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木兰州对于许安的了解远过于这世上的很多人,这个在许安五岁时便把他带到了灵学院的老头对于许安的心思和想法拿捏的稳稳的。
木兰州说的没错,许安醉倒在梨花苑的门口确实是将计就计,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样的风寒能让一位通灵后期的强者沦落到昏迷不醒的地步,若是之前许安灵力耗尽的时候倒是有可能,可现在许安刚回都,而且还在灵学院内美美的睡了一觉,身体自然不会如此虚弱。
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许安会被嘲笑为史上最弱的通灵期。灵师和武者的身体素质都要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尤其是武者,面对风寒这种小问题根本就不足为虑。
可木兰州说许安如此行为是为了追求梨花苑里的花魁那对许安来说可就是天大的冤屈。
许安从邙山下来染了风寒是真,浑身通红到昏迷不醒自然是假的,他能够如此晕倒在梨花苑的门口也是他自己的计划,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位尺玉姑娘的动机。
对于这位从未见过面的花魁姑娘许安一直都没有稍微放心,所以他昨日里才会一直与木兰州问起尺玉的事情,经过木兰州的解释若是寻常人应会稍微放下警惕。可许安并不是寻常人,所以他不会,尤其是知道了尺玉是楚国人士之后那更是异常的警惕。
不怪许安过于小心,而是世间之事很多都会出乎于人意料之外,在长更亲口告诉自己之前谁能想到会有一个门派能够早在数百年之前便在望舒楼这个世间最为强大的门派组织之内安插下自己的人手?无独有偶,许安认为尺玉来到这座梨花苑内也不会是偶然。
要知道这个世上从来都不乏那种心思深沉提前很久便开始布局的人。比如说昌文君!许安的这位老爹在他刚出生时便借此布局与自己的大儿子许世昌相争,这在当时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想的倒。
至于尺玉的动机如何许安自然不清楚,如果清楚那他就不会来了,他始终不相信一个没露过面的人会这么轻易成为梨花苑里的花魁,他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他甚至还认为尺玉被逼婚然后出逃也全部都是在计划之中,而这座梨花苑有可能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如果让木兰州知道了许安的内心想法一定会摸着许安的脑门,然后不停地摇头感叹这孩子是不是被烧傻了。如果让杨贺九知道也许会皱眉去想许安离都的这一年究竟经历过了什么?怎么出去一趟变得这么小心谨慎?
许安所不知道的是尺玉能成为梨花苑里的花魁自然不是单单只靠美貌,美貌能征服大多数人,却不能征服所有人,木兰州没有跟许安说的是尺玉多年不露面却能稳坐梨花苑花魁位置靠的全是一支舞。
这支舞名为‘风之十七夜’。
以风为舞,舞出的是自然之美,以天地为曲,奏出的是山河之色,以亲身经历为调,踏出的是一片片的声泪俱下。
这支舞在尺玉初来梨花苑时便舞过一次,也只舞过那一次,可对于见过的人来说只有那一次便足够了,对于没有见过的人来说自然会很遗憾,但正是这分遗憾又更多了几分期待。
那一次的初次献舞便彻底奠定了尺玉在梨花苑内的地位。
这两三年来梨花苑里新来的姑娘们可不少,模样也不乏极美之人,可这位尺玉姑娘甚至都不用露面,只靠那支名声在外的‘风之十七夜’便稳压过那些姑娘一头,尺玉姑娘梨花苑花魁的位置无人能撼动,这支舞也无人能舞出其两分神韵。
尺玉姑娘在梨花苑献舞,按理说都城内的整个风月行内都不可能不知道,即便是传也都该传到了许安的耳中,可是有些不凑巧的是许安那段时间或者说是那整整一年之内!他都正在灵学院内沾沾自喜于自己15岁便达到通灵初期的成就以及想要尽快突破的闭关努力之中,所以对这些事不曾有过耳闻。
许安之所以会醉倒在梨花苑的门前就是为了想看看这位尺玉姑娘对自己的态度如何,许安认为尺玉已经认出了自己是谁,所以还想看看她会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可昨晚躺的那张大床太过温暖舒适,房间里的气味太过好闻,自己的嘴又被生生撬开硬灌了一些苦涩烫口的汤药,这让许安的心里有些郁闷,更有些迷糊,以至于躺下后很快便睡了去。
此时的许安依旧是躺在那张温暖的大床上,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异常尴尬,他早已醒了过来,可睁不睁眼,睁眼后该做何反应他还暂未想好。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不得不说,许安现在憋的很辛苦,不只是精神上的,还有生理上。
许安想等着一会儿有人喂自己喝药的时候装作被人不小心弄醒,可昨日的那两个姑娘仿佛看穿了许安的想法,一个劲儿的在外面说着让自己再多睡上一会儿,暂时还没有进来喂自己喝药的想法。
他想再多等一会儿可有些部位却等不了,比如说…
“茅厕在哪?”
许安一咬牙,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外面问到。
“噗…”
卧房外的尺玉姑娘见着许安的这幅样子忍不住的掩嘴一笑。
这一笑,许安看的有些痴,以至于他都将要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坐起来。
俗了,确实是俗了,这是许安看到尺玉姑娘的第一反应。
直到现在许安才想起木兰州的那句话来,才开始有些认同那句话,天资绝色对于这位尺玉姑娘的评价确实有些俗了。刚开始他还有些质疑木兰州是异想天开,妄想凭尺玉一个姑娘便挑动那两兄弟间互相残杀,可现在看来木兰州那绝不是异想天开,而是有足够的把握。
在尺玉姑娘没有其他问题的前提下,比如说是楚国派来的卧底,许安刺杀那两兄弟的把握只有四成,可现在见到之后的把握已经提升到了六成,只是六成把握许安当然不会轻易去涉险,许安之所以会愿意去做那是因为无论刺杀成与不成他都有十分的把握能逃离郢都城,而木兰州便是他最大的一张王牌。
许安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评价尺玉的美貌,或者说他已做出了自己的评价,因为他的心里早已被两个字所占满,那就是‘好看’。
好看不需要形容,许安也不想去形容,既然好看那便接着看就是,可就是他这样的想法让整个画面都显的更加怪异了起来。
“喂,喂!”白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许安的床前,上下挥了挥手大声说到。
“嘁,你干什么你…诶诶诶,别挡。”许安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到。
“你不用着急的吗?”白露没好气的瞪着许安问到。
“不急不急,我不着急走。”许安头也不回的随意说到。
“你不着急?我怕它着急。”白露有些戏谑的看着许安的某处部位说到。
许安终于回过神来,听到白露的这话先是疑惑,然后赶忙点了点头从床上跑了下来说到:“嗯?嗯,它…确实着急。”
两位姑娘早见此画面已是乐的不成样子。
“姑娘,我就说他心思不正,你没看着他刚才的那眼神。”白露来到尺玉身旁嘟嘴说到。
“白露,不可妄言,我倒是觉着这少年生的可爱,既然是杨老先生的学生,那么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
“是是是…”白露翻了个白眼说到。
不一会儿许安已经重新走了回来,只不过他看着面前的两位女子始终是有些不太自然。
“嗯…那个…多谢二位姑娘救助。”许安很不自然的揖手行礼说到。他想了半天也不知第一句话该如何开口,干脆就先感谢一番。
“公子不用客气,你既是杨老先生的学生,我们多多照料也是应当,可不敢当个谢字。”尺玉微蹲回礼说到。
“杨老先生?哪位杨老先生?”许安有些疑惑的问到。
“杨老先生名讳不敢直呼,他老人家的名讳里有个九字,便是我俩的救命恩人。”
……
许安听到这句话差点把昨晚喝的药都给喷了出来,感情这位院长大人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嘛,现在看来他也还是要点老脸的,一大把年纪逛青楼却用自己学生的名号,这招可着实是高明。怪不得昨日里在楼下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许安现在憋笑憋的满脸通红,以至于都快浑身发抖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尺玉赶忙问到。
“没,没事…不过姑娘为何知道我是杨老先生的学生?”许安强忍着笑意问到。
“昨日在楼上,老先生给我指着瞧了一眼,这便记住了,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许安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位尺玉姑娘当真不知自己是谁?
“我叫许安…”许安答到,话一出口他便觉着不对劲,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自己就是没有木兰州那么狡猾,怎么也不知道用个别人的名字?
尺玉轻声念了一遍,然后微笑说到:“许安。咱们这座城里边姓许的公子还真是不多见。”
“…是啊,是不多见。”许安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