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似乎透着几分嫌弃。
晏昊侧首，眼睛隙开点点，观察了下下，发现那是他手机电筒的光，心蓦地感觉闷闷的，慢慢放下了手，适应了后睁开眼，轻轻笑了笑。
“我们现在朝哪走？”
阎白手放下。
光随着他的东所画了一个弧线。
晏昊的目光不自觉随着光耀转动，像是不经意一般，看到了三道口。
阎白蹲在地上，细细的观察着什么。
他走过去，蹲下，左右看了看。
瓷砖的地板，被打扫的很干净，看不住一点印子。
他伸手感受了一下，三个道口都有微微风的传来，心思一动。
难道三个都要走吗？
他疑惑中，不由自主转眸看向阎白。
阎白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竟突然开口了。
他身后指了指右边的道口，说。
“走这边。这边的风里，有一丝旁边没有气味。我嗅着，有点像消毒水的味道。而地上，这道口门口的瓷砖，被擦的格外干净。你看。”
阎白手垂下，手机倾斜的放在地上，光倾在地板上。
晏昊屈膝弓身，脸几乎贴在地上，从手机后方看去。
三个道口前的瓷砖，如阎白所说，右边擦的光亮如新，连一点印子都看不到。而另外两个，零星的可以看到一到两个，像是擦拭后留下的碎脚印。
他手肘一撑，爬起来，轻轻拍了拍手心，心里还是带着几分疑惑。
“万一，这才是他们留下的障眼法吗？”
一切看起来，都太过刻意了。
阎白面色清冷，轻轻摇头。
他最初也想过这个问题，真正让他确定的，是风带来的消毒水的味道。
另外两边，隐隐浮着人散去后的气息。
而晏昊不知的是，阎白的打算，是要将三道口都走一遍。
只是，先选了右边而已。
两人脑回路没接在一起，晏昊就不免多想了一会。
晏昊听他说消毒水的味道时，鼻子不由自主动了动，深吸了几口气。除了周围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土腥味，他什么都闻到。
进了小道，晏昊走着，发现路径变得越来越矮了。
他与阎白一同慢慢弯下了腰，心中那一抹说不明的情绪也渐渐变得浓烈。
他抿唇，思绪变得有些飘忽。
阎白停下，他没注意，差点没刹住车撞上人。
阎白似乎感觉到了他趔趄几步才稳住身形，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晏昊身子一紧，感觉像小时候上课说小话被逮到一般，不禁有点毛，下意识的想要挺直腰背。
“别动，你会撞到头。”
阎白声音一出，晏昊蓦地回神，动作僵直，脸上拂过点点不自然的神色，偏头揉了揉脸，定住心神。
“有什么发现吗？”
阎白勾着腰，略微有些困难的侧了一下身子，把自己面前的东西露出来。
晏昊歪了歪脑袋，越过他看去。
一个平滑的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定睛仔细观察。
石头。
一块整石堵在了前方。
他脑中光耀一山，突然想到了曾经在武侠小说中看过的——断龙石。
“这……”
他踟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转眸看了看左右，试图找到一点别的可能。
须臾，他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他不由怔了一下，不自觉转了眼睛看过去。
接着手机电筒的光，他看到石头上有个小洞，细碎的石头渣滓从里面滚出，像是被人特意刨出来的。
他好奇，蹲下身凑近看去。
阎白看着他动作，还好心的弯腰把电筒打在了洞口上。
他一眼，就看到一个肉乎乎、黑漆漆的身影在洞里努力的摇摆，格外卖力。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那扭动的肉tǐ，莫名有种他很委屈的感觉。
晏昊闪了闪眸光，慢慢站起身，注意弯腰的程度，不要撞到头。然后拿出手机看着，安静的等待大黑虫挖洞。
手机没一点信号，他无聊的闭上了眼。
他没算等了多久，只是突然间，他闻到了一股旁的味道。
仔细嗅了嗅，消毒水的味道。
他蓦地想到了之前阎白所说的，眸光一闪，不禁疑惑。
阎白，究竟是什么人？
而此刻，阎白正蹲下身，从打开的洞眼处，三两下就把石头给掰开了。
晏昊亲眼见证了一个徒手碎大石。
他惊异的同时，忍不住凑过去，也伸手试着掰了一把。
嗯，石头强硬的完全不给面子。
他用尽全身力气，脸涨的通红了，都没掰下一点。
他手僵住，一片凌乱。
“呵呵，力气不够。”
他低头，拍了拍手心的手头灰。没忍住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石头？好硬。”
阎白手停了一下，仔细摩挲了几下。
“大概是石英一类的吧。”
石英啊。
晏昊琢磨了一下。
那可真够硬的。
他想着，又不自觉朝阎白手看去。
电筒灯光照射下，他的手显得格外白。大约就是那种局里女生说的冷白皮，细细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好像一折就会断。
但谁能想到，他掰起石头来，唰唰的。
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晏昊思绪一下跑歪，想到了刽子手砍头的画面，脖子有点凉，不由自主抬手摸了摸。
“嘶——”
他一个激灵回神，急忙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连忙凑到他身边蹲下，拿起地上的手机，帮他照明。
阎白手上动作很快，没一会，就把石头给完全掰碎了，通道也打开了。
晏昊跟着他起身，朝里走了去。
没走几步，他就发现通道又慢慢高了起来。
最后，停在了一道密码门前。
这次，不等阎白动作，大黑虫，就自己蹦了上去，用脑袋摁下了密码。
“滴”声后，阎白从包里拿出两双手套、鞋套，递了一份给晏昊。
晏昊接过时，有点懵，不自觉偏首看向他的背包，眼底流露出点点羡慕的目光。
两人带好手套后，阎白伸手转动门把手，“嘎哒”一声打开门。
进门后，先借着电筒的光扫了一圈。
晏昊看到了几张桌子，有的上有电脑，有的上有一些瓶瓶罐罐，看起来，像个实验室。
阎白走到一边的墙前，抬手摁下了灯的开关。
“嗒”的一声，世界骤然亮了。
强光刺的晏昊不自觉偏头眯了眯眼，顿了会，眨了眨眼，适应了转头过去，将房间内的情况细细看了一遍。
“我去！这是什么玩意？”
一个转眼，蓦地被一个巨大容器里漂浮的人给惊的叫出了声。
他深呼吸，稳了稳心神，定睛一看。
最先发现的是那人身上，躯干上那些缝线留下的伤口。
这人，看起来，就像是碎了以后，被重新缝起来的一般。
阎白也看见了。
他立马就想到了申城的那个案子，眸色暗了暗。
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这个地方，与申城那，是相连的。
阎白查一个，他们就丢一个。
这么不心疼。
想来，这样的据点，他们在全国应该不少。
阎白嘴角滑过一抹冷笑，眸中耀着点点兴味。
既然如此，那他就一个一个的把这些地方，给全部找出来，毁了。
阎白收回目光，开始搜查。同时，他让晏昊叫几个人过来，完事后将这些东西全部搬回去。
晏昊点点应下，急急转身跑出去打电话，这下面，可是一点信号都没有。
刚转身要走，他就听阎白叫住了自己，问他干嘛。
他指了指上面，说了下面没信号的情况，要出去打电话。
阎白让他等等，自己在屋内转了一圈。
然后晏昊看着他从角落拖出一堆像路由器一般的仪器，关了电。
“好了。”
阎白挑挑眉，示意他看手机。
晏昊低头一看，手机弹出一个运营商的欢迎字样，有了信号。
他点点头，朝阎白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同时也想明白，这下面是有信号遮蔽器的。
安排好人员调动，晏昊也投入到搜查中。
他眸光暗暗扫视了一遍办公室，幽幽感概这次的工作量。
云鼎，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啊。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低头工作了。
同事来了后，将屋内的电脑，还有其他一些器皿搬走后，办公室瞬间空了。
只是，那个泡了人的容器，让人有点拿不住注意。
同事询问晏昊好怎么办。
法证科的人研究了一下，那容器是通电的。并且这会也没有断电。
容器背后的电线十分复杂，还有那些管道，也在运转。容器里的液体，应该是活的，随时在更新的。
但是，他们绕了一圈，也梅雨找到管道的另一端在哪。
一时，他们拿不准主意，不敢拆。
晏昊听后，直接去找阎白询问情况。
阎白摇头，让他们不要动那人，让他叫法医过来，在这直接尸检。
晏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些犹豫。
“这里只能做个粗检，我担心，会破坏尸体的完整度，尸体也有可能被感染。”
阎白淡淡点头，回道。
“相信我，这尸体，能让你做个粗检，就不错了。”
晏昊：“啊？”
阎白转身走到容器旁，抬手敲了敲容器外，“dongdong”的声音，有点嗡。
“这里面的液体，相当于是尸体的营养液，就如人体内的水一般。你将人身上的水抽完，结果是什么？”
晏昊怔愣，脑中思绪一凛。
“干尸。”
阎白面色淡然的点头。
尸体从容器被取出的那一瞬，组织便已经开始损坏。到局里的时间，足够他整个分解。不会再有有价值的东西留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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