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于巧安带着一匣子回来,“清点了一下,少了一块翡翠珠钗,被卖掉了,这是契据。”
浓眉大眼不爽地看着匣子,竹篮打水一场空,昨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悦诗看了一眼契据上的价款,还好是低价卖出,拿回来比较容易。
于巧安从袖子中掏出了一锭黄金,“这是从他家院子里挖出来的,算是赔偿吧。”
“卧操!又不是我卖掉的,凭什么要我赔?”浓眉大眼怒道。
“谁让你是他们的老大呢?我可听说了,你叫做清沥,你这个做老大为人还挺仗义的,每次盗窃的时候都带上他们,可分赃的时候,自己占了一大半,真够缺德的!”于巧安斜了浓眉大眼清沥一眼。
“哼,如果不是我,依现在的情势,不偷东西,他们全家老少都得饿死街头。”
“哟,还有理呢!”
清沥不爽地白了于巧安一眼,撇过脑袋,傲娇地哼了一声,“喂,老姑婆,现在东西都已经物归原主了,你快放开我。”
“嘿,小子,别恼怒我。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呢。”于巧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沥。
清沥被看得毛骨悚然,“你丫烦不烦啊,有屁快放!”
“小子,把嘴巴放干净点,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便闭口不言,要是晚了可就迟了,你就躲一边哭去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来,叫声姑奶奶来听听。”
清沥冷哼道,“不说拉倒,男子汉大丈夫,求天求地不求女人。”
“哟,还是贱骨头呢!得嘞,那我就告诉你,你庭院里是不是埋着其他的盗赃物啊?”
“你......被你拿走了?”清沥不可置信地质问着。
于巧安扬扬手中的黄金。
“都拿走了?行啊,你真够缺德的啊,那是我花了老子的命存来的老婆本和棺材本,你也不放过。你有没有公德心啊!你想钱想疯了吧,你公德心被狗啃了?”
于巧安撇撇嘴,耐着性子等清沥骂完,他到底有没有是非善恶道德观啊。她一不偷二不抢就被他骂缺德?
哼,急死他,让他后悔去吧、哭死去吧!别以为老娘好得罪的。
清沥带着怒意的眸子怒瞪着于巧安,“我总算看明白了,你们女人都是骗子,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毒如蛇蝎!”
躺着也中枪的悦诗无奈地摇摇头,“别说得你们男的是东西似的!”
清沥:“......”
于巧安笑道,“行啊,我要是不做一件让你觉得我毒如蛇蝎的事情,岂不是太对不住你对我的.....肯定?”语毕,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清沥。
清沥被吓得吓破胆了,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女侠,饶饶饶.....命啊!”
于巧安突然停下了动作,狡黠一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刚才不是嘴硬来着,大声嚷嚷着求天求地不求女人?”
“女侠饶命,我错了,我心胸狭窄、目光短浅,别和我这种小人过不去啊。”
于巧安拿开匕首,得意地在他眼前亮了亮。
清沥睁着眼睛,“你你你.......这黄金匕首是我埋藏在院子里的,你这也偷?你到底有没有节操啊!”
“哼,我拿的不过是一把匕首,而你那帮兄弟,这会儿,估价将整个院子里的宝贝都刨光了吧。”于巧安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清沥拔高了音量。
“刚才想告诉你这个坏消息来着,是你磨磨唧唧惹我生气来着。”于巧安颇为无辜地说。
清沥眼神乞求地看着悦诗,“女侠,我求你了,东西都物归原主了,放我走吧。我的老婆本和棺材本不能这么被抢走了。”
“你就这点骨气?用赃物作为老婆本和棺材本?”
“我承认我怂,我就这点骨气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从小就以偷盗为生,我都已经摸出门路了......”
悦诗:“......”
“哟,偷就是偷,还有理了?”
“哼,总比你们压榨百姓的钱好吧!”
于巧安嘁了一声,“悦诗,我们走!”
清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忙着喊道,“对不起,大侠、姑奶奶,我求你们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悦诗用横笛解开了清沥的穴道,“日后若是再让我碰到......”
悦诗的话还没有说完,清沥直接从屋檐上跳下,狂奔而去,一路上横眉怒目、龇牙咧嘴着:这帮杀千刀的兔崽子,要是胆敢挖空我的老婆本和棺材本,我非杀了你们不可。
悦诗看着他如风般的背影,斜了于巧安一眼,“你刚才的话,是骗他的?”
于巧安淡然一笑,“这你也看得出来?你是有千里眼还是会读心术啊,怎么什么事情你都看在眼里啊。”
悦诗耸耸肩,“谁让我把你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呢!”
于巧安切了一声,“你这样老于世故,一点儿也不可爱!”将手上的匣子递给悦诗,“当铺就交给你善后了。”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几锭白银,在手中抛了抛,“他的兄弟哪有那个胆子拿他的东西啊,我不过是多拿了几锭白银而已!”语毕,将白银扔给悦诗,“算是他的赔礼吧。”
悦诗接过,莞尔一笑。
“对了,秦老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置!”
“当铺没办法再收留他。”悦诗心如止水地说。
“他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纵然他有苦衷,他也不应该背叛我爹。倘若他能信任我或我爹,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了。所以,不能姑息养奸!”
于巧安点点头,悦诗其实已经做得很宽容了。今日之事,她并没有告知官府,便已经是放他一马了。
于巧安走后,悦诗打点完当铺的一切,飞檐走壁地欲离开,行至半途,悦诗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子,冷声道,“阁下的戏看够了吗?”
突然,泽恩出现在悦诗的对面,“叶桃蓁姑娘!好久不见!”
悦诗波澜不惊地说,“你调查过我?”
“桃蓁和悦诗,不难调查,只要跟踪你,知道你的去处,便知道有关于你的一切了。”泽恩唇边含笑道。
“阁下真是清闲,不知道你如此调查我,所为何事?”
“并无恶意,只是好奇,百姓眼中最尊敬的悦诗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
“所以呢......”
泽恩委婉一笑,“比百姓眼中的你更加清晰、完整。”
悦诗:“......”
“你为何刻意隐藏你的身份?”
“两年前,叶桃蓁不过是丫头片子,担当不了当铺的重责,为了我父亲的生意不受影响和堵住他人的口舌,凭己之力成为当铺的掌柜。”
泽恩赞赏地点点头。
“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希望你能帮我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泽恩轻轻颔首,一脸坏笑,“有什么好处?”
悦诗:“......”
“我不强求!”悦诗身形一跃离开了屋檐。
泽恩看着渐行渐远的紫色背影,不禁莞尔一笑,真是独特而又高明的女子!
泽恩离开后,一直躲在树顶上的皓翊喜形于色!
叶桃蓁就是悦诗!悦诗就是当日无意偷窥泼他一身水的绝色美人。
悦诗啊悦诗,你隐藏得可真够深啊!当日在当铺所见的容颜,原来是你刻意丑化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