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什么？”陈清惊疑不定。
自己体内的恶魔，到底要充当什么角色？
恶魔面无表情：“说了这么多，我问你，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你还愿意出手搭救？事先明确告诉你，时空从未崩塌过，谁都不知道崩塌的后果是什么，无法预料，最倒霉的下场，是导致宇宙大爆炸，所有生灵全部湮灭……”
全部湮灭？！
陈清深吸口气，大概明白自己出手的后果多么严峻。
“这是我设想的最坏结果，若往好的方向发展，就是天劫降世，毁灭那片时空，把死结强行破坏，清除一切干扰因素，让秩序恢复正常，但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死，毕竟你不死，死结解不开。”恶魔又作出补充。
反正，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是以陈清必死作为结局。
“危言耸听，一切都是你的幻想罢了！”陈清怎么会无条件相信会危及自己生命的家伙，“总而言之，我必须出手，否则……”
“否则什么？”
“良心会痛。”陈清正色道。
林寒师父为他做了太多，黎天用心良苦，他若弃置不顾，心安理得的苟活着，也算是人，也配做人？
是人，至少要活出个人样！
“……”
恶魔默然，片刻后，叹道：“本来应该要凌驾于千万生灵之上的恶魔，放弃了恶意，竟然要向善，所以我因你诞生，坦白告诉你，就你如今的心态，消灭不了我。”
“什么狗屁心态不心态的，我灭不灭得了你，是由我说了算，而非你。”陈清神情不变，“你长篇大论说出我过往一些不愿诉诸于人的心事，是让我有些尴尬，但即便如此，也动摇不了我分毫，你说我带着面具，你试图撕下我的面具，但我要告诉你，带着面具也好，撕下面具也罢，我就是我，选择带上面具或脱下面具的人，是我自己的决定，无人干涉。”
“唰！”
说着，他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恶魔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反客为主：“正如你所说，这是我的识海，主宰者是我，而不是你！”
“那就让我看看，是现在的你更强，还是从前的你更强！”恶魔狞笑，“黎天说得没错，你我必有一战，这一战，我本想避免，想点醒你，让你重回最初的模样，看来是我大错特错，有了不切实际的妄想！”
“且来便是，怕你不成，但我要告诉你，你不过是我负面情绪凝聚而成，代表不了过去的我，我相信哪怕是在过去，哪怕我未曾改变，也会做出和现在一样的选择！”
……
“轰！”
陈清身躯微震，灵气在体内奔涌，宛若从小溪化为河流，质与量尽皆增加，与之而来的，是实力提升。
问心境，突破！
睁开眸子，陈清便发现自己已重回现实。
紧了紧拳头，他情绪复杂。
仔细想想，隐藏体内的恶魔还是没有把自己诞生的真正原因告诉他，什么恶不恶的，人非圣贤，谁还没怀有一些恶意？
“有趣的突破过程……”陈清低声喃喃。
向武之心，最终凝聚为体内的恶魔，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达到问鼎境的时候，我能把他具现化出来，化为自己的战力？
倘若真是如此，把他唤出后，他会不会“叛变”，和敌人联手？
想到那一画面，陈清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自己这遭遇太过特殊，估计历史上找不出相同的例子！
……
次日。
陈清结束修炼，先是前往中央交易所，把自己的战利品全部兑换为贡献点，总共两万有余，正要前往难度更高的南城门，结果徐则龙找上门来。
“恭喜你，前十二诞生了。”徐则龙单刀直入。
“哦？”
陈清挑眉：“那接下来……”
“前十二之间抽签互战，生死不论，前三可得到丰厚奖励。”徐则龙肃然道，“提醒你一句，前十二的战斗是可以投降的，打不过一定要及时喊，会有强者出手阻止对手杀你。”
“明白。”
陈清点头：“那我们赶紧去吧。”
“嗯？”
徐则龙愕然，额头浮现几根黑线，难以理解陈清的迫不及待：“这么急切？”
“昨晚发生了一些让我极度窝火的事，需要发泄。”陈清眸中战意汹涌。
任谁遭遇如此变异，心情都好不起来！
“行吧，跟我来。”
……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抵达大将军府邸。
事实上，饶是四镇将军以及骠骑、车骑两位将军，在边界之城都只能拥有一座占地范围极小的寝宫，唯有第一无二的大将军头衔，可以拥有自己的府邸！
徐则龙小心翼翼的推开府邸大门，生怕惊扰府内的大人物，说道：“你自己进去吧。”
“好。”
陈清点头，走入其中，一座直径超五十米的白色圆形擂台呈现眼前，在擂台周围，十人独自分散而立，不曾交流，前方则是七人盘膝而坐。
那七人面部有灰色雾气缭绕，看不清真容，但超然的气度令人心头凛然，不敢直视。
陈清扫过七人，立刻知道最左边坐着镇西将军。
原因很简单。
尽管面容无法得见，但镇西将军娇小的身材，在七人之中独一无二。
迈步走至七人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后，陈清安静的等待最后一人到来。
“喀拉！”
府邸大门被推开。
众人望去，便见到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年走入，眉宇间尽是从容。
青衣寒！
见到来者，其余十人纷纷露出凝重之色。
陈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来得好！
“咳！”
七人之中，中间靠右位置的男子轻轻咳嗽一声，吸引十二人注意，紧接着沉声开口：“前三名，将得到一千万贡献点奖励，并且可在半年后，前往云逍学院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流学习，诸位，可有异议？”
“没有。”
十二人异口同声。
“那好，抽号吧，同号者上台应战，规则很简单，掉落擂台者输，倒地不起者输。”他言简意赅，手中则甩出一个木箱，丢掷在身前几米处。
见此，十二人纷纷上前抽取箱内号码。
陈清抓住一张白纸，摊开。
4号！
“抽到一号的两位，上台比斗！”男子道。
“唰！”
一位白衣少女率先跃上擂台，等候对手。
少女眉清目秀，肌肤白皙，谈不上美貌，但那双幽蓝色宛若宝石般的眸子，格外瞩目。
“我还真没想到，居然会有女子来到边界之城，而且参加如此残酷的活动。”她的对手笑着跃上擂台，“事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你是……”
他的言论，戛然而止，表情瞬间凝固。
“嘭！”
下一秒，倒地不起。
而他的对手，眸子绽放出夺目的蓝光。
这是……
精神攻击？！
众人心头凛然。
果然，能横扫其他活动参与者进入前十二的人物，还是女子，绝对不可能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