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盏眉毛轻挑,一双如墨的眼眸审视打量着她,神色若有所思。
下午五六点的时间日照还在高挂,金黄的阳光洒落地面,一点傍晚的征兆都没有。
言笙本来不心虚的,不止怎么被他看得心虚了起来,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呀,要说对不起也是对不起余千松。
良久后,傅盏的嘴皮子终于动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以后其他男人的事少管,他就算是单身一辈子也不用你去操心他的终生大事。”
言笙静默了两秒,然后应了一声“哦”。
傅盏坐正了身子准备开车,言笙突然觉得手里的手机有些烫手,要怎么跟陈女士说呀?
还有余千松这个小气眼的男人一点也不配合,告诉一下她会死啊!
许兆延,许兆延和他熟,去问问他。
言笙偷瞟了眼傅盏后低头去找许兆延的微信,她怀着心虚并且紧张的心情迅速给许兆延发了一条微信。
“兆延,余千松的生日是哪天,还有你有没有他的照片,合照也行。”
言笙发完后迅速就收起了手机,转头看向傅盏朝他笑了下,笑容可掬。
傅盏看出她的异常,神色不动地说:“你要是再插手被我发现,后果你可想而知。”
言笙:“......”要这么精吗?
弄得她更心虚了。
尽管心虚,但只要不被他发现就行,她扬起了一个大笑脸,笑呵呵地说:“我跟陈阿姨说我不管了,我不插手。”
傅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是吗?”
言笙忙不迭地点头,“是,不骗你。”
傅盏转过头目视前方,轻飘飘悠悠然地来了一句,“最好,要不然两罪并罚。”
言笙脸上维持着笑脸,实则心虚得心跳都快了几分,突然地,手机叮地响了下。
言笙摸出手机看,是许兆延的回复。
许兆延:“你和千松怎么了?他说让我不要告
诉你。”
这个余千松还挺狡猾的啊,居然知道提前告诉跟许兆延打好招呼。
言笙愤愤地咬了咬牙后回复他:“我就帮他相亲,你偷偷和我说一下,我不会告诉他的。”
许兆延:“怎么突然要帮他相亲?”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问我那么多,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吗?
言笙:“闲的。”
许兆延无语了。
许兆延把余千松的生日给发过来了,还附带了一张余千松的照片。
言笙看到后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弯得很大,急忙忙地发给了陈女士。
等她发完退出对话框后,车一个刹车停在了路边。
言笙转头去看驾驶座上的人,只见他眉眼清冷地看着手机屏幕,再然后抬头看向了她。
微眯着眼睛透着危险。
言笙问他怎么了。
傅盏声音冷淡,“你还去找许兆延了?”
言笙的眼睛倏地睁大,他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啊。”她否认。
“没有?”傅盏的语气冷了几分。
言笙不敢再说没有了。
她不说话,只是朝他温柔讨好地笑着。
傅盏重新启动车,转了个方向,直接回家。
就言笙还在愣的时候,她的手机连响了几下。
她胆颤地拿起来看了下,是陈女士和余千松。
陈女士:“收到,等我算好我就被把约会信息发给你。”
余千松:“我拿你无可奈何,那就只能让你老公管管你了,省得你整天作妖。”
难怪傅盏知道,原来是余千松在作妖,言笙拿着小本本在心里记了余千松一笔。
车很快就在小区的车库停下,傅盏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车头到副驾驶开车门。
他低头睨着言笙,声音冷淡,“下车。”
这表情,这语气,搞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一样。
言笙慢腾腾地下车,然后主动去牵傅盏的手。
她软着语气撒娇道:“老公,我只是想要给余千松安排相亲好捉弄他,是我玩心大发,不是说操不操心的问题。”
“你刚才也听了陈阿姨的语音了,她要照片和生辰八字,余千松不给我我就只能去找许兆延要,我也没和许兆延说别的。”
“不信我给你看看聊天记录。”
说完,言笙拿出手机打开对话框呈在傅盏的眼前,“你看,我没骗你,我多余的废话都没跟他说一句。”
看看她的求生欲多高啊!
傅盏觉得她一系列的行为证明她态度挺良好的,但她还是骗他了,这个要是不严加制止,以后怕是还会骗他,所以无论她态度怎么良好,他都不会放过她。
鉴于她的服软,他的脸色也不自觉缓和了不少。
他说:“你帮余千松安排相亲,去找许兆延我都可以不和计较.....”
话还没说完,言笙开口问:“真的吗?”
“嗯。”傅盏垂眸,神色自若,“不过,你连续骗了我两次,这个我会计较。”
言笙脸上的笑垮掉了,哪有人这样的?
她也不再狗腿讨好了,直接问:“你想要如何计较,要是还是在床上计较,那就太没意思了。”
傅盏反牵着言笙的手拉着她往前走,“我也觉没意思,所以这次换种方式。”
言笙想不出他还有那种方式,由着他牵着,不解地问,“你还有什么方式?”
傅盏回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言笙一头雾水,所以,他带她回家不是做那事,是要做什么?
两分钟后两人进了家门,傅盏让言笙坐在客厅里等着自己家就进去了厨房。
在客厅坐了几分钟后,言笙因为好奇走近厨房想要看看傅盏在搞什么,只是还未靠近,傅盏就把厨房门关上并锁上了。
言笙撇了撇嘴,悻悻地回去客厅沙发上坐着。
渐渐地,有古怪的味道飘了出来,钻进言笙的鼻子里。
她又起身往厨房走近,望了两眼什么也没望到,她索性掏出手机边玩边站在门口等了。
十来分钟后,厨房的门被打开,傅盏端着碗东西走出来,一眼就锁定她。
他要笑不笑地问:“这么急?”
言笙放下手机与他对视,“我急什么,只是好奇而已,你在里面倒腾了半天,煮的是什么?”
傅盏垂眼看他手上的碗,极轻地勾了下嘴角,换换道:“中药养生汤,专门为你做的。”
一听到有中药两个字言笙就觉得难喝了。
她嫌弃看了一眼有些浑浊有些黑的汤,拒绝说:“我不喝,你自己喝。”
傅盏哪会给她选择喝不喝的权利,她不喝也得喝。
“我专门给你做的你不喝?”虽然声音平静,但他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很足,
言笙被威胁了,她不敢妄说话,只是盯着那碗汤看,“你突然给我做这个干什么?”
傅盏没回她的话,走了几步把碗放在桌上,随后站在桌边好以整暇地看着她,“不是突然,是你骗了我,过来喝掉它吧,喝了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言笙:“......”原来换的方式就是让她和中药汤!
她踟蹰了一会就走过去桌边,心里想着,虽说是中药汤,有中药,但也算是汤吧,应该不会难喝到哪里去。
心里建设了一会,言笙端起来用勺子舀了一口慢吞吞地送近嘴边,最后在傅盏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喝了进去。
只尝到是一点,她就想吐出来了,艰难的吞下后,一股怪味在口中蔓延,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
傅盏很满意她的表现,勾着唇说:“都喝下去,没得商量。”
言笙打死都不会喝了。
“你让我喝就是要了我的命,你这是下了种中药药材,又苦味道又怪。”
傅盏轻飘飘的说:“放心,这是养生的药膳,喝不死人的。”
言笙:“......”喝不死人但是会恶心死人。
她央求道:“能不能不喝?要不还是床上解决吧?”
傅盏移开眼,“不能,喝完它,不喝完我明天接着煮,天天煮,直到有一天你喝完一整碗。”
言笙见他态度那么坚决,哼了一声,她也是有骨气的人,“我就不喝,你天天煮我也不喝。”
傅盏邪魅地勾起一边的嘴角,慢悠悠地走去客厅上,弯腰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他重新走回到言笙的身边,笑着看她,“真不喝?”
言笙扭过头,“不喝。”
傅盏轻呵了声,抬手打电话。
那边的电话很快就接通,“儿子,有什么事吗?”
傅盏看了眼言笙,说:“你买给言笙补身体的那些药材我熬成了汤给她喝,她说不喝。”
言笙:“......”这是什么操作,坑她呢?
傅盏还专门开了免提。
傅妈妈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怎么能不喝呢,你多劝劝她,哄着她喝下去,要是不行的话我明天过去,估计是你煮的不好喝,明天我来煮,亲自劝她喝下去,这药得长期喝才有效,以后我都过去煮吧。”
言笙撞墙的心都有了,天天喝这个得多惨无人道啊!
傅盏嘴角溢出了抹笑,睨着言笙回答电话那边的人,“好,我要是劝不好以后妈你来劝。”
言笙急切地摆手示意傅盏不要,但傅盏只是笑着。
傅妈妈说:“好,这药材可都是好东西,一定要让言笙都喝下去,知道吗?”
傅盏声音透着笑意,愉悦轻快,“我知道。”
电话挂断,傅盏放下手机,一脸笑意的看着言笙,“你不喝我也勉强不了你,倒了吧,明天我让我妈过来亲自给你煮,亲自看着你喝下去。”
“家里的药材有一个月的量,所以至少你得要喝一个月。”
“虽然让妈过来煮给你喝是辛苦了她点,不过往后我们多加孝顺他们就好。”
言笙气呼呼地瞪了傅盏好几眼说:“我喝,但你要失去我了,喝完我们俩就绝交。”
傅盏无动于衷,“喝吧。”
狗男人,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喜欢针对她,为难她,欺负她,毫无绅士风度,直男。
言笙愤然地端着碗闭着眼睛把所谓的中药养生汤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杯子后立马跑了两步拿水杯喝了好几口水下去,再然后去客厅茶几拿了颗话梅含在嘴里。
做完这一系列,她才感觉到生活又美好了起来。
傅盏也走到客厅来,“下次还敢骗我吗,再有下次就不是我煮给你喝那么简单了,就像我吗说的,她煮的应该会比我好喝。”
言笙哼了一声并不理他,这次真的要和他绝交。
傅盏转身走开,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碗往厨房走去,一边一边不经意地说:“我要是没打电话过去跟说妈某人愿意喝了她可以不用过来了,不知道明天妈会不会过来呢?”
“那就明天再说吧。”
说完后,傅盏走进了厨房,冲洗手里的碗。
言笙知道这番话很明显就是说给她听的,虽然知道狗男人的心思,但她还是得要去求他打个电话让傅妈妈不要过来。
想了又想,她越想越气,狗男人,把她吃得死死的。
傅盏出厨房后就拿手机点了外卖,点完后,他施施然地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懒散的展开两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眼皮微微敛着,嘴角有几不可查的弧度。
言笙看见他这副姿态火气又飙升几个度,这狗男人,从来都不哄她。
大约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起来。
言笙幽怨了半个小时,听见门响起身瞪了一眼傅盏后去开门。
“您好,您的外卖。”外卖员把东西递给了言笙,急忙忙地就又走了。
言笙关上门后拎着东西往里走,把外卖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到吃的她的肚子立马就饿了起来。
三两下后,她把所有吃的都打开了。
不用她叫,傅盏就自己走了过来。
他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平淡地说:“爸妈他们很养生,九点就上床准备睡了,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你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跟我绝交。”
他拿起筷子继续说:“这药是早晚一顿,估计明早妈会早早过来,看着你喝完才会放你去上班。”
言笙:“......”饭菜又不香了。
言笙放下手里的筷子,转身正对傅盏,毫无表情地说:“你打给妈叫她明天不用过来。”
傅盏也放下筷子,“打了还跟我绝交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不是大丈夫,更得要能屈能伸,“只要不让妈过来不让我喝药就不绝交。”
傅盏眉间染上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