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整个小镇沐浴在淡淡的晨光之中。
黑猫偷偷溜进院子里,准备看看昨晚坏了自己好事的那个大汉还在不在,想着怎么溜进屋子里偷偷的咬他一口,忽然它看到有一扇打开的窗户,静悄悄的朝着窗户靠了过去。
刚爬上窗户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飞也似的拔腿就跑,甚至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像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一般。
房内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是站了一个人,那人自然便是许安,许安站在屋内静静的看着窗外。
窗外能看到的风景很有限,只能看到小院的墙和高高的天空,与天空相比院墙显得很渺小,但是今天自己的院子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打开房门,走出屋子,看到满院子劈好堆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和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地面看了很久。
一阵微风吹来,忽然间他的鼻子抽动了一下,想了想什么然后微皱着眉头来到了厨房。
灶下的柴火还在散发着微热,锅盖的缝隙中不时有热气传出。
掀开锅盖,里面有一大锅煮好的汤,肉已经被煮的很烂,汤也已经变得很浓,许安拿起勺子搅了一下,然后拿过一只碗盛了一碗汤。
单手端着碗来到院子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晾衣绳上晾晒的衣服又是看了很长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许安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碗里已经变得有些发凉的汤,然后从地上端起汤碗直接倒在了身旁的地面上。
许安一口都没有喝,依旧是坐在原地,实在是有些浪费。
不一会儿有些不怕人的飞鸟落了下来,津津有味的吃着地上的肉块,或许是觉着味道还可以。许安认真的看着这幅画面。
过了很久很久许安站起身来,把碗放到厨房里,并没有再盛上一碗汤,回到院子里接着怔怔的看着码好的一堆柴火,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半天后才说出一句话来:“把刀拿走了啊。”
成武独自走在去往望舒楼的小道上,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砍柴刀,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准备上山砍柴去的,虽然太阴山上有很多柴可砍,但想来无人敢生出这样的想法。
这条通道显得很是破败,道路两侧有着很深的杂草,甚至有一些都长到了道路中间。
道路中间有着清晰可见的车辙印,那是各国运送粮草货物的痕迹。
让人无法想象的是作为一个国家,各国居然每年都要向一个门派来缴纳粮食货物,并不是武力逼迫,而是人们都形成了这样的一种习惯,所谓花钱买平安也不过如此。
作为世上最为强大的望舒楼,很多国家非常愿意跟他们交好,而望舒楼不事生产又要生存,也很乐意接纳这些货物,只需保持明面上的友好即可。
这条通道要走上很久,不是因为成武的修为不高,而是因为再高的修为踏上了这条道也只能是一步一步的走。
因为前方是望舒楼,而这条通道是通往望舒楼最后的一段路。哪怕再高的人也不会有楼高,这是人们公认的事实。
再远的路只要不停的走下去总会有到的时候,所以成武丝毫不着急,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着。
走了很久之后面前的山峰已经近了,确是好高的一座山,若是寻常人上山下山肯定是很不方便,楼上的那些普通人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上下山一次。
很难想象望舒楼是如何建在这上面的,云望舒又是如何每天坚持上下山,只为来到三河镇喝上一碗汤。
又是走了很久,成武看到了从许安口中说起的那方寒潭,与听说的基本上没有差别,那是一方很大很深的潭水,环绕着太阴山的主峰,虽然二月份天已转暖,潭水上边却还是有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望舒楼所在的主峰便是在这方潭水中间,让人感觉应该是人工挖铸的河水一般,并不像是天然行成,望舒楼在潭水中央如同是一座海岛一般,潭水上方有一座很长的石桥,成武走在石桥上边看着底下的潭水。
走过了一会儿后终于通过了石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山道,走上山道到达峰顶便能看到望舒楼,但是这条山道可绝对是不好走。
“你是成武?”通道口站着两位望舒楼的弟子,看到面前的大汉问到,两名弟子一位年龄稍小一些。
两位弟子看到成武的大汉模样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不怀疑,他们没必要怀疑什么。
“是的。”成武看到两名弟子回到,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俩人应该算是自己的师兄,但成武尚未拜入望舒楼,所以并没有主动叫上一声师兄。
“我们来带你上楼。”俩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很简单的表明自己的意图。
“那就多谢二位了。”成武对着二人道了声谢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在二人身后。
这条山道的台阶修筑的非常平缓,台面上很是干净,与成武来时的通道对比还是很明显的,看来是有人经常在此打扫,只是却不知道扫完这条通道要用上多久的时间,又要多久才能打扫上一次。
望舒楼上的一切似乎都不是可以用人力来度量的,会让人以为楼上生活的都是一群神仙。
三人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有其他弟子,由于过高的缘故连飞鸟都变得少了很多。
转过了一个弯后成武看到了一个老人,那老人头发眉毛花白,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甚至连鞋子都少了一只,一只脚拖拉着一只破鞋,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老者两手布满了厚茧,尤其是虎口位置,似乎像是扫楼磨的一般,握着一把扫帚,在山道上随意的扫着。
他扫地的姿势实在算不上认真,如同赶苍蝇一般,扫了两下后坐在地上开始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那老人忽然大笑了起来,然后接着扫楼,领着成武的那两名弟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是觉着遇上这老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也没人说话,如同看不见一般,两名弟子领着成武接着往上走,路过老人身旁的时候那两位弟子捏着鼻子快走了几步,很是反感老人身上散发出的恶臭。
“我用这个换你的刀。”
成武走过老人身旁的时候那名老者忽然开口说到,老人的声音很难听,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般。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询问,而是简单的描述,我用扫把换你的刀,你爱换不换,想来若非疯癫年轻时应该也是个极骄傲的人。
成武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虽说这把刀的用处不大,可是若拿着一个扫帚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自己又不是去望舒楼扫地的。
“只是把砍柴的刀,老丈若喜欢送你便是了。”
老人没有再说话,而是就地坐下在仔细的想着什么。
成武把柴刀放到老人旁边的地面上。
三人也不再搭理他,接着往上走去。
成武没有问那老者是什么人,因为他看的出来那俩人并不喜欢这位老者,而且自己刚上楼还是不要问太多比较好,只是成武实在想不明白老者为什么想要自己的刀。
这把刀是成武从许安的铺子里拿来的,他的大刀在许安与长更一战中已经碎成渣了,拿他把柴刀应该也不算太过分,实际上成武拿走的时候坐在院子里很是认真的考虑了一番,临行前一咬牙终于决定给偷摸了出来,要是让那个抠门的老板知道还不一定得跳多高。
“你就不该搭理他,那就是个疯老头子。”那位比较年轻的弟子忍不住说到。
“他是什么人?”
“那是扫楼人,负责打扫这条山道的。”
“这么长的山道都是他一个人扫的?”
“这样的扫楼人有很多,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他们平时都住在山洞里。”
“李宣!”前面的那名弟子重重的说了声。
叫李宣的这名弟子赶紧闭上了嘴。
成武也不再说话,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发现确实如李宣所说一路上有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山洞,很难想象那些扫楼人居然就住在这里面。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俩人停了下来,成武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也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高,从此处往下已经很难看到地面的潭水,只是为何要停下?成武忽然觉着有些不对劲,难道真如许安所说的一般?
虽说成武这么想着但却无法做什么打算,因为这里是在望舒楼。
过了一会儿成武听到有石门打开的声音,向左侧看去发现这里居然有一条隐藏着的山洞,石门很隐蔽,如果不是主动打开甚至无人能够发现这里居然会有一条山洞,难道说望舒楼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山内?
随着山洞的打开有两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两名弟子见状也没有说什么,接着往上走去,成武心中泛起了疑惑,越来越搞不懂状况。
“走吧。”一名中年人对着成武说到。
“这是?”成武开口问到。
“少说话。”
说完两名中年人开始在前面带路,成武无奈只能是在后面跟着,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妙。
山洞内很潮湿,也很安静,连洞顶滴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成武只知道自己是在向下走。
前方的俩人只顾在前面带路,却也丝毫不怕自己偷偷溜走,事实上还真无人能在望舒楼偷溜走,这是绝对的自信。
通道两侧放着很多发光的石头,打磨的很是光滑,所以整条通道内的光线并不如何暗,成武自然是不认得那些石头,但他也能知道能在这么长的通道都放上这种石头,望舒楼不光是实力,财力也同样是很强。
在山洞内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成武终于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
因为面前有一扇石门,石门上写了三个字。
忘忧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