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徒惊身后人的速度,转身,那人已到面前。随着一席白发闯入视线,他险险地避开了第一招,犹是被剑气伤到了手。方才横在面前的剑煞气极重。若稍有不慎,早已身负重伤。
鲨齿!星魂眯眼。呵,原来是谷主人出动了。而且,发怒了呢。
手指凝转,紫气宛如水波荡漾开来,无形的阴阳之气在两掌间凝聚成圆,绵柔似摇摆不定。以柔克刚化解了剑气逼人的攻势。这看似柔软的防卫,实则耗费了极大的内力。使用之人不是找死,就是,他的内力已经达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
鲨齿剑身一震,放缓了速度。星魂破了招,抑制住剑的轨迹。一柄剑上,两股真气碰撞对击,互不相让。彼时,逆齿齿锋一转,挑破的限制。
而星魂毫不犹豫,见势果断收手。闭眼聚气,将体内的功力凝聚到手掌,紫气由原形逐渐探出了尖头。再睁眼时,双手聚气成刃!
一个箭步,星魂出手就是超越极限的猛攻。速度,力量,集为一体。着实让对方措手不及。既是星魂占了先机,怎会有让予对手的道理。阴阳家的战术便是,要么静观其变要么,速转速决。后者几乎没有用到的时候。而今天,星魂如此,便是承认了对手。没有时间慢慢享受,是这场比试中的遗憾,令人叹息。
只见两刃贴合着鲨齿出击,一刃防剑,一刃攻喉,两手配合的天衣无缝。星魂将一半的功力发挥的恰到好处。勾唇,星魂露出了惯有的邪魅。这一场,势在必得。
对方似乎不甘处于劣势,竟有后来居上之意。一套剑法出其不意,出神入化。美中不足的是,善攻弱守。看来,横术也不是没有死角的。得及此,星魂挡下重击的同时,奋力翻身而起,贴着鲨齿的缝隙强行使它收齿逆转,无法使出凌厉之气。
刀光剑影间,兵戎撞击声不断冲击着两人的耳膜。只见紫影与黑影打得难舍难分,有如移形换影之势。赤炼纵使瞪大的眼睛也看不清两人的手法,只觉得快极了。不知何时,两团身影的分开,预示着积蓄能量,发出最后一击。天崩地裂间,他们极快地错身而过。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星魂单手撑地,周围的一切都是静默的。一寸多长的缝出现在他的衣间,有血从手臂上直流而下,无声落地。星魂督了一眼衣袖间的血迹。
“啪,啪,啪。”寻声望人,原来是星魂在拍掌,他邪笑道:“不愧是鬼谷传人,卫先生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赢了!赤炼欢喜地笑了,夫君果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阴阳家?卫庄凝眸,“星魂是么?我不记得阴阳家与流沙有何瓜葛?”卫庄横眉冷目,语气不善。
他方才听到妻子的惊叫匆匆赶来,抬眼便见星魂打伤了爱妻。爱妻被伤,怎能叫人不愤怒?
呵,星魂嘴角的弧度更甚。”卫先生多虑了。十日后的禽王宴,给我一个答复。去,还是不去?”
卫庄握紧袖中的纸条,目光复杂。几日前,涟儿飞鹰传书,信上有几字,言简意深。
旬后,恳请父亲往咸阳赴盛宴。——涟
他知道必定有急事,却不料想,自己赴的宴不是普通的宴,而是禽王宴。思及此,卫庄皱眉深思。
赤炼再次肯定星魂与涟儿间特殊的默契,他俩莫不是……?就连一向不注重小细节的卫庄,竟也察觉到了丝丝不对劲。为何星魂如此肯定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阴阳家的人不该如此不谨慎。除非……
目光微移,在接收到赤炼的视线时,暗传信息。心中的疑惑方才明了。卫庄顿时大悟,重新一审视的目光看向星魂。后者却是处事不惊,一直保持着笑容。
“我很好奇。”卫庄道,“星魂阁下是如何进入这密林中的。”没有熟悉地形的人指导,外人根本进不来。迄今为止,觊觎此林的人,他全部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若是将天下紧握手中,这里还算什么?”有意避开他的话题。星魂的语气依旧轻佻。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好,很好,胆子够大!敢在他面前谈天下的,他是第一个。阴阳家的首领么?呵,不错的对手。
“好好待吾家小女,否则……”话锋一转,原来方才的,只是试探。
目光相接,两股对立的气流在空中激烈地碰撞。“不劳你费心。”他和涟儿轮不到别人评头论足,纵使那个人是她父亲。“如果失败,绝不会牵连她。不知这个答案,卫先生是否满意?”星魂挑眉。可惜没有如果。
“好,十日之后,我助你一臂之力。”仅是星魂的无畏一诺,卫庄便豪爽答应。
星魂颔首,嘴角的笑意微浓。预料之中,他果然答应了。即使他不答应,星魂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赴这,禽王宴。
“卫先生,有劳了。”星魂转身告辞。难得来一次,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卫庄吧,星魂想。
骤然,卫庄银瞳紧缩,,宽大袖袍下的手紧紧握起。
盖聂,也许会来哟。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星魂的最后一句话。师哥么……
驻足于台阶上,喉间的血腥味让他不禁拧眉。看来,自己确实小看了涟儿选中的人。方才那一场未尽全力比试。输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