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丢不丢人!”杜筱玖竖眉:“这些东西,长兴伯府里都是咱们扔着不要的!”
小玉摇头:“可是姑娘,这是太后赏赐的呀!”
做梦,她也想不到,这辈子跟着姑娘,还能见到宫里御赐的东西。
这仅仅是布匹、珍珠、首饰吗?
这是荣誉!
小玉长出一口气,眼睛里全是星星:“姑娘,给我讲讲宫里啥样,是不是地面都是金子铺的,太后娘娘吃饭都是用金碗盛着,点心上都撒着金沫沫?”
“……”
杜筱玖翻了个白眼,她怎么有这么个蠢丫鬟。
进宫杜筱玖想带着小玉来着,静嘉公主怕她不懂规矩,犯了宫里的忌讳,并没有同意。
又因为小玉在西府,冲撞了吕氏。
静嘉公主放出风,只说罚她,也算堵了西府吕氏的嘴。
因此小玉只在家里守着,并没有福分跟进宫里见世面。
她见杜筱玖不说话,又催问了两句。
杜筱玖叹着气,给她大致一说,之后又道:“这些赏赐,怕不是白给的。”
小玉也是个光棍,满不在乎的说:“姑娘的目的,跟太后的一样,不拿白不拿!”
嗯……有道理。
杜筱玖当即打开一个锦盒,将一对花月手镯套在胳膊上。
玉镯子跟金镯子交相辉映,衬的她小胳膊跟莲藕一样,又白又胖。
小玉也跟着高兴,一不留神朝外瞅一眼,顿时垂头丧气:“姑娘,外面那几个丫鬟,又来了!”
杜筱玖转头,果然有三个丫鬟走过来,见门关着,就安安静静立在廊下,等候差遣。
这是一进府,静嘉公主见杜筱玖只有一个小玉伺候,便又派了三个过来。
她说什么高门的姑娘,最次,身边都是四个大丫鬟、六个二等丫鬟、十二个小丫鬟和粗使婆子。
杜筱玖从来没那么多人伺候过,也不习惯,婉言拒绝。
静嘉公主并没有坚持。
今个儿估摸着,静嘉公主见太后对杜筱玖青眼相看,也跟着凑热闹,又派了三个丫鬟来。
杜筱玖想了想:“来都来了,别让她们进屋伺候就是,你随便安排!”
小玉这才重新笑起来。
姑娘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杜筱玖高兴,萧青吾可不高兴了!
晌午她在吕氏那里,也没讨到好,怏怏回到自己屋,又是一通乱砸。
郑氏看着心疼,劝阻:“我的宝贝,你别砸了,回头老太太恼了,全让咱们长房用自己银子置办!”
“难道咱们现在用的,不是自己银子?”萧青吾怒道:“二叔在东府,西府全是咱们长房的,我砸自个儿东西,又怎么了?”
也不知道祖母怕什么,静嘉公主不敢怼,难道连个新来的孙女,也不敢?
想着,萧青吾顺手又砸了个花瓶。
郑氏的心尖肉钻心的疼,也生气了:“咱们的银子不是银子,你这个败家子!不许再砸了!”
萧青吾一愣,随即坐在床沿哭起来:“你怎么不说你小家子气,别人的娘,出身高贵,嫁妆丰厚,这点东西,也就你看在眼里!”
郑氏脸色一土,气的上前拧了对方一把:“你才过几天好日子,就开始瞧不起你娘了是不是?”
萧青吾哎呦一声,哭的声音更大。
“有完没完!成天为这点破事吵吵!”
两个人直接引来了隔壁院子的萧泽扬。
萧泽扬始是长房长子,自小跟着父亲萧文斌在乡里长大。
打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与乡里那些光屁股玩泥巴的屁孩,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爷爷,是京里的大官!
没几年,太奶奶死了,他终于能进京享福了。
果然京里繁华,小子们的玩法也不一样。
初时还跟着别人玩女人,后来玩出了人命,萧泽扬胆小,老实了这一阵子。
只是在家里,母亲和妹妹,见天的吵架。
一个嫌对方不懂事,一个嫌对方出身低,丢她人。
女人,就是麻烦!
今天郑氏和萧青吾又吵得不可开交,住在隔壁院子的萧泽扬,也听的一清二楚。
他午觉都睡不好,索性起来,踢踏着鞋冲进正房。
郑氏见儿子来了,当即消了气,笑着问:“怎么不睡了,睡饱了,身体才能好的快。”
萧乾那一顿鞭子,抽的萧泽扬背都开花了,养了这么久,还能看见翻花的皮。
萧泽扬怒气冲冲:“能睡的着吗?你们咋不去祖母那里吵吵?”
他一斜眼,看见萧青吾还在哭,顺手捞起一个茶碗扔过去:“哭丧呢,哭!”
萧青吾尖叫着跳起来,冲过去就挠萧泽扬的脸。
萧泽扬也不相让,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直接推在墙上。
郑氏气的跺脚:“你们亲兄妹,能不能别见面就打架!”
“您可看见了,是她先动的手!”萧泽扬说道:“娘,您就太惯着她,乱砸东西,动手打人,跟个疯婆娘什么区别;
还妄想嫁给我媳妇的表哥,人家是文人,她这个疯样子,人家能看的上?”
郑氏脸一耷拉,照着萧泽扬背上就是狠狠一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别毁你妹妹名声!”
萧泽扬冷哼一声,一松手,萧青吾就从墙上掉下来。
萧青吾得了自由,立刻推了萧泽扬一把:“有本事你杀了我!人家是文人,你又是什么东西!”
萧泽扬还要揍她,郑氏慌忙将其推了出去:“出去找你媳妇去!”
萧泽扬一伸手:“给我点银子,我要出门!”
郑氏怒道:“你伤好利索了是不是?出门干什么去,你媳妇就要生了,能不能消停点!”
萧泽扬进京后,由萧乾做主,同属下一个徐姓官员的女儿定了亲。
徐氏娇娇弱弱一个大家闺秀,长的漂亮,为人也大方,嫁进萧家一年,吕氏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徐氏又会做人,出身也好,郑氏深觉有面子,也不难为她。
就是萧泽扬气人,他新婚时,对徐氏稀罕了两天,之后嫌弃对方太闷,床上不灵动,又跑出去同人厮混。
徐氏有了身孕,也不计较,抬了自己的陪嫁做通房,见还是收不回萧泽扬的心,便也随他去。
郑氏瞧着,心疼儿媳妇,每每撵着萧泽扬往徐氏屋里去。
萧泽扬浑惯了,才不管家里的女人。
这会儿他见郑氏又说落,当即拉下脸,自顾自的往外走了。
萧青吾立在屋门口,冲着萧泽扬的背影“呸”了一口:“娘,您就惯着他吧,倒时候把家败了,都不知道!”
再混蛋,那也是亲儿子。
郑氏听不得别人说她儿子不好,当即拍了下萧青吾,气的脸发青:“我懒的管你们!”
说着,她抬脚就朝儿媳妇那里去。
好多人都说,徐氏肚子尖,是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