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林琛所说。
晚上的活动,是他组织的,但引头,似乎是在岳昱彤那。
“鬼喊魂”的方法,是他无意间在学校图书馆得到的。后来被岳昱彤看到了。他好奇,便与岳昱彤讨论了一下。
岳昱彤当时说她知道的不多,只说这方法看起来好像很正宗,说与叫趣÷阁仙差不多,但这个可以呼唤恶魔,用一点代价,就能实现愿望。
林琛一听可以实现愿望,整个人就兴奋了。
他上学期挂了三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可以利用这个让自己通过考试。他已经大三了,若补考不过,就只有得到毕业时的清考,那个时候,丢脸不说,还不一定能过。
一想到这点,林琛就控制不住想要去试试。只是,一旦涉及鬼神之事,他心中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家中长辈十分推崇这些,也时常告诫他,有些东西,碰不得,世间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但,最终,诱huò还是战胜了理智。
他想的很简单,不是说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吗?那就等于是等价交换,便不会有问题了。
他中间,其实与岳昱彤商量过几次的,对方虽然没有直言,让他去做,但话里行间,在现在想来,怎么都觉得有一点引导的作用。
现在死都死透了,脑子也开窍了,想明白了一点事情。
“香烛和纸钱都是她帮我准备的。她说她认识一个做这些的老把式,可以给我买到一些规格好的祭品,我便没有再管这件事了。”
林琛说完,心头涌上无限的懊恼。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死,也是岳昱彤造成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明明很讨厌对方,现在想起也很讨厌。他觉得自己喜欢岳昱彤的那段时间,简直和疯了一般。
阎白抬眸瞥了一眼面前渐渐变得扭曲的鬼脸,心中多了几分计较。
楚念瑾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会见林琛魂魄嘴不动了,猜想他应该已经说完了,稍等一会,不禁有些着急的轻轻拽了拽阎白的衣袖。
“他都说了什么?”
阎白沉眸,三言两语将林琛所说的事情告诉她。
“那他的意思就是,”楚念瑾微微有些惊讶,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迟疑的说:“岳昱彤有问题。”
阎白回眸,正好抓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还带着几分恍然,像是不太能接受这个说法。
阎白思绪转了转,想到她那夜所见的情形,轻声反问:“那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楚念瑾略作思量,幽幽开口。
“按照你的说法,我与岳昱彤经历的事情是一样的,若她有问题,我不是也同样也有问题吗?”
阎白深深看了她一眼,手撑地,蓦地起身:“想要知道岳昱彤有没有问题,去查一下,她有没有采购过香烛、纸钱不就好了?”
楚念瑾一怔,忍不住又杠了一句:“万一她是只因为某种原因去买呢?”
阎白淡淡嗤笑。
“不是清明,不是年节,她买香烛、纸钱做什么?难道最近是亲人的忌日?”
按照林琛所言,岳昱彤买香烛、纸钱的时间,大约在三天前。他可以让姜恒查一查时间线。
另外一点让阎白比较在意的是现场。
他转过,警察也检查过,干净的根本不像烧过香烛、纸钱,甚至连酒瓶、饮料、零食都没有。除了那四双凌乱的脚印,现场干净的,只像是抛尸之地。
四个人,三份口供,真假相伴。
阎白一时也拿不住究竟哪一份才是真的。
还有,郭嘉旻口中的那个寻人的鬼,只有他的口供中有出现。
阎白想,这大概会是一个突破口。
楚念瑾抿唇,没有再多言。
阎白随手将收魂的小棕瓶丢入她的怀中,抬手指了指林琛的方向。
林琛一怔,脸上旋即滑过一抹了然的神色,乖乖的飘入了瓶中。
楚念瑾愣愣的将瓶子收好,回神时,阎白已经走远了。她不禁又顿了一下,才急忙回神,跟了上去。
她有些茫然的跟在阎白身后,迷迷瞪瞪的跟着,一路沉默来到了刑侦局。
她下车后,看着眼前高耸的大楼,一下呆住了,略微有些焦急的一把拽住阎白的衣角。
“阎老师,我们来这做什么?”
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刑侦局漫天的煞气,让她微微有些不舒服。
阎白明显感觉到她不自觉微颤的身体,低头一瞥,双脚的朝向写满了“我想离开”。
“你怕?”
楚念瑾眸色一僵,略微有些慌张的摇头否认。
“我不怕,我怎么会怕!?我又犯事。”
“是吗?”
阎白眸底光耀一荡,泛过几分涟漪,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缓缓抬起。
两人目光一对,都可以清楚看到她不受控发颤的手。
“那这是什么?”
阎白清冷淡淡的语色,好似微风掠过水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撩动。
楚念瑾唇色一变,思绪乱了几分,有些结巴的哼唧了几句,摇着头,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
阎白也没有听懂她嘟囔的话语,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会怕进刑侦局?
夜绾绾可是差不多把这地当家的,全国各地,就没有她没有去过的刑侦局。
反差有点大。
楚念瑾的脑子很快冷静下来,反正皮已经被扒了,再说害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她深呼吸,略略觉得有些委屈的点点头。
“嗯,我怕进去,这里面的煞气太重了,让觉得不舒服,甚至恐惧。”
阎白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梢,心神一转。
海的深渊,向来有地球的坟墓之称,无数的人,在人祸天灾下,被埋葬在海中。
夜绾绾曾经说过,深海中的拥有的魂魄,可能是他穷其一生都无法想象的数量。
海的深处,住着一群神秘的鲛人,他们的歌声如梦似幻,天生可以安抚亡灵。西方一些关于美人鱼的传说,也是因此而来的。
按理说,楚念瑾应该不怕这些东西。
她与夜绾绾一样,应该是天生灵体,什么乱七八糟气都能吸收,最后经过自身的修炼,变成自己的灵力。
阎白思及此,眸光一闪,悄然调动了一缕灵力入楚念瑾的体内,探寻她体内经脉的情况。
须臾,他不禁有些的惊讶挑起了眉脚。
楚念瑾一直与之对视,蓦地见他脸上扫过一抹惊愕,不禁疑惑。
“怎么了?”
声音浅浅抖了抖,心底的不安涌上脑海。
阎白沉下眸光,转了面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中透着一抹淡淡,她看不懂的神色。
楚念瑾心口一紧,不自觉的又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到底怎么了?”
“你从来没有学过道术一类的吗?”
楚念瑾一顿,满眸茫然的眨眨眼。
“道术?你说的,堪舆、抓鬼之类的吗?”
阎白点头。
大概都差不多。
不过,他看对方这样,应该是什么都不知的,心中不禁疑惑。
他们鲛人现在都这么白的吗?能完整化形以后,就像正常人一般在陆地上生活了?
楚念瑾大约是看懂了他眼中的疑惑,眸中掠过一抹忧愁,低声道:“我是被放逐的鲛人,除了学习化形以外,什么都不会,也不能学。”
放逐?
阎白挑眉。
现在还有这么一说?
楚念瑾没有注意到他眸中神色的疑惑,稍稍低了低头,声音怅然。
“我的母亲,曾经是鲛人族中最受宠的小女儿,但因为她爱上了人类,她义无反顾的斩断了自己的尾巴,想要与那个男人厮守。她对于未来有了千万种设想,却没有想到,人类是否能接受她是一条鱼。呵呵,真相暴露的那一天,那个人类害怕了、恐惧了、退缩了,他抛弃我的母亲消失了。
母亲伤心欲绝。斩断尾巴的鲛人是不能回海里的,她只能生活在陆地之上。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怀了,但身体一直不好。每个鲛人死前,都能看到自己的死期。她后来没有办法,就把我交给了外公。
外公也曾想过,忘记这件事,把我养在族中,可谁想,我一生下来,就有双腿,与族里所有的孩子都格格不入。外公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我,生活在陆地上。在我成年前,外公因多年生活在陆地上,身体衰弱的极快,也去世了。
现在,我们家,也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族中的小鲛人学化形,学的如何将鱼尾变成双腿,而她,学的确实如何将双腿化成鱼尾。
她至今没有学会。
阎白闻言,眸光一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压低了声音说:“半人半鲛人,是永生都化不出鱼尾的。”
比如他的母亲,夜绾绾。
他也没有想到,这学生随手逮了一个,就是与自己母亲有渊源的。
“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拜我为师,我教你。”
楚念瑾还未从他那句“永远化不出鱼尾”中挣脱,又被这一句给惊住了。
“拜你为师!?”
尖声的尖叫,引得旁人侧目。
阎白微微蹙眉,偏开头看了看周围,还未说话,又听她声音不小的叫了一句。
“跟你学做鬼吗?”
阎白还未收回的目光,一下就看到路人侧目的眼神,像是在看两个神经病。
他眼角抽了抽,偏首白了对方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楚念瑾完全呆住了。
信息量太大,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处理不了。
好一会,她才稍稍回过神来,再看,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心口一跳,不禁有些担心,慌张的唤了几声“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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