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卓睿离开后,阎烈静静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稍许,他慢慢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刚才疼痛感,十分真实。
他相信这样的感觉,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眼下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感觉?甚至疼的连灵力都自己动了。
在疼痛消失的瞬间,他蓦地有一种,什么东西突然消失的感觉。
那个感觉,让他现在感觉很不舒服,思绪飞转,呼吸蓦地一窒,心中浮起已个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夜绾绾出事了?
随之,他的脸色又沉了沉。
白山在一片混乱之后,蹑手蹑脚的摸到他的身边,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他身上凛凛的寒气,心头微微一跳。
对于危险的直觉,让他下意识的想要转身离开。
“你来做什么?”
白山动作微微一凝,一只脚半悬空中,不安的同时,疑惑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阎烈闻声转身,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是你,我只是感觉到有人过来。”
白山瘪瘪嘴,略带的无奈点点头:“好吧。”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须臾,白山先憋不住,开口道:“那个,你们那个什么证人,羿柠,我总觉得她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阎烈听言,错开眼神,看向门外。
透过房门,他正好可以看到正在被女警察安慰的羿柠,对方的眼神依旧,疯狂中带着不安与惶恐,一看就能感觉到啊他之前似乎遭受重大的创伤。
白山沉吟片刻,无意识的嘟了嘟嘴,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不知,就觉得她有问题。还有,她那个状态,和中魇症的人很像,短时间内,应该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有办法?”
阎烈微微挑眉,眸中神色冷然,尖锐的眼神,宛如利剑直刺他的心房,好似将他心中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白山身子微微一僵,嘴角滑过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意。
“我是可以让她冷静下来,只是那动静,不会太小。”
不久之前,羿柠曾说他是凶手冲过来挠了他两爪子,那个时候,他嗅到羿柠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味道很淡,却很刺鼻。
也是因为这个味道,在对方冲过来的时候,他才没有及时躲开。
后来,羿柠被拖走后,他就没有闻到那味道。为了求证,他又悄悄靠近了一下,确定那味道真的很淡。而且,他询问了几个靠近过羿柠的警察,他们都没有闻到过什么奇怪的味道。
因而可以确定,那个味道,只有他可以闻到。
他想了一会,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不过,没有经过详细的检查,他也不太敢下定义,毕竟,那东西,他接触的,也只是皮毛。
“动静不小?那是多大?”
阎烈清冷的声音将他的神志拉回,他抿了抿唇,眸色凝沉,沉声道:“比你想象的,要大。”
阎烈颔首,表示自己知道。
“你跟我来吧。”
说罢,他抬脚,朝屋外走去。
阎烈走到羿柠面前,站定。
女警察见他,转眸朝他摇摇头:“情绪十分不稳定,除了重复说‘我错了’,便没有其他反应了。局里的外聘心理专家,还在路上,堵车了。”
阎烈点头:“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真的可以吗?”
她有点担心。
之前,只要有男同事靠近,羿柠就跟疯了一般嘶吼,很难控制。
“没事,你看她现在,不是没有反应吗?”
女警察闻言愣了一下,似是这次发现羿柠竟然静静地坐着,连嘴里重复的话都停下了,是真正意义上的静下来了。
她咬咬唇,依旧有些担心,却也只得点点头,将空间留给阎烈,转身离开了。
对于羿柠的反应,阎烈也很好奇,为什么,她对着自己,就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的疑惑,白山悠悠然开口:“这是动物的本能,即使疯癫了,他们也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耍疯。”
他说着,施施然走到羿柠面前蹲下,抬手,伸出食指放在立在羿柠眼前。
近距离看,女人的眼距,稍稍有点宽。若是一个正常人,两眼之间立了手指,会下意识的将眼珠转过去,眼瞳会变成人们常说的那种斗鸡眼。
可是,羿柠没有丝毫的反应,漆黑的眼瞳中没有丝毫的神采,空荡荡的,宛若盲人。
白山起身,凑到她的眼前看了看,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像一个会呼吸的木偶那般,一动不动。
他轻叹一声,摇摇头站起了身:“你这影响还真大,只要立在这,她就安静如鸡了。得,有你在,接下来的行动,她也不会有太大大的反应了。”
阎烈蹙眉,面色中带着点点不耐与疑惑:“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其实,就是魇住了,用静心咒就能她冷静下来,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她之前的反应太大了,我单单就是想要靠近她都难,更别说贴符箓了。”
白山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黄符,手腕一转,符箓“哗”的一声自燃。他轻声念咒,在符箓燃尽前的一瞬,手轻轻一扬,烧尽的纸灰如雪花一般,飘洒在羿柠的头顶。
阎烈只觉心口好似一阵微风拂过,安抚了他带着少许躁动的心。
察觉此,他眸光悄然一闪,看向白白山的目光多了一层深意。
白山却没有察觉,只是在收势后说:“这是叶家的独门绝学,清心明目的,用一次,整个人可以舒服好多天呢。”
他侧眸,冲着阎烈得意的挑了挑眉。
阎烈勾唇,面色稍霁,沉的看着他。
“你们是谁?”
稍许,一声略显沙哑的女声在两人耳边响起,打破了沉默。
阎烈偏头,侧开白山直直的看向羿柠。
羿柠脸色依旧有点苍白,但双眸明亮了不少。
看来,正如白山所说,对方只是魇住了。
他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就见羿柠侧眸看到了白山的背影,惊得一下跳了起来。
“你!”
她眼瞳瞪圆,眸中尽是惊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阎烈转眸看向白山。
白山没有回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声就觉得情况不太好。他瘪瘪嘴,一脸无辜的冲阎烈耸耸肩,回头看向羿柠。
四目相对,他见羿柠明显怔住了。
须臾,羿柠似乎发现了自己动作的不妥,刷地将手收回,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真的那么像吗?”白山沉沉开口。
羿柠愣了一下;“什么?”
“我的背影,和你认错的那个人,真的那么像吗?一模一样吗?”
羿柠心口一跳,手伸到嘴边,有些紧张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呆呆的点了点头。
白山抿唇,面色稍稍一沉,明显不高兴了。
羿柠心尖一颤,脸上的害怕又深了一分了,脖子缩做一团。
“你这样子干嘛?我又不会打你。”白山见她这样子,心头就忍不住的烦躁,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耐的说:“我长的很可怕?”
羿柠飞快的摇头,想要表示不是。只是她脸上写着的害怕,却暴露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白山冷哼一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没再开口。
阎烈见她的状态确实平稳不少,便在白山沉默后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羿柠一怔,目光无意识的偏向了阎烈身后,沉吟良久,抬手哆哆嗦嗦的指着他们身后:“金溪,死了,对吗?”
阎烈颔首,侧身给她腾出了空间:“你想去看看吗?”
羿柠猛地摇头,一瞬之间,眼中的悲伤几乎溢出眼眶。
阎烈略作思量,沉声道:“尸体被运走了。”
羿柠身子又是一颤,声音有些发抖,结结巴巴的说:“运……运……运走了?”
“嗯。”
沉声回应,好似一锤,敲在她的后脑勺上,双眸一黑,隐隐有种发晕的感觉。
她呆愣了好一会,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你们会找到凶手吗?”
阎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反问:“你希望我们找到奥凶手吗?”
羿柠略显混沌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微微低头,阖上了眼帘,声音轻浅:“这不是你们警察的指责吗?”
“对,所以我们会找到凶手。”阎烈眸光微闪,嘴角滑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羿柠闻言,身子又颤了颤,却沉默了,没有接话。
阎烈也不在意,只是将刚才守着她的女警察唤来:“带她去警局录口供吧。”
女警察看到羿柠恢复了神志,小小惊讶了一下,将人带走了。
阎烈转身去找牧奕翰:“羿柠的室友,还在吗?”
牧奕翰闻言一愣:“室友?她有问题吗?”
阎烈牵起嘴角,浅浅一笑:“一切出现在现场的人,不都相关人员吗?这点,还需要我教你?”
牧奕翰喉头一噎,干巴巴的笑了笑:“我现在就让人去找。”
他嘴角接触了太多的不正常的案子,都快忘记正常案子,要怎么查了。
阎烈颔首,“房东呢?找到了吗?”
牧奕翰眸中又拂过一抹尴尬,摇头:“没找到。查过了,房东名叫宋茂,三十六岁,土生土在的本地人,除了这里,在东郊那边,还有两处房产,按照以前的话说,就是一个地主。眼下的情况是,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试过,就是找不到他人。”
阎烈脑中忽而拂过一个猜测,稍稍顿了顿,偏头看向金溪的房间:“局里有宋茂的DNA或者指纹吗?”
牧奕翰摇头,心福一转,面色沉了三分:“你的意思是……”
“局里没有,就找一下他的亲属,与尸体做一下比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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