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恸的小女孩,让方近心里一痛。半个多月之前,他也和小女孩现在一样。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方近记忆犹新。
“你怎么哭啦?”方近凑到小女孩面前,用自己还算干净袖口,擦拭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小女孩抬起头来,看到方近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哭的更凶了。“我…没哭,爸爸说了,我要是哭的话,他就…他就不要我了。呜…呜…”小女孩灰不溜秋的小手,紧紧抓住方近的衣袖,生怕一松手,对方就跑了。
一只衣袖被小女孩拽着,方近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女孩那被灰尘染成灰色的头发,出声安慰道。“你爸爸肯定不会不要你的。”
“真…真的吗?”
“真的!”
“可是我爸爸好长时间没回来了,现…现在就连大黄也不理我。是不是云鬓哭了,他们就讨厌云鬓,所以…都不理云鬓了。呜呜!”
小女孩哭的稀里哗啦,方近想不明白,这个小人儿的身体里,怎么那么多眼泪。
“云鬓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云鬓呢。”方近劝慰道,“大黄只是生病了。云鬓有没有生过病,知不知道生病了之后,该怎么办?”
“云鬓生病了,爸爸都…都带我去看大夫。”
“对呀!现在大黄也生病,那该怎么办呢?”
“带大黄去看大夫。”
“云鬓好聪明。那我们带大黄去看大夫,等大黄病好了,就能陪云鬓一起玩了。好不好呀?”
“好!我们带大黄去看大夫。”
小女孩云鬓已经不哭了,只是刚才哭的太凶,小身子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这个时候,方近急忙取出银针,手上飞快,几息的功夫,将六根银针扎进大黄狗的身体里。大黄狗重病垂死,再不医治,就真的没救了。
汪…汪…
在方近扎下第十针的时候,大黄狗终于有了动静,虽然叫声虚弱,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大黄狗看到云鬓之后,摇了摇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云鬓的小手。
“太好了,太好了。大黄,你太讨厌了,生病了也不跟云鬓说。你是不是和云鬓一样怕苦,也讨厌喝汤药,所以才不敢告诉云鬓的。”云鬓搂着大黄的脖子,满是泪痕的脸上,灿烂地笑着。
“云鬓,大黄饿了。你住在那里,我送你回去吧!”方近说道。
“就在那里!”云鬓抬起头来,指了指一旁的宅子,说道。云鬓所说的宅子,在方近家隔壁,这么说起来,他们还是邻居。
“走,我们把大黄抬进去,喂它点吃的。”
“好呀!好呀!我之前喂大黄吃的,它都不吃,讨厌死了。小哥哥,你来喂它,好不好?”
“恩!”
看云鬓脏兮兮的小模样,方近还以为云鬓家会很脏乱,没想到这么干净,东西也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让方近不敢置信的是,这些东西竟然不是云鬓的妈妈收拾的,而是出自云鬓之手。事实上,云鬓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谁能想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会把家里收拾的这么干净。
一回到家,云鬓就钻进厨房,去给大黄做吃的去了。不一会的功夫,云鬓端着小盆,走了进来。
“小哥哥,帮我端一下,好烫。”
方近接过云鬓手里的小盆,又蹲到大黄狗旁边。他感觉刚才那里不对劲,却又不知问题出在那里。
“小哥哥,你快看,大黄真的吃了。咯咯!”
云鬓紧挨着方近,蹲在大黄狗旁边。方近知道,云鬓哭起来的样子让人怜惜,没想到笑起来的声音也那么动听。
“恩!大黄的病基本好了,云鬓放心吧,要不了多长时间,它就可以想以前那样,跟你一起玩了。”
“太好了!大黄没事了,云鬓好开心!”
“不仅这样噢!以后我也会过来,跟云鬓一起玩儿。”
“真的嘛?”
“真的!”
“咯咯!小哥哥最好了!我们拉钩钩。”
方近勾住云鬓的小手指,才发现对方乌黑的小手,变得白净无暇。抬起头看向云鬓,他终于发现那里不对劲了。云鬓原本脏兮兮的小脸,洗的刚刚干干净净的,虽然头发和衣服还是那么脏乱,但是那双小手和脸蛋,好像精灵剔透的美玉。
一时之间,方近看呆了,他感觉自己面前这个小女孩,比方荣家的小娘子和紫鸢仙子都要漂亮好多倍。
“小哥哥,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
看到在自己面前晃动的白净小手,方近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把自己抹的脏兮兮的?”
“爸爸说了,出去的时候就要在自己弄的脏兮兮的,要不然会被坏人抓走的。小哥哥,你怎么不抹呀,不怕坏人抓你嘛?”
方近算是明白,云鬓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了。“我不用的!”
“为什么呀?”云鬓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地眨了眨,好奇地看着方近。
“因为…因为我能够治好大黄的病,坏人都怕我。等云鬓跟我哥哥一样,就不用再抹东西了。”
“噢!这样呀!小哥哥真厉害!”
看到云鬓崇拜的眼神,方近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接下来几天里,方近偶尔会去找云鬓玩。方近没到十岁,还是个孩子,自然喜欢和年龄相仿的云鬓待在一起。
在方近对大黄狗施展银针的第三天早上,大黄狗已经完全好了,现在就喜欢跟在方近和云鬓的后面。大黄狗对方近特别亲热,每次方近来云鬓家,大黄狗都会跑到门前,迎接他,摇晃着尾巴,还用舌头舔方近的手。
云鬓这几天,心情大多。方近一过来,她就一直在笑。
不得不说,女人都是爱美的,就连云鬓这个小女孩也不例外。自从知道,跟方近一样就可以不用涂成大花脸,云鬓就一直缠着方近要学习医术。可是方近手中的三本医典,都要需要一定的医学基础的,否则看了也没用。
云鬓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学了两天之后,就不敢兴趣了。
方近这几天,也一直在习练《金针秘典》,现在已经可以将银针,插进硬木一寸八九,要不了多久,就能达到银针层次的两寸深度。
老头的腿也好了,现在整天待在外面。虽然嘴上不说,但方近知道,老头是出去挣钱去了。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肯定不愿意被方近这个小孩养着。
不过,从老头这几天的表情来看,一定不顺利,不然以老头的性格,早就在方近面前得瑟了。
老头也见过云鬓,因为云鬓有事没事都会过来找方近,老头想不见到,都难。他还老喜欢拿云鬓的事情,开方近的玩笑,每次方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