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人，才能看。”
男子声色淡淡，听在恒舒耳中格外讽刺。
他嘴巴开开合合好一会，才艰难的干笑。
“呵呵，是吗？”
“嗯，不过，你还有一个选择。”
阎白从晏昊那了解了恒舒的情况，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白水。
白水至今没有结婚，他也不想结婚。而白家，还缺一个继承人。
恒舒的条件很符合。
他准备忽悠一下试试。
搞定了这个，再去和白水说，至于白水那边，就看恒舒的本事了。
恒舒沉默了一会，忽而觉得后背一凉，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
“什么选择？”
“拜师。”
阎白把白水能摆在面上的情况挑着说了一点。
恒舒讶然。
“草药专家？”
“嗯。他们是世家。很多东西都是家传的。”
恒舒纠结。
男人那句，“若成功拜师了，便可以接触到许许多多，你曾经想也未想过的药草”。
他十分心动。
就是……
世家，这二字，让他踟躇。
他以前去深山中寻找未知的药草时，也偶遇过一些神秘的山民。
听他们说了一些古老的家族，但传承，是很严格的。
他若去，会不会就此，要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家庭、事业……
阎白听他没动静，以为恒舒是不想去，便也不强求。
“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
“等等。”
恒舒一惊。
“我想……问问，若我答应，我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就要放弃了？”
“放弃？你觉得需要放弃什么？”
“事业、家庭等等。”
“家庭不用。事业大概要放弃吧。不过，我想你如果让他收了你，你现在的事业方向，也会发生改变的。”
恒舒有点不太明白。
不就是研究药草吗，会发生什么变化？
阎白好似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又补了一句。
“具体情况，你问晏昊。我给你24小时考虑，想好了，把结果告诉晏昊。”
恒舒听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思量了一会，将手机递还给了晏昊，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侧身让开了道。
楼万春没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看恒舒这会情绪不高，不禁有些担心。
“你还好吗？”
恒舒眸光一闪，浅浅吸了一口气，慢慢摇头。
“没事。收拾需要我帮忙吗？”
楼万春依旧有些担心的盯着他看了一会，还是没有追问，点了点头。
恒舒长呼了一口气。
“那走吧。”
两人合作，三两下就把东西给收拾好了。
只是过程中，楼万春注意到恒舒始终有点心神恍惚，不禁更担心了。
东西交给晏昊后，楼万春想想，还是让他先走，自己要去找恒舒谈一谈。
……
“师兄。”
楼万春回来，实验室门没关，他一眼就看到坐在门旁发呆的人。
恒舒听声，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抬头。
“啊，万春呀，你怎么又回来了。”
楼万春从屋里抬了一个椅子过来，放在他边上坐下。
“师兄，发生了什么时吗？你一直魂不守舍的。”
恒舒想想，长叹了一声。
“也行，我就同你说，你给我分析一下。”
他简单的把刚才与阎白的对话说了一遍。
楼万春想想：“你想去吗？”
“当然想去。”恒舒想也不想的回答。顿了两秒，又蔫了：“可一切有太多的不确定了。我有些的担心。”
“那不如，你请假先过去看看情况？反正，他也说，能否拜师，看你的本事。”
恒舒听言一想，蹭的一下坐直了腰背。
耶，好像是这个理哦！
那他刚才在纠结什么！？
楼万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刚才大约是想岔了什么，不禁失笑，抬手拍了拍他肩头。
“行，那现在就是没事了？”
恒舒略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头。
“谢谢。”
“我俩客气啥。”楼万春稍稍大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背，起身：“我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你加油。”
……
晏昊看着来交接人员的工作，有条不紊的封存资料与物证，心里生出几分惆怅，就像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就这样被人抱走了。
他脑子有点乱。
从之前与阎白谈话后，他便一直在想是否该跟进案子的问题。
还有，局长那边，到现在了，对于案子，他竟然一言都未发。
不久前，因为云鼎被臭骂的画面，还深深刻在了晏昊的脑海中。
如楼万春所说，局长怎么可能不干涩。但事实，他真的没有干涉。
“晏警官……”
晏昊眸光一闪，悄然直了腰背，点头。
“何时？”
“阎先生已经离开了，这是他留给你的地址。若恒舒先生有了决定，你便把这个交给他。”
晏昊有点反应不过来。
“人走了？！什么决定？”
“有紧急情况需要他去处理。恒舒先生那边，若他答案是愿意，你便把这个交给他即可。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
晏昊懵懵然然的接过他手上的纸条，点点头。
他们动作很快，晏昊感觉没一会，眼前就空了。
他的心跟着也空，长长吐了一口浊气，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人刚走，他就接到了楼万春的电话，说恒舒同意了，让他帮忙转告阎白。
晏昊看了看手心的小纸条，将情况告诉他。
楼万春愣了一下。
“已经离开了？这么快？！”
晏昊也同样惊讶。
楼万春不由感慨了一会，问了晏昊的位置，自己过来取地址。
晏昊挂断电话等着。
一个楼的，楼万春来的也快。
“你看过那地址吗？”
晏昊一边摇头，一边将地址递给了他。
“他走前有留下什么信息吗？”
楼万春忍不住疑惑。
晏昊摇头。
“工作人员直接来交接的。只说他那边有突然情况，直接离开了。”
他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姜恒似乎、大概、也许、应该还在医院吧。
楼万春见他眸色恍了一下，不禁好奇。
“怎么了？”
晏昊沉默的摇摇头，表示没事。
“那行，我先去找我师兄了，你忙。”
“嗯。”
……
姜恒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阎白刚从他此处离开，让自己安心养着，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他出院。
而自己问他，有何急事，他却是什么表示没有便离开了。
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天，发了多久的呆，房门被敲响时，他还有点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出声让人进来。
晏昊推开门，探出身子，一下与姜恒疑惑的目光对上，略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侧身进门。
“你好，还记得我吗？”
姜恒礼貌微笑的眨眨眼。
晏昊知道他身边的伤，一下便猜到这是他的回应，朝他笑笑。
“有没有叨扰你？你好点了吗？”
姜恒：“没事，已经开始恢复了，不用担心。有事问我吗？”
晏昊脸上更不好意思了，不由挠了挠头点头。
“那个，我先问一下，您知道阎先生突然离开是为什么吗？”
姜恒摇头。
“他没说。”
晏昊没想到他也不知道，小小愣了一下。
“你们不是同事吗？”
姜恒思绪一转，瞬地明白他的意思，失笑，无奈的摇摇头。
“其实，你也是他的同事。我是港城刑侦队的队长。”
晏昊一愣，旋即想起了这一茬。
他忘记了，一直把姜恒当成了和阎白一样的特案组的成员了。
姜恒轻笑，安慰他一句。
“他们组内的案子，都很神秘。不是我们能深究的，所以，也不要想去探查他的行踪。我们的级别也不够。”
晏昊一下被点中心事，脸陡然红了几分，轻声嘟囔。
“我就是有点好奇。”
姜恒听清了，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晏昊缓缓，抬眸，略显小心的看着他询问：“我可以问问，你们之前合作的案子是什么吗？当然，若是不方便，可以不说。”
姜恒眼底的笑意愈浓。
“就这么好奇呢？”
晏昊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过了，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姜恒看他的样子，忽然就觉看到了刚毕业去局里的自己，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包容的笑意。
姜恒便将G大藏尸案同他时候了一遍。
出租屋的案子，他感觉与这个案子有几分关联，便没说了。
晏昊听后，不由问：“特案组接的案子，全是这样涉及非自然力量的吗？”
姜恒略略思量一下，也有几分不确定。
“至少，他与我一起侦办的案子，都涉及了。其他的，我其实并不清楚。”
晏昊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你说，那种全国的、性质比较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在证据缺失的情况下，会不会也请他们帮助？”
毕竟，找凶手，直接把死者的魂魄叫回来，问一问，不就有答案了吗？
姜恒想想，觉得不太行。
这样的话，还要他们这些刑警来做什么？
每一个到现场，就做法师得了。
晏昊麦色的脸一红，也觉得有点投机取巧了，只是……
“我说的是性质恶劣的重大案件。若我们及时将凶手抓走，就可以避免更多的伤害了。”
姜恒还是觉得不可。
一有困难，就想着求助，这样会产生依赖感，过度的依赖，会让他们渐渐丧失上进心，还有随时警戒、时刻准备着的心。
晏昊听言，陷入沉思中，一个激灵，心底一寒，反应过来，一脸羞愧的点点头。
“对不起，我想岔了。”
姜恒并不在意。
“其实，他们所要的面对，与我们的不同，但同样危险。我们要做的，是协助好他们，让他们的工作更顺利，可以尽快破案。”
晏昊受教的点点头。
“嗯。是我狭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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