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上官须缓缓松开口,看向墨象言的眼睛里依旧满是怒火,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着,她硬生生压着才没落泪。
她看见那一圈透着青紫色的牙印,在墨象言那双节骨分明的手指上,她不禁心下一颤,才意识过来自己下口重了。
墨象言见她双眼泪眼汪汪地瞪着他,还在极力忍着不落泪,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痛。他抬手想碰上官须平的脸,可还没碰到,上官须平便把脸别开去,不让他碰自己。
墨象言在空中的手顿了顿:“对不起。”
上官须平没有说话,其实她并非得要在今日和墨象言这般。
想到墨象言才经历生死,体内还中着毒,身体正虚弱得很,可此时她不仅在这种时候和他发泄自己的不满,现下还将他手指咬伤。
见着那透着黑紫的牙印,她内心真是万分自责和恼怒。
只是一想到若非是自己知道了他的情况,只怕他还是会瞒着她。想必日后若是在哪挨了一大刀,也会将她瞒下,或是说自己没事。
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使得她内心平静不下来,最后竟渐渐觉着委屈和生气起来。
眼泪顿时便控制不住涌了下来。她垂着眸无声地流着泪。
墨象言见她流泪了心下顿时慌了起来,心里传来一阵阵抽痛,他双手无措的地捧住上官须平的脸,心疼地道:“我错了,对不起平儿,我错了。”
上官须平依旧没看着他,推开他捧着自己脸的双手,将脸别向一边,自顾自地无声流着泪。
墨象言着急了,又一次捧住她的脸不断替她擦拭眼泪不断轻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看着她双眼通红流泪的模样,他的心都要碎了。
“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瞒着你。”
上官须平终于抬起那满是雾水的双眸,看进墨象言的眼睛,红唇微启,语气带有丝丝鼻音:“当真?”
“当真。”说罢墨象言便与她额头相抵,双手抚着她的脸颊,“别哭了,我心都要碎了……”墨象言动作轻柔地亲了亲她的唇。
上官须平将他推开,小心地拿起他那只被她咬伤的手,双眼泪水盈盈地看着他:“疼吗?”
墨象言摇了摇头,轻轻拭去她睫毛下的泪珠:“你不哭我就不疼了。”
“我去拿药。”说罢上官须平便起身走到木桌旁,在药箱里翻找药膏。最后将找着的纱布和药膏去帮墨象言处理咬伤。
墨象言看着正替自己处理伤口的上官须平,眼中是过去无限柔情,心里一片柔软。
上官须平给他处理好伤口正欲起身将药膏放一边却被墨象言拉住。
她看向墨象言。
“体内的毒是在张府地下室中的。当时地下室被启动自毁机关,各种暗器齐发,我不慎被带有毒的箭划伤。”
上官须平知道,以墨象言的身手,即便是面对暗器齐发的机关也不至于被不慎划伤。不用想也知道想必是当时是为了保护她才使得自己被毒箭所伤。
想到这被墨象言握着的手不禁紧了紧。
“嗯。”
“那股体内那股不明的真气是我在中毒和其他的时候解除反噬所形成的。”
上官须平垂眸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半响后道:“是因为我吧。”
墨象言捧起她的脸,与她近距离的对视,轻声道:“平儿,你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吗?”
除了能将她溺毙的深情,她还看到了他脸上的坚定。
上官须平点了点头。她明白。所以她能理解为什么墨象言宁愿遭受反噬也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上官须平垂眸沉默着,半响后她抬头对上那双令她着迷的眼睛,眼中满是坚定:“我回长平山庄吧。”
话音一落,房内陷入一片平静。
她知道自己对于他意味着什么,更清楚自己是他的软肋。
她知道以墨象言的身手,江湖中人自是没几个人能够与之抗衡。只是他有了软肋,便是有了弱点。
下山前她想着自己定能在途中帮着墨象言些什么,可下山寻回天璇共生的途中,他们遇到了很多情况,
其中有黑袍人的袭击,张府地下室,有时候对于一些情况她深感无力,例如黑袍人。
遇上黑袍人的这种实力的,反而更多的是是墨象言护着她,她只能在墨象言身后。
而他们现在所遇到的这些不过危险的其中之一,只是这一路下去会遇到多少个黑袍人呢?
只要她在,墨象言便要分散注意力以确保她的安全。若是让那些人知道自己与墨象言意味着什么,那不仅她会陷入危险,还会使得墨象言因她遭受危险。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上官须平又道:“山庄地处险峻,层层守卫极为森严,我在哪会很安全。你也不用因时刻顾及我而分散注意力,反而避免了许多危险。
我知道你能理解,就像你宁愿遭受反噬也不愿我受到伤害一样,我也不愿看到你为了我而受伤。
下山之前我想着自己或许能帮到你些什么的,可这一路过来,大多时候都是你在护着我,我反而成了你的软肋,成为了那面具人用于牵制你的手段。”
说罢上官须平双手环上墨象言的脖子,道:“象言,我不要成为你追回天璇共生路上的阻力。”
墨象言伸手抱住她,没有说话。
就如她所说的,他能明白。所以她不能立即开口让她留下来。
先前让她随他一起下山追回天璇共生,是因为他有能力能保护她。不用惧怕什么。
可随着越来越多势力的牵扯,他能察觉到事情在往某个方向进展着,情绪愈加复杂,他甚至都受了伤。
他能保护她,可他不能承受万一。
客栈时针对她的行动或许能说明那面具人已经知道她于他意义重大。
任何让她置身于危险境地的情况他都不会允许。
她说的对,长平山庄守卫森严,定能保她平安。
墨象言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道:“好。”
上官须平笑了笑,相比于成为那些人对付他的手段,她不如就在山庄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