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公主,永明帝的亲妹妹,李太妃的亲女儿,名声臭遍北齐。
她不守规矩,喜欢长的俊俏的小郎君,四处游荡,与人野合。
但是当初娘说起时,却说益阳公主是为情所困之人。
奈何她喜欢的,对方并不喜欢她,宫里也极为反对。
益阳公主破罐子破摔,从此放荡一生。
然而她的亲弟弟最后当了皇帝,又极为纵容这个姐姐,认为不过是些风流轶事,无伤大雅。
她年年得永明帝赏赐和册封,竟比嫡出的静嘉公主,更得皇宠。
女人们也只能背地里眼红,传传闲话;见了益阳公主,照样得规规矩矩行大礼。
杜筱玖听闻益阳公主大名时,还很是艳慕了一阵。
试问北齐女人,谁能活的如益阳公主潇洒。
今天接到了益阳公主的请帖,杜筱玖快激动疯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打开请帖,闻上面清雅的香味。
都说闻香识人,用这般清雅香气的,应该不会像民间传闻的那般不堪吧?
杜筱玖按着心中的激动,等着梁景湛回家来,想问问他的意见。
说到底,自己能得了这张请帖,沾的还是长兴伯的光。
然而晚饭梁景湛并没有回来吃。
到了掌灯时分,杜筱玖的耐心将要耗尽,要冲出去找人的时候。
青川,也就是当时跟着梁景湛一起去码头接她的,那个黑脸膛中年劲装男子,搀扶着梁景湛进了家门。
梁景湛皮肤本是古铜色的,但是这会儿功夫,却失了血色,脸色发虚,浑身无力。
杜筱玖唬了一跳,忙迎上去帮忙扶住梁景湛,急急问道:“梁哥哥这是怎么了?”
青川正要回答,梁景湛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摇头笑道:“无事。”
杜筱玖皱起眉头:“这还叫没事?你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莫不是受了伤?”
梁景湛却推开青川,让其先回去休息。
他自己往屋里走,努力装作无事人的模样。
杜筱玖恼了:“你装什么装,谁没见过你落魄样子似的。”
当初对方背着青岩,走投无路,闯进自己屋里时,除了有洁癖,也没像现在这么矫情。
梁景湛好似没有听见,坐回了临窗的榻上,依在靠枕上喘了口气。
杜筱玖道:“那些武卫的人,若实在不听话,狠揍就是,何必弄的自己这般疲惫?”
梁景湛闻言,笑了:“那些小子,早在第一天就收服了;我这……是别的事。”
他并无意多说,避开杜筱玖询问的目光,闭上了眼睛。
杜筱玖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问道:“莫不是,为了对付仇家?”
此言一出,梁景湛面上一凝,随即摇头:“筱玖,你只管安心做你的贵女,外面的事,不要操心。”
他越是这般说,杜筱玖越是不放心:“我这两日倒是忘了问你,首告证据上,咱们的仇家到底是谁?”
梁景湛的眸子渐渐凉了下去。
杜筱玖观其脸色,不禁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势力特别大?”
问完,自己都觉着好笑。
若是势力不大,怎么可能搬得动梁家军?
或许,牵扯到了皇家?
杜筱玖脑补了一场群臣猜忌的大戏,心里怕了:“自古群臣多猜忌,若是关系到皇家,咱们……逃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等北齐气数尽了,子孙后代揭竿起义,那也算曲线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