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贵人,认不得我也罢了,但我与张志强渊源颇深,希望跟他见面聊一聊。”李天畤的身后也围上了人,从一楼追上来的,包括凌风在内,他的枪已经指向了李天畤的后脑勺。
“哈哈,小家伙,你真是越吹越没边了,死到临头,给自己壮胆也是人之常情,看在你还有点胆识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一点点优惠,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阿豪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给唬住,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几句干话,还真以为能救你的小命?不过裕兴中有这样的年轻人倒不能小视。
“告诉我耿老五和魏大海的下落,我保证你不受罪。”
“你不妨给张志强打个电话,就说故人李天畤叙旧,几分钟事情,看看我是不是在吹牛。”李天畤根本无视阿豪的威胁,自顾自的絮叨,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他的感知力已经锁定了凌风的位置,反复权衡反向发动‘幻杀’的可行性,对于别人倒不需要这么小心,但是对付凌风,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算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搏命手段,表面上自然是越淡定越好。
“叙旧就免了,张老板没那个闲工夫,你也不用扯虎皮做大旗,不如这样。”话到此处,阿豪的眼神很奇怪的闪烁了一下,“你跟我回去,等张老板有空,我给你引荐。”
阿豪的话音刚落,李天畤的身形忽然晃了一下就模糊不清了,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扑向他刚才的位置,但是稍差了那么一点,他们手中的砍刀只扫中对手的虚影。
而下一刻,李天畴已经出现在阿豪的面前,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探臂一抓,这一手虽然抓实了,但左耳几乎同时有劲风袭来,隐隐带着尖啸,十分凌厉。
李天畤不敢怠慢,左手将尖刀向上反撩,右手顺势将阿豪往身侧一带,以防止随时可能出现的凌风的击杀。当的一声脆响,手中的尖刀与偷袭对手的***撞击在一起,李天畤的手臂发麻,但不敢怠慢,身体已经扑向另一侧,此刻他才认出对手,竟是‘旭风堂’的第一狂人‘疯王’,一击之下迫使李天畤放弃了拿阿豪当人质的打算。
几个人的动作快如闪电,攻防和身形转换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端的令人骇然,这么短短的功夫,即便是凌风,在投鼠忌器之下也没有找到开枪的机会,此刻,‘旭风堂’的好手尽出,李天畤已经心里有数,怪不得裕兴众人很快就被收拾了,连支撑到他赶来的时间都没有,对方岂止有两股势力,这次真的是一脚踩进了泥潭里。
阿豪也甚是了得,被李天畤一带之下,居然还能还击一脚,然后才连滚带爬远远的躲开了对方,他的心思缜密,双方一动手,他就知道了李天畤的想法。
暗叫一声可惜,李天畤再度探手,但刚刚擒住一名黑衫男子,凌风的枪就响了,他的面部一热,顿时被溅了不少鲜血,手中这名男子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凌风这王八蛋太过心狠手辣,对自己人的性命根本不管不顾。
黑衫男子是因他而死,李天畤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自责更甚于愤怒,一扬手,尖刀带着呼啸声飞出,直奔凌风,紧接着合身就冲了上去,这是他第三次发动‘幻杀’,极短的时间内如此施为,他已经不再顾忌体力,势必要将此人击杀当场。
当凌风险险避开那柄尖刀时,还没来及松口气便骇然的发现李天畤就在他的身边,尖叫声只喊出了一半,他的脖子便被李天畤给狠狠掐住。
既然时空错乱已经导致很多事件扭曲,那就顺应这扭曲吧,他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咯吱一声,凌风裂开了嘴巴,眼珠已经翻白并夸张的凸起,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喉结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手上一松,枪支被对方夺走,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因痛苦而扭曲的躯体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透体而出。
随着咣当一声,凌风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面,李天畤的内心微微发颤,但后腰忽然一紧,他条件反射一般的迅速侧身一个倒肘,‘疯王’狂叫一声,躯体横飞出去,手中紧紧攥着那把长长的****,血槽上虽然还是铮亮如初,但李天畤的后腰的鲜血却喷溅起来。
‘疯王’居然偷袭得手,但整个下颌骨都被李天畤的倒肘给砸碎了,随着枪声四起,李天畤终于因愤怒而发狂,在与对手的对射中,大腿再中一枪,他知道再待下去,除了死亡,什么意义也没有,于是飞身抢出二楼大厅。
血液在飞泻,体温在迅速下降,气力早已不支,李天畤挣扎着冲到一楼时,已经虚脱的有了昏迷的迹象,在徒手撂翻了两人之后,他的视力越来越模糊,感觉周围到处都是人,但影影绰绰,难以让他分清方向,当最后一发子弹打出后,李天畤轰然栽倒。
李天畤在无穷无尽的黑暗空间里仿佛看到了头顶上的一线光明,恍恍惚惚的,偶尔眼前似有水波一般的东西荡漾开来,让他很直观的认为自己已经沉在了江底。
他努力尝试着挪动躯体,但挣扎了半天,居然连根手指头都指挥不了,他又竭力寻找着曾经召之即来的感知力,可折腾了半天也是徒劳,仿佛整个躯体只有大脑的一部分和眼睛在工作,其他的部位已经没了知觉。
水波荡漾的忽然频繁起来,那线光亮处缓缓的出现了两尊伟岸的身躯,高大的难以形容,两副身躯相向而坐,看不出表情,但毫不忌讳的释放出庞大无比的威压,水流开始激荡,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影响到李天畤,他甚至依然能看清两尊身躯的虚影。
“你不守规矩。”左侧的身躯忽然发话,明明是指摘的声音,但听起来如同道音,宏大广博,音波传到耳朵里让人如沐春风,仿佛每一个字节中都夹杂着让人愉悦无比的情绪。
“你同样不择手段。”右侧的身躯辩驳,声音却如滚滚惊雷,每一个字音都像是劈在头顶之上,居然激的波涛汹涌,空间动荡。
“这么说,你不想认账?”
“你认账,我便认账。”
“不如再开一局喽?”左侧的身躯沉默片刻忽然展颜建议。
“怕你不成?彩头如故,你划下道儿。”
“不,不不。”左侧的身躯大摇其头,既然一局,就搞大一些吧,“赌注需要加些添头,就赌这两方世界,胜者一统,输者消解,如何?”
右侧身躯紧锁眉头,好半天才开口道,“何苦如此,难道两方世界就不能并存于世?”
“并存则互斗,涂炭生灵,有违天和,就如同你我,道不同,只凭着赌局见分晓,若是赤膊下场必遭天道轰杀,形同自我毁灭?”
“胜者一统,往后这世界恐怕亦是死水一潭?又有何意义?”
“哦?那么你有何高见?”
“就赌你我性命如何?此局与诸天万界无关。”
“迂腐!你我代表两方大道,一方道消,不啻于一方世界的崩塌,这与前者有何区别?”
“有区别,大道天择,说不定你我都完玩儿了,这诸天世界依然存在。”
“哈哈,你倒是悲悯天人。也好,性命相博,老夫也不是怕事之人,赌了!”
“就赌这后生世界的觉醒吧。”
“可!”
“如何约束?”
“此乃阴阳太极原石。”右侧身躯翻手取出一物,托在掌心,约有手掌四分之一大小,黑白分明,极是耀眼。“我的大道全藏于此,倘若违规,你便毁我道心。”
左侧身躯倒吸一口冷气,忽然狞笑起来,“老东西,你够狠,你在威逼某家?”
“没有你老,倘若不赌,就当我没说。”说着话,右侧身躯便要将那原石收起来。
“且慢!”左侧身躯喝道,同时手掌一翻,一支小巧的瓷瓶立于掌心,“你尚且不怕,我又何惧之。这小瓶中为无极原液,同样是我的身家,那就互相捏着小命吧。”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两尊伟岸的身躯渐渐淡化,直至不见,但那激荡的水波却无法停歇,甚至翻滚的越来越激烈,轰隆隆的掀起巨浪,李天畤看着心悸,而那浪头轰然落下,顿时巨大的冲力和冰冷的气息让他浑身战栗,等水流过后,他勉力睁眼再看,一张冷峻,却充满暴虐气息的面孔正紧贴在他眼前。
“我还以为你真的就蹬腿了,既然醒了,就特么回答老子的问题!”阿豪的咆哮声像敲锣一般鼓噪在耳边,让李天畤只想吐对方口水,可怎奈浑身乏力,每一寸机体都瘫在那里,调动不出一丝力气。
阿豪的暴怒在于很想撕碎这个年轻人,但偏偏又杀他不得,因为他手贱,忍不住给张志强打了个电话,对方正在赶来的路上。
KTV一战,阿豪损失了‘旭风堂’的大部分好手,连凌风都没能幸免,这让他在张志强的眼中地位大损,就是把李天畤撕碎一百次也无法弥补,因为没有实力的狗腿子,即便是再会摇尾乞怜,也是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