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言是个奇女子,这里的“奇”不是奇怪,而是奇特,特别。w≈w≠w=.=8=1≥z≠w≥.≈c≤o≥m≈仅仅过去了三天,她就和太阳王释迦子手底下的所有人混的关系都不错,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看在太阳王的面子上,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的确有其不同凡响的地方。
一个身心如此干净无暇的女孩子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这世上原本就没多少像她这样特殊的人,幸运的是,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了一个值得托付衣钵的女孩子,此行的收获不可谓不大。从不饮白酒的释迦子破例喝了不少白酒,心已醉,但人依然清醒。
教皇交代给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所以他一时间还无法离开神州,但这并不妨碍他愉悦的心情。这几天下来,经过几次有意识的试探,太阳王确定,名叫“古月言”的这个女孩子本身的确不懂武功,也并非练气士,她是一块极其罕见的璞玉,正等待自己去细心雕琢。
梵蒂冈有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秘术,更有一些是属于禁术的范畴,作为教廷强大武力的最终保障,太阳王所修习的秘术自然拨冗繁杂,以他的天赋,其它术数即便是稍作涉猎,也比其它那些教士苦修半辈子要强很多。像净化术这种以度幽魂,净化亡灵之类的最基础秘术本是牧师的专长,但释迦子施展起来,并不比那些经年的牧师差。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传人,历代太阳王一般只教自己的儿子,可惜的是传至释迦子这一代,他并未成婚,原因是他不喜欢女人,这真是一个尴尬的事实,就连教皇都觉得愁,却不曾想他在这里收了一个传人,这事一旦传入欧洲,恐怕会令整个教廷都震动起来——太阳王甚至已经能够预见那些平日里以此为籍口人吃惊的嘴脸,这让他更加愉悦起来。
或者正是带有这样的情绪,太阳王越看女子越是顺眼,越看越是喜欢,这种单纯的自内心深处的喜爱使得他脸上原本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无比,一众手下早已习惯了释迦子冷冰冰的面孔,如今突然看到他不加掩饰的微笑,心中便有些怪异起来。
释迦子喜欢男人这个事实在教廷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作为太阳王最忠诚的手下,几个光明骑士自然也很清楚,如今看到领的表情,这些人心中难免有所猜测。释迦子将一众手下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对此解释什么——当一名雕琢大师在遇到一块完美的璞玉时,这种心情旁人是不会明白的,即便解释了他们也不懂。
如此又过了四天,看太阳王的神情,似乎对找苏家老宅一事已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几天以来,他几乎将八成的时间都用来教授古月言,而每一次,女子都会给他带来偌大的惊喜。人都说举一反三是为天才,古月言何止是反三,只要释迦子稍稍点拨一下,女子就会沿着这条思路一直走下去,甚至会时不时的反问对方一句,每每都是点睛之笔。吃惊的次数太多,人也容易变得麻木,一个太笨的学生当然不会讨老师的喜欢,可像古月言这般过于聪明的学生,也会让太阳王多少有些头疼。
当所有人都休息了的时候,释迦子还要为第二天的课业做准备,因为古月言所提出的问题向来刁钻古怪,她对于一些术数的了解甚至还在自己之上,这样的天才或者变态的确不容易教授,喜爱之余,他也很有些疲惫。
四天后,一行十数人已抵达东海,按理说像如今这样的天气,东海海畔应该没多少人才是,可反常的是,这里聚集了各种形形**的人,整个海畔竟然成了一个天然的市场,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以吃食居多,也有些东海特产的小玩意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原本并不热闹的海滩如今变成了一个市场,可看太阳王的脸色如常,似乎早已知晓,或者他的这份平静是装出来的?
古月言并没有过多的关心这位“老师”的心情,连着询问了好几位游客,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有传言说最近这几天海上会生大规模的“白潮”,来这里的人们都是观看这百年不遇的奇景。
既是传言,可信度自然不高,不过看太阳王的神情,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他甚至亲自询问了好几位路人,只不过对于消息的出处,没有一个人能够说的清楚。
“白潮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气有些寒冷,海滩上支着帐篷,四面透风,好在里面倒是有不少围炉,古月言呵了呵手,低声问道。
“一种自然现象,具体不曾研究过。不过根据有关记载,每逢白潮来临,必有鲤鱼化龙,此景之所以奇观,主要原因便在于此。我也只是听到一些传闻,近两百年来,这种现象从未出现过,所以我也不清楚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太阳王轻抿了口酒,自上次喝过白酒以后,他似乎有点爱上了这杯中之物。
“鲤鱼跃龙门?”
古月言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她有些兴奋的眨了眨眼,说道:“一出门就遇到这样奇特之事,看来跟着你果然没错。”
释迦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女子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牙齿轻咬着面前杯子里的吸管,有些含混不清的说道:“东海一去万里,过了东海便已出了神州地界……你不打算继续找人了?”
她的动作着实可爱,引得帐篷里很多成年男子眼睛有些直,释迦子也有一瞬间的愣神,半晌后他才哑然一笑,摇摇头说道:“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绕圈子?”
“当然不用。”
古月言坐直了身子,轻轻挠了挠头,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清冷起来。
“如果到现在你还猜不出我的身份,那我会相当失望,其实你早已知道我是谁了吧!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我知道,只不过都没有点破而已。我所疑惑的是,难道你不用给我家老爷子一个交待?”
“在来神州之前,我便给苏先生传过信,如今我要带你去梵蒂冈,只要你自己不反对,相信苏先生也不会介意。”
太阳王同样坐直了身体,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如今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女子,已经不再是那个不知所以的古月言,她所代表的是苏家。不管是谁,在面对苏家人时,都要表现出相当程度的敬意,释迦子也不例外。
“我听说那个名叫亚历克斯的男人极有可能接任下届教皇之位,在如今这个多事之秋,教皇那个老头派你来找我,被誉为‘智慧之光’的希达来竟然也没有反对,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释迦子眯了眯眼睛,对于面前女子的评价又多了一层。其思维之缜密,不愧是苏家最聪明的那个人。
不等他开口,女子继续说道:“当然,你们教廷内部的事我并不是十分关心,我所关心的是,我大兄被教廷和大西洲联手偷袭受了重伤,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向我家老爷子解释?还有,若是我真的嫁了亚历克斯,你的那些秘术又岂能传与我?”
“对了,还没有正式介绍,我叫苏丹,家父苏秋白,家兄苏琦寒。”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在着光,眼睛也在着光,和苏二一样,对于能够成为苏秋白的义女一事,她显然觉得无比自豪和骄傲。
太阳王叹了口气,说道:“我从来就没想着亚历克斯能够娶到你,无论事情怎么变化,这件事还在我未出之前就已经确定,但我没料到的是,你竟会是如此干净透明的一个人。”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大先生遇袭一事与我大有关联,但绝非出于我的授意,等见到苏先生,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身份既已挑明,我只想问一句,你还愿不愿意随我去梵蒂冈?”
“当然,这本就是我决定好了的事。”
苏丹有些调皮的笑了笑,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那就好。”
释迦子悄悄放松了藏在桌下的捏紧了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