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言笙就已经溜进了厨房里,她闻着味道来到锅前,常晓阳在旁边炒菜,她问他:“粉丝虾是在这里面吗?”
常晓阳点头,伸手掀开了锅盖,“边上很烫,那边有防烫夹。”
言笙眼睛看去,看到后走了两步去拿,回到锅前,她小心翼翼地的把锅里的粉丝虾盘子给夹了出来,当即放到灶台上。
傅盏放完碗筷回来,走到厨房门口看到的就是言笙对着一碗粉丝虾笑的开心的贪吃样子,他走了进去。
言笙要端起盘子时,傅盏抓住了她的手,沉沉地说:“我来端。”
言笙撒开手,朝傅盏笑得很灿烂,但是她又发现,傅盏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端着盘就走,言笙觉得莫名,连忙跟了上去。
她走在他身边,一边问:“怎么啦?”
傅盏没回她,神色也不为所动,走到饭桌前把手上那盘粉丝虾放下。
言笙又问了一遍,“你是怎么了?”
跟他结婚那么久,他一有什么不对劲,言笙都能发现。
当然了,言笙知道,他很多的不对劲都是因为自己,所以他现在突然变脸色,身上散发闲人勿近的气息,肯定是因为她。
傅盏微微转头看她,面色无澜,但语气很淡,带着一丝质问,“吃别人做的饭就那么开心?”
言笙:“?什么意思啊?”
“对着别人做的菜一脸垂涎,对着我做的菜一脸纠结,是不是他做的菜比我的做好吃?”
言笙:“......”
这吃的又是啥醋?她老公哪里都好,就是爱吃醋和少了点自知之明。
明明自己看出来了,还问她干什么?
别人的做出来的菜闻着就香,她垂涎不是很正常吗?
两人的厨艺,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言笙僵笑了两秒,对上他的视线后立马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你做的好吃,我是因为肚子饿了,恰好看到我喜欢吃的虾就很兴奋,你做的肯定比他好吃。”
傅盏冷笑了两声,明显不相信她的假话,“你笑得很假,说的话也假。”
被他拆穿,言笙愣了愣,随即笑容消失,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我说的话就是不信你自己做饭比他好吃。”
傅盏轮廓线条冷硬,光照在他的脸上,不仅没有软化他的线条,反而让他整个人清冷至极。
言笙觉得在别人家两人还是要和气为好,她主动去拉他的手,拉着他在椅子坐下,然后哄着他说:“我也想做你吃的饭,你明天晚上也做饭给我吃吧,可以吗?”
傅盏稍稍被顺毛,似有怀疑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的眼睛太过真诚,毫无破绽,他暂且信了。
他嗯了一声。
在傅盏答应后,言笙一想到明天要吃他做的饭,食欲顿时减了大半。
她不显山不露水地冲人笑了笑,随后陈女士端着一锅汤反放到饭桌。
放下汤后,她看向两人,“乌鸡汤炖很有营养,你们等会多喝点。”
言笙笑着应好,视线瞥到电饭煲,说:“我去盛饭。”
陈女士:“好,还有几道菜没端出来,我去端。”
“嗯。”
两分钟后,菜都上了桌,常晓阳说:“我去看看莫雪,你们饿了可以先吃。”
言笙笑了笑,“哪有主人不在客人先吃饭的道理,我们等你们出来再吃。”
傅盏除了和言笙说话外几乎不主动开口和别人说话,除非人家问他,他才会答上一句。
他没什么表情地坐在言笙的隔壁,在言笙说完后,他说了一句:“看菜相也没有那么好吃,等一会没关系。”
“......”
言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老公如此厚颜无耻,但她却不能说他什么。
常晓阳呵笑了声,也不跟他计较,迈腿往卧室走去。
自家女婿被嫌弃,陈女士维护道:“晓阳做的菜比我做的还好吃,堪当大厨级别,你等会尝尝,保证很好吃。”
傅盏不吭声,保持沉默。
言笙内心十分无奈地呵呵笑。
她老公就是看人家做饭好吃,羡慕嫉妒恨。
傅盏不说话,言笙只能笑着岔开话题,“阿姨,你喜欢吃蛋糕吗,我订了一个最大的蛋糕,你待会吃多点。”
陈女士:“我年纪大了,吃不了太多甜,意思吃一小块就够了,你们年轻就可以吃多点。”
言笙笑着,“也是,还是不要吃太多甜了,容易高血糖。”
“......”
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莫雪和常晓阳也从卧室里出来,桌上人到齐,开饭。
言笙的左边坐着莫雪,右边坐着傅盏,因为刚才言笙点了宫保鸡丁,宫保鸡丁这盘菜就放在她的面前,粉丝虾是放在了傅盏的面前。
因为傅盏刚才的吃醋行为,言笙不敢说菜好吃,也不敢表现出自己很喜欢吃的样子。
常晓阳偶尔会帮莫雪夹她夹不到的菜,言笙就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碗里的食物,她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傅盏怎么没给她夹菜了?
一次都没有。
她偏头去看他,他正淡漠地吃着饭,可能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转头看她,眼里无波澜,他问:“怎么了?”
言笙垂眸,看了眼他面前的粉丝虾,说:“我要吃虾。”
傅盏敛眸,伸筷子夹了一只虾直接放到她的碗里。
言笙睁大眼睛,露出诧异之色,怎么不给她剥壳了?
傅盏把虾夹到她碗里后便不再看她,自顾自地接着吃饭。
言笙惊讶诧异过后,自己动手剥虾。
虽然莫雪吃得投入,但她还是发现了言笙和傅盏之间的不对劲,她边吃边观察两人,表现看不出什么,很正常,但深知他们俩相处模式的莫雪,看出了不正常。
和他们一起吃过饭的,都知道傅盏是个夹菜狂魔,一顿饭的时间,他有十分之九地时间都在夹菜,而言笙十分之十的时间都在吃菜吃饭,筷子从来只在碗里活动,从来没伸出去过。
今晚这一顿,言笙的筷子在她面前出现过好几次,才让她发现不正常的地方。
莫雪抬手碰了碰言笙的手臂,身体往她那边倾了下,小声地问她:“你老公是怎么回事?”
言笙眼神都没分给她,“什么怎么回事?”
莫雪坐回身子,给她夹了一块西蓝花,然后凑近她笑嘻嘻地说:“你老公都不给你夹菜了,挺惨的,来,我给你夹。”
言笙忍住不打她。
朝莫雪翻了个白眼后,言笙压低声音,表现得很是从容自若,说:“我老公觉得你老公做的菜不好吃,所以才不给我夹,怕给我夹了我吃不下,浪费。”
莫雪看透也说透,得意地笑了两声,说:“不好吃吗,那你吃那么多干嘛,你看看你面前地那盘宫保鸡丁,都让你给吃去一半了,你说不好吃,还要不要脸。”
言笙眼皮垂了垂,被莫雪拆穿她也不觉得尴尬,依然从容淡定,“我没说不好吃,是我老公说的。”
莫雪:“你老公自己不会做菜,他就是羡慕嫉妒恨。”
虽然是事实,但言笙不乐意听别人说他老公不是,“你才是羡慕嫉妒恨,上次还发了网图骗我。”
“.......”
两个女人一开始是小声耳语,最后愤慨处声音忽然拔高,让坐在她们旁边的两个男人都听到。
只有陈女士听不清,但听到了些字眼,她看向言笙和莫雪,问:“你们俩说什么嫉妒恨?”
莫雪换上笑脸看向陈女士,“我们说着玩的,没说什么。”
言笙也露出笑,夹了块鸡丁,“阿姨,吃鸡丁。”
陈女士笑得眼睛一眯,说:“好,你多吃点。”
言笙笑着点头,“嗯。”
饭后,常晓阳去洗碗,莫雪和他一起,由陈女士陪着言笙和傅盏聊天。
和长辈能聊的话题很少,一下子又扯到了孩子上,陈女士话里话外都暗示着让两人生个孩子,言笙打着哈哈,装作听不懂,而傅盏则跟没听见一样,连坑个声都没有。
晚上八点的时候,蛋糕送到,很大个,十四寸。
蛋糕拆开,莫雪忍不住念了一句:“订这么大,是嫌我不够胖吗?”
言笙往上面插蜡烛,笑着说:“未来几天都有甜品吃了,不好吗?”
莫雪:“呵呵,等会让你打包回去,让你未来几天都有甜品吃。”
言笙:“不用,你生日,我不跟你抢食。”
插完六根蜡烛,言笙看向常晓阳,“点蜡烛的活交给你吧。”
常晓阳点了一下头,去拿打火机,依次点亮了蜡烛。
言笙:“赶紧许愿吹蜡烛。”
莫雪弯唇笑,闭上眼睛,双手合上做许愿状,几秒后她睁开眼睛,弯腰吹灭了所有蜡烛。
言笙把切蛋糕的刀递给她,“切蛋糕,给我切大一点。”
莫雪接过,“大晚上吃那么多,也不怕胖死你。”
言笙得意地笑说:“我吃多少都长不胖。”
莫雪想把蛋糕糊到她脸上去。
人手一块蛋糕,言笙手里的蛋糕最大块,陈女士的最小。
言笙很喜欢吃蛋糕上面的奶油,很滑很软,入口即化,十分的好吃。
把手里的蛋糕吃干净后,临走前,她还带走了一大块,一大块是真的很大块,足足有整个大蛋糕的四分之一。
莫雪的生日在家人和朋友一起的庆祝下开心地过完了,这一年的生日很有意义,她生命中多了两个重要的人,常晓阳,她的老公,常旭雨,她的儿子。
冬天已近,路边的许多行人已经穿上了卫衣毛衣,更甚者还有穿大衣外套的,但也有人要风度不要温度,依旧穿着短裙连衣裙在冷风中行走。
言笙因为要去参加公司的年底晚会,她选了一条漂亮又符合她气质的粉色露肩及膝连衣裙。
但是,她刚穿上还没出门,就被傅盏勒令换掉,不换掉不要出门。
言笙挣扎失败,不情不愿去换上规矩的长衣长裤。
之后,傅盏陪她出门。
先前的珠宝展办得很成功,翡然那个月的业绩比以往翻了一倍,傅盏也没再追究他的之前的“不轨”之心。
言笙通过这次珠宝展,名气也有所提升,她的作品上升了一个档次,作品价格也上升了不少。
这次公司的年底晚会全公司的人都会来参加,除了会有年底总结,还会有颁奖环节,什么优秀员工,优秀设计师,新晋设计师等等各种奖项。
不出意料的话,言笙也会得奖,前两天余千松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出席晚会,傍晚的时候,他又发微信提醒她要到。
言笙想,余千松应该也给了她一个奖,不然也不会又交代又催促她来晚会,跟她不来晚会就无法进行下去一样。
两人到晚会时场内已经来了很多人,个个都穿得光鲜亮丽光彩夺目,言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撇了撇嘴,幽怨地看向了身边的人。
忍不住抱怨道:“别人都穿得那么漂亮,又是礼服又是裙子的,你再看看我,都是因为你,我输了人家一大截。”
傅盏面无波澜地看了她一眼,再扫了眼场内,视线回到她身上时说:“你穿得再普通,也比她们漂亮,人不只是靠衣装,更靠脸。”
言笙被他的话哄得稍微高兴了一点,嘴角忍不住弯起,“行吧,看在你看夸我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
两人牵着手往前走,等走到众人的视线里,场内有一瞬间静了下来。
言笙淡然地扫向全场,脸上是明丽妩媚的笑,身边的傅盏则眼神淡漠地看着前方,很快,场内就响起叽叽喳喳的低声交流声。
言笙看见石君吉,朝他招了招手。
石君吉向他们望过来,微微一笑后向他们走去。
“言笙,傅先生。”斯文又温润。
“君吉,你什么时候来的?”言笙问。
“来了有一会,你们是刚到吗?”
“嗯,刚到。”言笙上下打量了眼石君吉,发现他今天穿得挺正式的,衬衫西装领带,他平时很少这样穿。
石君吉目光移到傅盏的身上,“傅先生,你今天来,是不是也要上台讲两句话?”
傅盏勉强抬了下眼皮看他,“不是,我只是来陪我老婆的。”
翡然的什么晚会活动与他无关。
他是老板,但只是一个挂名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