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居风记下了红帮小弟的电话号码,叮嘱完童白龙和薛天之后,就孤身一人走出了医院,拨通了方才知道的电话号码。
“喂,我是居风,就是杀了你们老大的那个男孩。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新老大。”
……
半个小时后,赤狼酒吧的街对面,昏暗的路灯孤独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然而在昏黄的街灯照不到的地方,有两个绰约的人影在藏匿。
“风哥,你让我调查的我都查清楚了。赤狼帮老大叫吕春,以前对我们没少照拂,我也见过几面,现在就在酒吧里面。你说怎么办吧,用不用我把兄弟们叫来,虽然人数没有他们多,但是单单酒吧这一个场子还是能比划两下的。”
这两个人影,其一正是气势凌然的居风,另一个有条不紊叙述酒吧情况的,则是来投的那个小弟。
居风听完那名小弟的介绍,心中多少有了谱,筹划着该怎样取得这场名副其实进入黑道的第一场战役的胜利。
“你能找来多少可靠的人?”
“嗯,二十个。因为有一些旧部都投奔其他帮派了,所以暂时只有这么多。”
“好,二十个足矣。等会我进去刺杀吕春,你准备准备,半个小时后,率领你的小弟从外面杀进去。我没有别的要求,既然人数差不多,而你们在气势上更胜一筹。那我要你必须速战速决。拿不下来你就不用来见我了,要是拿下来,我把这个场子交给你看管。”
居风这招恩威并施十分管用,那名红帮小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赤狼酒吧可是一块肥肉,如果自己能管理这个场子,那岂不是说明以后要飞黄腾达了。要知道混黑道也不外乎就是为了生存,有几个像居风一样是为了刺激?
可是旋即一想,那名红帮小弟又有些一头雾水,“风哥,为什么他们会气势比我们弱啊?”
居风闻言,目光越过宽阔黑暗的街道,凝视着霓虹闪烁的招牌,就像一把利箭瞄准了靶心,凌厉十足的说道:“因为那时,他们的老大已经身首异处了。”
……
赤狼酒吧不愧为大学城内首屈一指的觥筹场所,居风甫入其内,就感觉一股完全不同于夜晚的喧嚣充斥在耳膜,让人竟然渐渐有些忘情忘我。
居风随意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跟酒保点了一杯红酒。身处险境,他必须随时保持清醒,而适当的酒精,能够让他的身手发挥到极致。
观察,是杀手的第一要义。虽然居风不是杀手,却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就在他学习这一身本领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饮酒,实则是观察酒吧内的“军事布置”。粗略一看,大厅内有十三四人,散落在各个角落里,看得出来这个叫做吕春的家伙十分谨慎。
一杯酒饮下,时间过了十分钟。居风又点了一杯酒,缓缓站起身,向包间里面走去。
那是一个冗长的走廊,灯光昏黄,拐角处能朦胧看见白皙的肌肤在一起暧昧纠缠。时而有服务员在廊间穿梭,最显眼的则是其中一个包厢的门口,伫立着两个魁梧大汉。
居风低下头眼神一转,开始装作一个醉鬼一样,摇摇晃晃朝前走去。途经一个小厮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栽倒在那名小厮身上,手中酒杯倾斜,酒水一滴不落地倒在了自己衣服上。
“怎么回事,你怎么走路的?那…那么宽一条路不够你走的,你往我身上撞。把我酒都弄洒了,衣服……你赔得起吗?”居风佯装醉鬼,立时就不依不饶起来,吓得那名小厮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在这里,顾客鱼龙混在,小厮可不敢轻易招惹,连忙道歉,不过居风可不理那个茬,蛮横道:“真是扫兴,走,陪老子到厕所换一下衣服。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
居风朝洗手间走去,小厮不敢怠慢,也急忙跟上。这样的事情在酒吧时有发生,偶尔路过的人也见怪不怪,走廊里本就人少,事情一闪而过,根本没人注意,酒吧依旧是那么灯红酒绿,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出现在门口有两个大汉的包厢前,不过却被那两名称职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送酒水的,春哥进去好久了,酒水差不多都喝光了,我给进去送点,这不是在春哥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嘛。哥几个通融通融,改天再来,兄弟请你们喝酒。”
那两个大汉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知道哥们出来混的都不容易,然后就给“小厮”放了进去。
时间到此已经过了二十分钟,赤狼酒吧外,红帮旧部一行二十一人全部到达,隐藏在暗处。其中一个有些胆战心惊,对与居风联系的那个临时头目说道,“正哥,你确定这居风靠谱吗?兄弟们这次可是没有回头路了,要是不成,这浣城可就没有兄弟们的立锥之地了。”
正哥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怵,要知道人家赤狼帮可是一个老帮派,手下的素质比己方高出不少,单凭和对方一样多的人数,恐怕胜算也是有些微茫。
不过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军心不能乱,正哥敛起精神,自信十足的说道:“兄弟们,以前咱们在红帮做事,知道那死鬼的德行,这辈子我们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出来混的,本来就得具有冒险精神,我相信居风。这次如果失败了,我乐正一定死在兄弟们前面,不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
乐正并没有信誓旦旦信口雌黄,而是非常真诚的一席话,让同行的一路人都很感动,都心悦诚服。然而真正让乐正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这次决定,还真是改变了他的命运。
居风并不知道外面还产生了一次军心动荡的危机,因为他此刻早已无暇顾及,因为他此刻正深入龙潭虎穴之中。
小厮不是别人,正是居风。且说居风进入包厢之后,十分自然地朝着中央摆放的几案走过去,将自己托盘中的两瓶红酒放下,顺势走向了包厢里面的角落,立在了那里。
做完这一切,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居风才敢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包厢内的情况。
包厢内共有五人,其中一个众星拱卫的和乐正给自己看的照片一样,就是吕春无疑。其余沙发上有两人,卡拉OK前面站着一人,还有一人在洗手间,因为洗手间是关着的,其内还开着灯。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那些环肥燕瘦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吕春没有因为屋内多进来一个小厮而起疑,实在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的赤狼酒吧太过自信。直到又十分钟过去,异变陡生。
突然一个门口的小弟破门而入,慌张的说道,“春哥,不好了,红帮的那些小崽子来闹事来了,来了二十来号人。”
吕春本来心情极好,却因为这一句报告而跌入谷底。
“这帮混账,亏我表弟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如今竟然敢闹到我的头上。阿辉,你出去看看,既然他们敢来,就不要让他们站着出去。滚!都滚!”
吕春气急,一点娱情的兴致都没有,后一句自然是对这帮小姐和居风说的。
这群小姐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见势不对,连忙低眉小步跑出去。居风特意放慢了脚步,跟在那群小姐的身后。
时值阿辉已经和进来报告的那人出去,一帮小姐也已经走出了门口,居风踱步到门口的时候,顺手把门一关,锁紧,而自己却被留在了里面。
听到了锁门的声音,吕春抬起头看见小厮还在包厢内,下意识破口大骂。
“小子,你找死啊,我让你出去没听见吗?”
居风闻言,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了无辜的笑容,但是却没有言语,只见他的身影骤然晃动,在吕春的手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站着的那个人放倒,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跻身那名正要从沙发上站起的保镖,然后一个锁喉,就让那人陷入短暂的窒息。
“你是什么人?”
吕春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没想到自己平时最为倚仗的高手,只是两个照面,就不省人事。
居风依旧是但笑不语,显然,他不想让吕春死的瞑目。
然而就在居风正要顺势而动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了一道手枪上膛的声音,陡然制住了居风的进一步行动。
“好厉害的身手,只是不知道你的身手能不能快过我手里的子弹?”
居风没有回头,但是他敏锐的感知告诉他,此刻正有一个人,站在他背后五米的地方,拿着手枪瞄准他。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冷森森的枪口,正散发着幽深的寒气。
“哈哈哈,想杀我,你还是太嫩了点。说,是谁派你来的,你要是老实交代,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吕春说的好听,但是话中却没有要活着放掉居风的意思。
“呵呵,”居风终于第一次在包厢里开口,“春哥,其实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似乎真的很想和你这位手下比一比速度呢。我距离你两米,他距离我五米,似乎我很占优势啊。”
吕春听到居风有些痴人说梦的话,那张嘴不禁开的更加夸张。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你想和子弹比速度?好啊,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阿康,动手!”
居风一直在注意着吕春和那名手枪手的动态,吕春话音甫落,居风就动了。只见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就向吕春奔去。与此同时,在他的背后,那支蓄势以待的手枪,像猛兽一般,发出了属于它特有的嘶吼。
“砰!”
在吕春的意识里,这声枪声很美妙。因为他认为这个胆敢前来刺杀自己的十恶不赦的家伙,一定会在枪响过后,如暗香般烟消云散。
然而,事实却是这样的。
居风前倾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在阿康预判的位置,而是在那里留下一道残影,转而忽然出现了在他的眼侧。原来居风前倾的身体只是虚晃一枪,而他真正的目的,则是针对他身后的阿康。
五米虽远,但是却是居风索人命的最佳距离,要知道,红帮老大的死已经印证了居风在五米内的爆发力。
居风在阿康还没有反应过来开第二枪的时候,闪电般把一根手指搭在了他握枪的手指上,然后手指发力,帮着他发出了一枪,而枪声过后,吕春难以置信地看到自己的胸膛前溅出一股血蓬,然后他的意识就渐渐扩散……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居风没有停歇,左手臂弯揽住阿康的喉咙,微一用力,就听得一声脆响,阿康的生命就像一个脆生生的花瓶,猝然跌打在地。
这起看似很慢实则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杀戮,最终以居风的胜利而告终。居风目光复杂地看向倒在怀里的阿康,口中喃喃道:“好险,真是千钧一发。幸亏你的枪法只是一般,不然换了我那些师兄弟来,倒下的一定是我。”
然而尽管如此,细看居风的右臂,还是擦出了一道深刻的伤口,那是高速运动的子弹,与空气以及皮肤摩擦带来炽烈的灼伤。
居风杀人绝不简单,对于他来说也是耗费巨大。他有些踉跄地打开门,走到大厅,适逢厅内已经乱作一团,想要逃出去的顾客和杀疯了的两帮帮众分不清谁是谁,直到居风一声嘹亮的喊声响彻酒吧。
“所有人都听着,赤狼帮老大被自己人杀了,赤狼帮已经群龙无首,谁若是再敢反抗,他就是下一个吕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