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皇家举办的家宴,参加宴会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朝廷里二品以上的大员及家眷。
在清澜,男女之大防依然被看得很重,朝中官员家中举办任何宴会,按清澜的律令都是要将男女宾客分开来的。但皇家宴席是不分男女,只分阶品的。阶品愈高者,座次越靠近皇帝。
当然,再怎么近能比得上皇帝的妻妾和儿女么?
韩可儿坐在轩辕懿身侧,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大殿,慨叹着:这要是扣下来一寸,都够一户平常百姓大概五年的生活费了。
再看看大殿里的宾客,衣着端庄华贵,头上无一不戴这宝饰,腰间无一不挂着美玉宝石,韩可儿有点眩晕了。
三殿下滕王轩辕祗上前向皇帝敬酒:“祝父皇岁与天齐,祝清澜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儿臣先干为敬。”
韩可儿瞧着这滕王虽也是贵气十足,但与轩辕懿相比,却是一般,文采嘛更是平庸。不过令韩可儿好奇的是这滕王虽是这般,却在百姓中很有声望,可是有‘滕贤王’的美称呢!
四殿下誉王出场了,轩辕曜真的是人如其名,一身紫色长袍,浅紫色底铂金丝纹的腰封将精壮的腰束起,上身呈倒v状,衬得双腿愈发修长。
韩可儿大冷天的看到这人间的尤物,瞬间就热了呢。
轩辕懿冷眼看着韩可儿直勾勾地盯着誉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本王渴了。”
韩可儿听到轩辕懿说话了,但她还以为轩辕懿在给一旁侍候的宫女说话呢,听到‘渴了’二字,也不禁生出些渴意,便端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眼神还是在誉王身上游移,心里还想着滕王要是在现代出个道得火成啥样,有这么有表现力,真是的。
被完全忽视的轩辕懿的脸陷入了阴沉状态,但韩可儿并未发现,还问了轩辕懿一句“誉王多大了?”。
轩辕懿的内心默默经历了一场火山喷发。
当轩辕懿和韩可儿站在大殿中央时,大殿一瞬间静悄悄的但又在不仅经意瞬间恢复了先前热闹,众人都打量着这位晋王妃。
“这是韩可儿吗?不是说韩尚书的女儿怯懦内向,可眼前的这位,年龄虽小,但气势很足啊。”
“据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试试不就完了?”
“郭相今天兴致不错嘛。”
“除夕佳宴,理应尽兴,不然要辜负陛下的一片好意了。”郭宰相早就派人打听了韩可儿的低细,自幼娇弱,不通文墨,五音不全,智商堪忧,在韩府是韩向东最瞧不上的女儿,不过韩向东那老家伙也就两个女儿,另一个聪明些的还是个庶出的。
轩辕懿和韩可儿向皇上和皇后敬完酒,又向轩辕懿的母妃敬酒,说了些‘福寿安康’之类的祝福,要回座位的时候,郭宰相恭谨地走到大殿中间,站在靠后一点的位置,向皇上皇后行了礼,说到:“素来听闻晋王妃之容颜精绝天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臣也常闻晋王妃才情出众,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够见晋王妃一展才艺?”
皇帝听了许久的祝福也是甚觉乏味,听到这个提议立马说“哈哈,好,这个好,晋王妃来一段吧。”
韩可儿跪下,回了一句“儿臣遵命。”
起身看向轩辕懿,想向轩辕懿求救,可轩辕懿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理都不理她。这是不是就应了那句古话,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韩可儿的大脑飞速运转:琴,她自小学习的是钢琴;棋,她只会国际象棋和五子棋;书,那一笔简化汉字怎么拿得出手;画,就更说不得了,素描。
“晋王妃是想展示什么才艺?”皇帝好奇的问到。
“画。”韩可儿只好这般说,最近老画珠宝设计稿,手感还可以。
“嗯,不错,来人呐,赐纸笔。”
“父皇,儿臣想为大家呈现一种比较特别的画法,想用烧黑的木炭作画。”
“哦?木炭?”皇帝摸摸自己的胡须,“准了。”
郭宰相退到一旁,心里对这个晋王妃更是不屑一顾,木炭做画,呵,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然敢当着皇帝的面拿出来展示,这是开了眼了!
韩可儿吩咐宫女将所要的工具备齐,便坐在大殿中央作画,韩可儿想将大殿里众人欢聚的情景画下来,勾勒了大概的线条,身后就有人发出惊叹的声音,激起了爱好书画的誉王的好奇心。由于是家宴,皇子们从小参加到大,分寸拿捏得甚好。誉王和其他几个王爷,便起身来到韩可儿身后观作画过程。
韩可儿端坐在椅子上,将一块方形木板稍倾斜立在腿上,木板上固定着画纸,她自然地斜握着削尖的木炭,在画纸上一笔又一笔。
几位皇子上前观画,更是教众人好奇。
郭宰相也十分好奇。
大概两炷香的时间,韩可儿终于画好了,韩可儿将画交给大内总管,在阶下等待上命。
皇帝看着画足足用了一刻时间,其间还用手轻触了一下画之上的图,才觉然这只是画,不是真的,这就像把现实中的场景像在了画上一般,简直不可思议。
“妙!妙!这画可真是妙!”皇帝一时间竟也想不出多的词来形容这幅画给自己带来的震撼。
“赏,重赏!”
韩可儿谢了恩如临大赦,一幅画争分夺秒地画下来,还要完美,真是费尽心神、精疲力尽。
安公公奉命将画向众宾客展示一番,众宾客无不称奇惊叹,展示到轩辕懿旁边时,韩可儿偷偷地瞧了轩辕懿一眼,看到他就淡漠的到了一眼她作的画,也没有赞赏,连一句肯定都没有。韩可儿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失落。
誉王向来是喜欢热闹的性子,看了韩可儿作的画,竟向皇上直言想向晋王妃讨教该绘画之法。
轩辕懿看向誉王的眼神中全然是冷意。
皇帝也对书画痴迷,但碍于一国之君的脸面,不想向一个小辈请教,于是就顺着誉王的话茬,就让韩可儿分享技巧。
“父皇,这种绘画方法叫做素描,大意就是用单一颜色绘画工具而在画纸有意塑造物体形态的一种绘画方法。要将一物画得像实物,可以将它在光照下的效果稍加描绘,就会增加一些真实感。”
“说得真是有道理。这画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栩栩如生,就像是真实的人物一般,朕都想让晋王妃做宫中的画师了。”皇帝听的专注。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韩可儿的心瞬间就又提起,‘宫中画师’!?
皇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照皇帝这么夸下去,那顾贵妃和晋王母子岂不是将风头占尽了?
皇后朱红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笑得优雅:“陛下,晋王妃如今贵为王妃怎可做了宫中的画师?您也心疼心疼您这刚嫁入皇家的儿媳,作了许久的画想必也是累极了。”
一个“刚进入皇家”让皇帝也不好早多说什么。
“皇后说的是,晋王妃好好歇一歇,来人呐,为晋王和王妃再添五道菜。”
“谢父皇。”韩可儿终于能好好坐在自己座位上了。
韩可儿刚刚有些紧张,出了些薄汗,坐回到轩辕懿身边之后不知怎的瞬间就凉快了。
这种降温特技真是蛮不错的,额,怎么感觉这人在生气?错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