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边言自从潜伏进了誉王府,秉承着把誉王府搅得天翻地覆的原则,她第一时间就把誉王回府的消息传递了出去,还没出半个时辰必定有半数的京城之人都知道了。
锦边言两腿蹬在墙上,背后靠着柴草,在柴房中忙里偷闲,想想,她也算是晋王殿下情报网里最活跃的一环了,专门制造舆论风波。
当婢女还是比当妓女更自在些,锦边言翘着脚丫,感觉有些困了,慢慢闭上了眼睛,打盹。
“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是女人的凄厉叫声,那般蜇人心肺。锦边言觉得一阵心悸,猛地睁开眼,跑出去。
锦边言跑去婢女的房间,问管事的张嬷嬷:“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张嬷嬷和一群后院的小婢女瑟缩在平时睡觉的房中:“刚刚,一位偷听的婢女被发现,当场刺死了。”
锦边言心中一滞,想必是誉王回府的消息传了出去,誉王起了疑,怀疑府中有密探。现在誉王提高了警惕,要下手谈何容易,直接刺杀是不可能的了。
傍晚时分,张嬷嬷来到后院,神色中透露着一丝紧张和为难:“前院誉王殿下房中现在缺一个端茶的婢女,现在我要在你们中选一个上去。”
张嬷嬷:“就你了,李芷,你平时最为心细,而且模样甚好。”
锦边言就知道会是自己,她现在正是身世清白的李家女儿。
后院的小婢女方才还战战兢兢,听到‘李芷’的名字之后,顿时松了口气,也同时感到惋惜,连忙上来安慰锦边言。
锦边言才不怕,她现在还正愁着怎么混到前院呢,现在就立马将她分到了誉王身边,这可不是好极了吗!
锦边言收拾好包袱,与大家告别。张嬷嬷把锦边言拉到一边,小声说:“小芷啊,你可一定要谨言慎行,要保重啊。”
“放心吧,张嬷嬷,我会小心的。”锦边言:暗杀这种事情可不得万分小心嘛。
皇宫华月殿
德光皇帝心事重重地坐在轩辕懿的床边,看着眼前这个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在其他皇子还在玩闹任性的年龄,他就苦读诗书,勤于练武,丝毫没有懈怠,刚刚十六就跟随大将去前线历练,刚二十岁就带兵凯旋归来,一身的伤,愣是一句委屈也没说过。
韩可儿在一旁侍奉,看见德光皇帝的头发一下子白了好多,人也苍老了不少。“父皇,太医说晋王殿下情况已经有所缓和,只要能醒来就没事了。”
德光皇帝点点头,艰难地站起身。
韩可儿想要上去扶一扶,可德光皇帝摆摆手。
韩可儿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孤单。自己的儿子相互斗个你死我活,最伤心的应该是父母吧。
步恬和任于炀调查完毕之后,火速赶回京城。
轩辕曜自知自己回京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也瞒不住了,就急急地进宫。
三人在殿前等候皇帝召见。
侍者前来:“步恬将军与任于炀大人请。”
轩辕曜听到父皇第一个召见的不是自己,心里莫名的慌。
德光皇帝:“于炀说说你们调查的情况吧。”
任于炀上前:“根据我们的调查,晋王殿下在狩猎时,所骑之马被蒙汗药浸泡过的银针偷袭,马发狂逃跑,而在晋王殿下被甩下马的地方,提前有人布置了大量的肉,据时间推算这些肉当时是新鲜的。就是这些新鲜的肉引来了山上的狼群。而我们在这些布置的肉中发现了晋王殿下所中之毒。简而言之,晋王殿下遭狼群袭击中毒一事,是有人精心策划,蓄意毒害晋王殿下。”
德光皇帝;“那爱卿以为此事是何人所为。”
任于炀不好说,因为现在根本无法确认,誉王殿下也只是有嫌疑而已:“这……”
步恬抱拳上前:“陛下,让臣来说吧,此事嫌疑最大的便是誉王殿下,当时事发,誉王殿下便不见了踪影,后来过了一天偷偷便回了府,到今天才来见陛下。这消失的两天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德光皇帝沉沉地叹了口气,两只眼睛下面的眼袋乌青乌青的。
任于炀眼神示意步恬不要再说下去了:“陛下,此时尚未查清,誉王殿下也只是有嫌疑而已,臣等会尽快查明真相,还誉王殿下一个清白。”
德光皇帝看向步恬:“步恬将军朕有话单独和任爱卿说,你先下去吧。”
步恬看看身边的任于炀,便告退了。
德光皇帝:“任大人,还有话说,对吗?”
任于炀跪下,低下头:“陛下,在猎场里的案发地点周围抓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找东西,他们被牧监抓住后交由大理寺审理,经过分开审问,确定是誉王殿下的人。”
德光皇帝坐正,不忍相信:“是亲口承认的吗?”
任于炀:“是。”
德光皇帝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被收进眼睛划在心里:“任大人,此案就告一段落吧。”
任于炀:“是。”早知会是这样。
任于炀退下之后,侍从问德光皇帝:“陛下,誉王殿下还在外面后者,要召见吗?”
德光皇帝:“我累了。”
在门外站了良久的轩辕曜觉得此事不妙,轩辕懿出了事,他也巧好被老虎困住,于是,轩辕懿出事的时候他就刚好不在。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巧合,那也就是他被轩辕懿那个家伙摆了一道。完了,这回有理也说不清了。
当侍从说父皇不见他的时候,轩辕曜心里咯噔一下。
轩辕曜心事重重地回府。接过旁边一个侍女递的茶,猛地一喝被烫了嘴,正要训斥,抬头却见这婢女的容貌,嘴唇,鼻子,特别是那双眼睛和一个人特别像,不觉,就望着她的脸出了神。
锦边言自然知道轩辕曜这么看着她是为什么,因为这张人皮面具经过她的微微改动,与晋王妃容貌相似,特别是眼睛。
坊间流言也不一定是假的,当初在万盛楼时,就听说晋王妃的一幅炭笔画勾走了誉王殿下的魂,瞧如今这幅样子,可不是爱上了!
锦边言心中暗喜,但神情表现得很惊慌,慌里慌张地跪下:“誉王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轩辕曜回过神:“无碍,你先下去吧。”
锦边言装作小心翼翼地样子看了一眼轩辕懿,又连忙收回视线,将小女子的娇羞和崇拜表现得淋漓尽致,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下。
轩辕曜的舌头被刚刚的热茶烫麻了,但心里却莫名地悸动,刚刚忧心忡忡的事也淡忘了不少。
锦边言摸摸自己的脸,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