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蒸汽……
夜已深,葛凯琳坐在预备警校绪祥的宿舍门口,望着天上朦胧变换的云彩,一动不动。八>一中≥文≥w≤w≤w<.≤
“你再这样下去,就变成石雕了。”黄牟平不知何时立在了葛凯琳身旁。
葛凯琳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老和尚,你说,滚蛋是不是灵魂出窍了,怎么她好像不认识我了。”
“他的灵魂还在躯体里,他也还认得你,只是他选择性的忘记了你。”
“你是不是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他今天说话很饶舌,是不是跟你学的?”
“是你自己忘了,滚蛋烧傻之前,嘴巴也是很能说的,这是他的本性,只是碰到你,他的嘴就只会吃了。”
“他记得以前的事了?”
“以前的事没有记起,后来的事他想忘记,可那些记忆实在太深,挖也挖不掉,他现在只是在自欺欺人。”
“为什么?”
“他自小习惯了你,心里也只有你,在他对****混沌朦胧的时候,你离开了,他在南方两年,有着雷灵香的启,他明白了他对你的感情属情窦初开,却不知你的身体里已住了另一个灵魂。
“他守了葛凯倪十五年,不管葛凯倪对他如何冷漠,最后一年多,葛凯倪脾气暴躁到几乎无法自己控制,白天我还可以用法里压制住,到了夜晚连我也无能为力。
“为避免葛凯倪做出傻事,他每晚都和葛凯倪寸步不离,用强力压制葛凯倪的暴力,两人不能说是有肌/肤/之/亲,却也每晚同睡,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葛凯倪已被自己的戾气烧得头脑昏,白天能保持清醒上班就不错了,晚上的事她根本记不起,高争气那段时间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却也心里甜蜜。
“突然有一天,你回来了,没了冷漠,不再推拒,他终于可以跟以前一样和你亲昵,可是你却告诉他,你心有所属,从来只会对你服从,没有自我的他,只有选择离开。
“人离开了,心却离不开,他再次以开饭店的方式回来了,却做出了自欺欺人的选择。”
黄牟平说完,葛凯琳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月亮被云彩遮住,大地一片漆黑,葛凯琳长长叹口气:“如果小时候我不治好他的病,兴许他现在会活得很快活。”
混沌无知,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比现在这个自我麻痹要好过得多。
“遇到你是他的劫数,他也是你的劫数,就像你和绪祥一样,经历双世是你俩共同的劫数。”
黄牟平说完,再没了声息,他已经走了,徒留葛凯琳一个人,呆呆地对着天空那一小块光斑。
“祥哥,好想你!”长时间的静默后,葛凯琳喃喃,起身回了宿舍。
“祥哥,好想你——”
满含思念和惆怅的耳语,绪祥从睡梦中惊醒。
此时的他离葛凯琳几百里之外,和蒋泽筑一起,还有当地几个警察,追踪几个文物贩子。
逃犯钻进一片密林很久没出来,绪祥可以凭听力定准对方的具体位置,不过对方手里有枪,在密林里枪战,天然屏障太多,危险系数大不说,子弹浪费也很厉害。
几个人里,只有蒋泽筑受过特训,绪祥的耳力眼力无人能比,可枪战经验为零,另外几个只是普通警察,如果真的生枪战,几乎属于炮灰级。
逃犯不出来,绪祥几人也不敢贸然进去,双方已僵持了一天一夜,几人轮流休息,绪祥和蒋泽筑不敢同时睡着。
绪祥猛地睁眼,蒋泽筑有所觉,朝绪祥看过来,绪祥朝他做个只有他们两人看得懂的手势,这事得战决。
蒋泽筑深有同感。
而且,这个时候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即使醒着,脑子反应也迟钝,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看看旁边虽硬撑着不肯睡,却迷迷糊糊显然神志不清的临时伙伴,两人大胆决定,抛开身边这几个累赘,单独行动。
蒋泽筑举手就要劈手刀,被绪祥拦住,绪祥的手在另外几人身上一通游走,刚才睡着没睡着的都进入深度睡眠。
绪祥把手枪塞给蒋泽筑,蒋泽筑一惊,绪祥已先一步窜出隐藏地,没有给蒋泽筑反应时间。
蒋泽筑无奈,先紧跟上他,枪的事只能等下见机行事。
靠近密林,绪祥再次确认里面逃犯的状态,打手势告诉蒋泽筑,里面两个人睡着,在地上,两个人警戒,在树上,并描述了具体方位。
给两人分工,绪祥负责树上的,蒋泽筑负责睡着的。
蒋泽筑不同意,主要是绪祥徒手,在树上活动也不如地上灵活。
绪祥不理他,率先进入密林。
蒋泽筑心里暗骂,又来这一招,欺负老子没你快是不是,早晚有一天把你打趴下。
骂归骂,他脚下度也不慢,直接找到两个睡着的逃犯,每人一枪托给打昏。
听到有重物从树上掉下来的声音,赶紧去看,是人,缩做一团,浑身哆嗦,蒋泽筑照样用枪托把人打昏。
接下来又是一个,再打昏。
手铐在另外几个警察身上,蒋泽筑抽掉逃犯的腰带,脱了四人的衣服,用衣服和腰带把四个人捆好,还不见绪祥露面,蒋泽筑着急了。
仔细听,没有绪祥的声音,把周围转了个遍,没看到绪祥,上到刚才逃犯掉下来的两棵树上,还是没有绪祥的影子。
急得蒋泽筑大吼:“绪祥你******给老子出来,你要是敢出事,老子一枪崩了你。”
惊得林子里的鸟儿乱飞,还是没有得到绪祥回应。
“绪祥,你要是敢当逃兵,老子这一辈子饶不了你。”蒋泽筑站在树上,对天嘶叫,狠狠地摇着树枝。
“噗通。”不远处有东西从树上掉下。
蒋泽筑赶紧跳下树跑过去,绪祥躺在地上,人是昏迷的。
蒋泽筑边检查绪祥身上边骂:“你可别死啊,你要是死了,老子把葛凯琳娶自己家去。”
“你没这个机会。”绪祥双眼紧闭,声音虚弱。
蒋泽筑一屁股坐地上:“还好你没事,要不我怎么给凯琳交代呀!”
只是全身脱力了而已,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绪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再说话。
葛凯琳本身体寒,绪祥自从跟葛凯琳在一起,已经很久没有吸收过寒气,唯恐冻着了葛凯琳,如果葛凯琳真的再出事,老天可不一定再给他机会补救。
而且,他体内的阴毒已解,现在收集寒气也就不像以前那么自然而然,他的身体对寒气有些抗拒。
刚才用来攻击逃犯的,是他身体里原先聚集的寒气,体内寒气用尽,也只是冻得逃犯手脚麻木,在树上呆不住掉下树去而已,而不是以前那样可以直接冻僵。
他自己也因寒气用尽,浑身脱力而失去知觉。
本来还可以勉强呆在树上稍事修养,是蒋泽筑又是大喊又是摇树的,周围空气被搅动,他呆着的树也被震动,就连这点勉强也维持不住,他从树上掉了下来。
蒋泽筑要挪绪祥换一个舒服的地方,绪祥摇头:“先别动我,原地躺一会儿就好。”
再次陷入昏迷。
蒋泽筑也就让绪祥躺在原地,扒了逃犯的裤子盖在绪祥腿上,再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绪祥身上。
太阳出来,一声枪响,睡着的几个警察立马清醒,身边不见了两位刑警,几人一个激灵,从藏身处爬出,寻着枪响的地方摸过去。
进入密林,找到蒋泽筑和绪祥呆着的地方,提着心的几人松了口气。
逃犯赤着双腿,衣服反转,双手反剪,和腰带一起,连嘴带手串在一起捆着,四人脸朝下趴在地上,四双脚捆在一起,四个人朝四个方向,打眼一看,像个卷曲的“十”字,又像个被撸得不太直的卍字。
绪祥这个时候也睁开了眼睛,蒋泽筑把押解逃犯的事交给另外几人,他背起绪祥出了密林。
把绪祥塞进开着追捕逃犯的车副驾驶座,蒋泽筑咬牙切齿:“这次是我沾了你的便宜,你等着,我早晚会还回去。”
绪祥依然很虚弱,疲惫地笑笑:“你没沾我什么便宜,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不会用枪,要是你心里过意不去,就教我打枪吧。”
“你说啥,你不会打枪?”蒋泽筑差点没咬住自己舌头。
头扭到一边不看绪祥:“你可别笑了,从来都绷着一张脸的人,笑起来怪瘆人的。”
怎么可能,这人一身令人望尘莫及的本事,竟然说他不会打枪,说出去谁信呢。
除非必要,这家伙从来不多说一个字,今天竟然把这么致命的弱点告诉自己,可见在他心里已经认可了自己,可为啥自己心里这么难受呢。
“我也不会开车,我需要你教我。”绪祥有点气喘。
“特种兵不会打枪不会开车,你竟然没死,世上还有你这种奇葩,我也算是活见久了,你别说话,老实呆着。”蒋泽筑给绪祥系好安全带,边等着后面几人过来,边联系当地警局过来接人。
另外几个人带着逃犯慢慢走过来。
几个逃犯裤子已经穿上,腰带已经换成手铐,戴上了脚镣,走得比较慢,像串起的蚂蚱一样成一条线,想逃是很难了。
葛凯琳睡到半夜,感觉浑身火热,似乎被火包着一样,她猛地睁开眼睛,现身体整个儿被人抱着,腿也被箍住。
她没有挣扎,侧躺着的他被绪祥从身后抱着。
可又觉着不对劲,太烫了,贴着她的胸膛震动很快。
“祥哥,你怎么了,你松开我。”
绪祥没回应,呼吸粗重,鼻子里呼出的气也是滚烫。
这明显是着高烧呢,葛凯琳使劲挣扎,可绪祥箍她箍得太紧,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她也不敢使蛮力,唯恐伤了昏迷中的绪祥。
情急之下,她回转头,轻轻舔了舔绪祥的喉结,绪祥的脖子动了动,手稍微松开一点,两条腿还压在她身上。
她伸长舌头舔了舔绪祥的下巴,绪祥扭动脖子,手上更加松动。
以这种扭曲的姿势作出这个动作,葛凯琳的脖子很酸,可她不敢停,继续用舌头舔着绪祥的下巴,继而是脖子,绪祥的手每松动一点,她的身体就扭转一点,舔的范围扩大一点。
等她的牙齿可以接近绪祥的脖子时,她张嘴轻轻咬了下绪祥的喉结,绪祥的腿离开她的身体。
葛凯琳身体往下缩,脑袋从绪祥的胳膊下钻出,翻过葛凯琳的身体下地,这才敢给绪祥诊脉。
要是她刚才就给绪祥诊脉,她怕一个不好又被绪祥压住。
绪祥的脉搏很快,气息紊乱,唯今最紧要的是赶紧给绪祥降温。
葛凯琳拿着盆就冲出房间,去水房接了冰凉的水,浸湿毛巾给绪祥擦身。
绪祥的身上太烫,毛巾刚擦过的地方,立马就干了,一盆冷水很快就变成了温水,葛凯琳几乎是奔跑着在房间和水房之间换水。
开始她是把毛巾伸进绪祥的衣服里擦,后来嫌散热慢,干脆把绪祥的衣服和裤子整个扒掉,只留一条内裤,用桶提水,翻出绪欣丰几件棉质衣服一起泡进桶里,然后拧掉水分,衣服和湿毛巾一起铺到绪祥身上。
腋窝和大腿根淋巴最多,是最要散热的地方,葛凯琳也顾不上羞涩,直接把绪祥摆成一个“大”字,也好方便擦这两个地方,擦过一面给绪祥翻个身。
连着换了几桶水,绪祥的体温才算稍微降了一点,葛凯琳也已累得腰酸背痛。
可她还是不敢歇气,继续给绪祥擦着,等感觉绪祥已经不再烫手,葛凯琳换了一种方式给他降温,推拿背脊,促使绪祥自己排汗。
她骑在绪祥背上,记不清自己推拿了多久,手腕由酸到痛,到麻木得没有知觉,绪祥出一身汗她给擦掉,接着推,接着出汗,接着推拿,直至她累得瘫倒在绪祥身侧。
抖抖索索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电话要牧老师过来给绪祥诊治,硬撑着不肯睡,直到牧老师和绪欣丰一块进门,她心里一松,失去意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