像叫虎跑泉来着,记不清楚了。
潸然一笑,不知道自己还没有机会回到地球上,现在还是好好的煮茶吧。方运原本只是打算把水倒进茶壶里,再随便洒一些茶叶进去,等到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估计就能喝了。
方运是怎么打算的,然后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就那么取回来的溪水就那么糟蹋了未免有些谁不过去,还有自己怎么也要喝一点吧,对自己偷懒总是不好的。
然后想了想,按照老院长的那一套估计自己忙活下来,那个家伙就该渴死了,方运当年见老院长一套又一套的工艺,半点马虎不得,木炭,小围炉,松木,人家煮茶是艺术,自己煮茶是凑凑数,也不必太苛求了。
所以方运把溪水倒进青花瓷茶壶里,储物袋里面翻出一些石头来,围成一个小釜,然后随便拾掇一些木头,这是在回来的路上顺路砍的,切成方方正正的几块模板垫在茶壶下。
方运一招手,黑色的火焰便点燃了木块,火势不大,其实青花瓷壶是不太适合煮茶的,隔热性太好,想要烧开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方运的黑炎却无视隔热,不一会儿,水便开始咕噜咕噜冒泡了。
估摸着水约莫有七八成开是时候,方运慢慢地向壶中倒茶叶,一开始茶叶是飘在上面的,然后倏忽此起彼伏,一上一下,不过这些都是发生在瓷器里面的事情,方运是看不到了。
床上的懒货盯着茶壶,白色的精卫停在方运的肩膀上,似乎方运一有懈怠就毫不留情的下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毛发,然后盯着黑色的火焰望着,似乎在思考为什么方运能够突然使出黑炎来。
半壁山房待明月,一盏清茗酬知音。这是老院长在饮茶的时候最喜欢念叨的一句诗,可惜诗不应景,晌午太阳高照,居住的又是青砖白瓦的水泥房,清茗倒是有,可惜不是一杯,是一壶,小方运勉为其难的可以称得上是知音,不过倒是对的苦苦的茶水没有一丝好感。
饮茶这种事情,青年人很少有喜欢的,喜欢的多是老一辈的家伙,从茶水中会突然领阅出什么人生道理,什么先苦后甜,那时的方运将茶含在嘴里好一阵子也没有尝出来甜到底在哪,只有满嘴的苦涩。
花茶到是不错,味道比绿茶好太多了,还有淡淡的甘甜,后来方运才知道,花茶也是绿茶的一种,明明姹紫嫣红的,为什么不能使红茶或者是紫茶呢,茶叶间的事情真是麻烦。
走了一阵神,发现精卫没有发现自己,然后见茶水还有一阵子才开,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无聊到要给那个床上的懒家伙煮茶,望了一样,那个家伙很漂亮,不是吗?就这一点就够了。
但依旧还是要问一些问题的,“为什么要喝茶呢?其实溪水的味道也挺不错的。”方运尝过溪水,比起苦涩的茶水,甘甜的溪水倒是解渴的更好的选择。
“生水有小虫子....”慵懒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煮开了不就行了吗?”方运一说话,倏忽惊动了正在方运肩上的拾掇自己羽毛的精卫,不过小精卫倒也没有扑腾飞起,而是就那么朝着方运的脸庞啄了一下。
精卫不小,也不大,大小恰到好处,比起鸽子小了一点,又比鹦鹉大了一点,浑身充满的美学的特点,似乎只有最为精到的画家才能绘画出如此美丽的一只小鸟。
方运也并不生气,静静的等着床上的那个家伙的回答。
似乎方运的问题难倒了那个家伙,又似乎她觉得思考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终究给出了方运自己的事情。“因为是顺便的事情”
方运摸了摸鼻子,笑道“确实是一件顺便的事情。”
若是老院长听到这句话,恐怕会跳出棺材来找自己,哦不,老院长已经火化了,自己需要担心的事是他半夜会来梦里咒骂自己,什么时候煮茶变成了煮开水顺带的事情,你小子认为随便随便撒一把茶叶进去就行了吗?你小子知道,撒多了和撒少了是对茶水的亵渎吗?还有什么时候放茶叶也是一门学问如此云云的。
方运到真的希望老院长能够来找他,可惜在地球上的时候,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一直都不来给自己的托梦,更别说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陆了。
茶水的咕噜咕噜声逐渐变小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白色的水蒸气冒出来,然后想起来所谓的白气并不是水蒸气,水蒸气这种气体肉眼是看不见的,不知道开启了睨苍生的瞳术会不会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
然后想起来之前开启瞳术的时候,世界还是那样,方运并没有看出氧气和氮气的区别,没有看出二氧化碳的样子,反正它们都是透明的。
所谓的白气,是水蒸气遇到冷空气,迅速凝结成小液滴,或许里面还混入了一些这儿才有的杂质。
“为什么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呢?”方运突然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但估计是不会得到答案的,就像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一样,这是常识,所谓的常识,就是定律,就是你懂我懂大家都不会怀疑的东西。
床上的女子发出小猪一般的声音,方运原本认为那个家伙至少会耻笑一下的,然后义正言辞的跟方运解释道,这是常识,可惜她没有这么做,她只是淡淡的回答道,
“因为现在是一个太阳的时代。”
这个时候仿佛方运成为了不知道常识的家伙,但自己毕竟是学过孔老夫子的不耻下问,然后拱手问道“什么意思?”
这个问法非常有道理,因为拆开来方运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合起来方运确是每一个都不认识了。
“从零到无限,原本是没有太阳的时代,过来很久很久出现了一个太阳,便称之为一个太阳的时代。”这是常识,所以那个慵懒的家伙不用想,就给方运解释了。
方运想了一阵子,突然明白了,可惜刚进入山河社稷图的时候没有注意一下天上到底是几个太阳,现在的这个位置,这个时间段是一个太阳的时代,方运透过窗户,或者说是帐篷一个窟窿望着天上的太阳,然后想起来,外面的八荒是九个太阳的时代吗?
真是简单明了的一个计算时间的法门,不过增加一个太阳到底是要多少时间呢?估计很久很久,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化成一具骷髅只需要这一段时间的很少很少一部分。
方运突然觉得有些疑惑,至少在真实世界之中,是九阳的时代,那么生活在着一阳时代的精卫,和躺在床上的又懒又漂亮的女人到底是什么的呢?
茶开了,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吃饱了喝足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方运并不打算亲自喂她喝茶。虽说想看看那个家伙到底是如何躺在床上喝茶的,发挥了一下想象力,发现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很容易。
毕竟,这是一个修行的世界。修行的世界就是一个奇迹遍地走的世界,三观正常的迟早要被整成三观不正,所以自己这个三观不正的反而能够很好的活下去。
方运倒了三杯茶,并不是因为发现其实正好有三个茶盏,而是发现自己倒了两杯的时候,我一杯,她一杯,正正好,没想到肩头上的精卫直接抢了一杯。
方运在想,“是不是鸟都不怕烫的”望着精卫兴致勃勃的喝着刚倒出来的滚烫的茶水,突然想把那个家伙的鸟喙撬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舌头。
当然这只是想一想,方运将茶水放到那个懒家伙的大床的旁边的茶几上,突然发现好像自己是在伺候着半身瘫痪的老奶奶一样,然后恶趣味的想到,“吃喝拉撒睡,不知道自己会帮她几成。”
拉撒太过恶心,睡觉太过艳丽,还是好好守着吃与喝这两点吧。
“给我吹吹嘛....”床上的女的突然撒起娇。
方运突然发现自己遇到这么多女的,不说最女王范的洛神,即使是暴力小萝莉小千,也没有给自己撒过娇来,这时候突然遇到一个对自己撒娇的家伙,不由得老泪纵横。
于是方运就简简单单地被拿下了,一旁的精卫边喝茶边鄙夷的望着谄媚的方运在不停的吹着茶水,
活脱脱一个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