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湛见杜筱玖不反对了,嘴角扯起一个宠溺的笑。
“那些贵女出门,都有看家护院保护;春宴那是公主做东,别人不敢闹事;
若是别处,你怕已经吃亏;你自己学些本事,起码能应付到我到场。”
他一点一点给杜筱玖分析。
杜筱玖听了,心里对之前误会他,很是愧疚。
她想了想,不好意思的问道:“我瞧着那些贵女,个个淑雅端庄;我若是动手打人,似不似太不合规矩?”
娘也说过,京里高门,有高门的规矩。
虽然娘说的时候,不屑一顾;但是杜筱玖到底不知道梁景湛怎么想。
如今她寄住在长兴伯府,自然要以主家的意思为主。
这点眼力劲,她还是有的。
梁景湛却说:“狗屁规矩!”
哎?
这可是杜筱玖第二次,听见梁景湛爆出口了。
她抬起头,圆圆的眼睛瞪着对方。
到底哪一个梁景湛,是真的?
延城县里苦大仇深、洁癖龟毛的小伙子、还是小玉嘴里凉薄嗜血的山匪、仰或面前这位故作长辈的长兴伯?
杜筱玖忽地,又忆起益阳公主那天的态度。
她压住胸间不断往上涌起的疑虑,嘴角绽放出一朵笑容,怔怔看着梁景湛。
梁景湛以为她还在纠结,继续说道:“那些人张口规矩闭口脸面,见了面你呵呵我哈哈;
一转身他们就互捅刀子,一个人倒霉,所有人都落井下石!
但是你拳头若是够硬,打的他们满地找牙,反而将你捧在高位,极尽阿谀奉承之事;
当初梁家,就是太在乎脸面和名声,怕功高盖主,一味的退让,才换得满门抄斩!”
梁景湛眼中,又染上一层悲色。
杜筱玖忽闪的眼睛,也被这层悲色感染,捏紧了拳头:“梁哥哥,我会跟着嬷嬷好好学的!”
“这才对,谁惹你,就打,打的她满地找牙!”梁景湛道:“你本就是天之骄女,任何人的气都不该受!”
杜筱玖兴奋过后,提出一个现实问题:“若是对方有权有势,我打了人家,告到万岁跟前怎么办?”
梁景湛默了默,笑了,伸手又揉了揉杜筱玖的头:“怕什么,万岁说不定喜闻乐见呢;你是我的……人,天塌下,有我顶着!”
他本是要说你是梁家的女儿,但是不太妥;又想说你是我亲人,又怕杜筱玖往深里问。
舌头打了个滑,省略了“亲”字。
听在杜筱玖别有用心的耳朵里,意思就微妙了。
她腾的红了脸,态度扭捏起来:“那个……我明白了,一会儿就跟着宋嬷嬷练武;要不你,先去休息?”
男人与感情一事,本就开窍的晚;梁景湛还未开窍之时,家族就遭到灭顶之灾。
之后几年,全在逃亡,他哪里还会想男女之事?
重生后,梁景湛心里只两件事:找亲人和报仇。
就是有喜欢他的,也都是热烈女子,张口就表白,攻势猛烈,丝毫不知扭捏是什么,让他怕的要命。
因此杜筱玖最近面对她,动不动就脸红、拘谨,他却丝毫看不出异样,只以为正常的小女孩子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