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初心惊肉跳的将车开到医院,赶紧去里面找了辆轮椅出来,这才推着他去挂急诊。
夜晚的急诊还ting多,刚刚还发生了一场特大车祸,急诊室里一片混乱,人声哭声shen~yin声嘶吼声,随处可见的血污,忙碌穿梭其中的医生,一刻都不能停歇。
她好不容易挂了号抓~住一个医生给容铭远瞧瞧,那医生飞快的开了单子,让他们先去量体温验血,再回来妗。
宋若初哎了一声,推着容铭远不停的跑跬。
等容铭远输上液,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倒是想享受,想花钱加g,可临时看护g已经全部被用上,没办法,只能老实坐着输液。
夜晚的输液室很空荡,也很凉,宋若初抬着疲惫的双~腿给他倒了杯热水后才能坐下来歇歇,她捶着自己发酸的双~腿,又盯着那满满三大袋的药水,不由吐槽:“其实不用挂这么多水吧,回家闷头睡一觉出一身汗应该也能扛过去吧。”
“是啊,我都说了不要来医院了,但是你车开的飞快,你不觉得自己像开飞机吗?我都没有给你指路,你怎么知道医院怎么走,而且还走的那么顺畅?”
宋若初啊了一声,刚才只顾着开车,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她一心想来医院,结果行车路线就有如神助,似乎根本不用细想就只顾着本能就来到了这里:“这个……”她也回答不上来,而且她也觉得很有问题!“哦,上次言熙和一一拉肚子来过这里,我方向感很好,记得路,自己开的飞快了。”她为自己找了个合理又完美的解释。
容铭远盯着她的脸:“是吗?”
“当然,这是基本常识好吗?对了,我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或者你妻子?”
“不必,我是为了你感冒的,你留在这里照顾我就行了。”
宋若初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是我还要回去啊……”
但容铭远根本不管她,闭上眼睛自顾自睡了。
她气咻咻的又哎了两声,无果,没多久就听到他传来均匀的呼吸,想必是真的睡着了。
刚才量体温,居然40°8,连医生都有些惊呆了,责骂她太粗心,发这么高的烧,随时可能引起脑膜炎或者其他并发症,而她居然现在才把人送来医院。
她觉得很无辜,可也不好反驳,而且这个时候走了似乎也太不仗义,于是找护士台去要两条毯子,结果护士说都被拿走了,只剩一条了。
好吧,聊胜于无。
她抱着毯子回来,盖在了容铭远单薄的衣衫上,自己则缩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盹儿。
当然不敢熟睡,因为他的盐水还要人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一惊,人就醒了,第一时间去看容铭远的盐水,结果发现已经换上第二瓶了,而且他还换了位置,坐到了自己身边,与她同盖着一g毯子。
她别扭的动了动身体,他也跟着醒了,并且提醒她:“不想跟着感冒明天也来这里挂盐水的话,最好老实呆着别动。”
夜寒露中,这样的深夜,单薄的身体当真有些抵挡不住寒意的侵袭,她只得作罢,与他蜷缩在一g毯子上度过这看似平淡又平静的一~夜。
然而,外面忙碌的脚步声始终未停歇,宋若初迷迷糊糊之际,又有人被送进来输液。
她睁眼,看到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乔云深一眼就瞧见了宋若初和容铭远,同样惊讶:“染染。”他下意识的叫出口。
宋若初不可避免的皱了皱眉头,容铭远没出声,外面又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是穿着白大褂的瞳榄来了。
她关切的扶着乔云深的手臂问:“云深,没事吧,我听说发生了车祸你也被送进来了,要不要紧?”
“不碍事。”乔云深摇头,“医生开了些消炎的药水,我是小伤。”
瞳榄确认他无事后,松了口气,也看到了宋若初,陡然瞪大眼:“真的好像。”她喃喃自语道,握着乔云深的手忽而收紧。
乔云深看了看她的手,她自觉有异,笑了笑,便松了手,扶着他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也帮他倒了一杯温水才说:“今晚我值班,还要出去盯着,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
“没有,你去吧。”
“好,待会儿我再来看你。”瞳榄又握了握他的手,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看样子,像是亲密的恋人。
容铭远观察细致入微,自然发现了其中奥妙:“这是在交往的意思?”
乔云深没有回答,反而看着他们同盖的那g毯子,宋若初立刻推开毯子站起来:“不如我跟你换个位置吧,外面没毯子了,你会冷的,你们两盖着比较好。”
“好啊。”乔云深也不推辞,站起来就跟宋若初换了位置,比邻容铭远而坐。
容铭远深深的皱眉,场面极为尴尬,也十分好笑,宋若初悄悄吐了吐舌:“你们饿不饿,我去外面买点吃的吧。”
“你跟他很熟吗?还帮忙买吃的。”
“啊,这个……”容铭远的措辞让宋若初有些难堪,难为情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容铭远想了想,结果只说出来随便两个字。
宋若初说了声好,就随便吧,然后问乔云深:“你呢,想吃我也可以帮忙买一份。”
“好啊,不过我也很什么讲究的,你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吧,那边比较安全,看有什么就买什么吧,不挑。”
这话听了多窝心啊,明显关心着她的安全,不像有些人,像个欠了他的大~爷似的,宋若初暗暗瞪了容铭远一眼,拿着包走了。
“等下!”容铭远又叫住了她。
“干嘛!”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丢过去:“披着。”
宋若初拉下盖住脑袋的外套,本想拒绝,但最后还是接受了,重重说了声真是谢谢你,这才离去。
待她一走,容铭远干脆将毯子给掀开了,才不想跟乔云深盖一个被窝。
乔云深呵呵笑了两声,没有推却,直接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听说今晚会有冷空气,待会儿温度还要低,真是谢谢容总的大方,可以让我睡个好觉了。”
容铭远蓦然瞪大眼,乔云深的嘴角却牵出一个幸福的弧度,满足的闭上了眼,容铭远唯有干瞪眼的份儿了,好半晌才勉强开口:“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怎么,回来结婚的?”
这一次,乔云深睁开了眼,眼光深沉:“那你真是大错特错了,我从没放弃回来的打算,我只是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回来拿回本属于我的一切。”
“是吗,”容铭远淡淡笑着,“什么是属于你的一切,瞳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容铭远,即使我没有乔家的支撑,我还是个专业的律师,我一定会打败你,拿回原本属于乔家的一切,一切!”
容铭远哦了一声,轻叹一口气:“你一直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这次这么有信心,我还真是拭目以待,好的,我等着你。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
乔云深不再应对,闭目养神,直到宋若初回来。
她在来的路上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本以为很近,结果真走起来才发现竟然有两站路,路上风大,冷空气南下,冻的她鼻子发红,裹紧了容铭远的外套才好一些。
她把店里仅剩的三盒盒饭给买了,两盒牛腩饭,一盒鸡腿饭。
盒饭是店里加热好了拿过来的,到了医院还有些余温,勉强凑合,她问:“两盒牛腩饭一盒鸡腿饭,你们吃什么?”
“牛腩饭。”两个男人竟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宋若初的嘴巴也微微张大,她也中意牛腩饭啊,早知道就不问了,现在可好,看在他们都是病人的份上,她勉为其难把那两盒饭递了出去,只不过,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甘愿的。
对着鸡腿饭,又看看他们的牛腩饭,吃了一口,就觉得不对胃口,眼神很是哀怨。
乔云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他的饭还没动过,正想与她换一换,容铭远却不由分说将她的鸡腿饭端了过去,然后把自己也吃了一口的牛腩饭塞到她的手中:“想吃早说不就好了,干什么这样假惺惺的还问我们的意见,饿死也是活该!”然后使劲扒拉了一大口鸡腿。
宋若初哎了一声,本想提醒他那是自己吃过的,可他吃都吃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她折腾了一晚上,也是真饿了
,得了喜欢的食物,心满意足,实在无暇顾及其他,跟着吃起来。
容铭远又瞥了她一眼,有些天生的习惯真的是很难改变的,可是,苏染却很爱吃鸡肉。
其实乔云深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也知道,苏染很爱吃鸡肉的,眼前的宋若初,却钟爱牛肉。
突然间,看他们吃着彼此交换的盒饭,似乎,心中并没有那么难受了。
吃饱喝足,容铭远的盐水也差不多挂完了,乔云深来的没他们早,还剩下一大瓶,幸好瞳榄来了。
容铭远拉着宋若初的手说:“那我们先走了。”
宋若初尴尬的一甩,对乔云深他们笑了笑:“你有女朋友陪着就好了,那我们先走了啊。”
然后自顾自往前走了。
容铭远跟上去,宋若初一把将钥匙丢还给他:“我打车回去,你别跟着我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打车不安全,我送你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必了,最危险的就是坐你的车,我可以自己回去,还有,后会无期,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拜拜!”
她重重丢下拜拜两字,扭身即走。
容铭远这次没有追上去,后会无期,不是当时他自己所下的决定吗,他开始期待他们下一次的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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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容铭远他们拍摄的广告还在后期制作中,播出时间还没有敲定,宋若初暂停了封言熙和封一一的接拍计划。带着他们走街串巷的玩了一番。
明明没多少具体的印象,可是走起路来,却好似驾轻就熟。她开始相信封先生所说的,她确实是在这里生活过,她安顿好了封言熙和封一一,终于整装待发,拿着封先生给的地址,开始去寻找过往的自己。
容铭远最近打算做一件先富带动后富的大善事,为了回馈社会,他决定为落后山区捐几所希望小学,为本市交通不便的乡下铺桥修路,经过考察,一个位于半山腰风景秀丽但交通极为不便的名叫孔雀村的村子雀屏中选。
宋磊将调查报告与可行性分析报告拿来给容铭远过目,容铭远浏览时宋磊建议去实地考察下,其他希望小学地理位置甚远,容铭远不便出远门,这个叫孔雀村的小村子还是可以的,在远离市区的乡下,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到达。
“顺便可以带上记者做个实地采访,为我们即将推出的新楼盘造造势。”宋磊又建议。
容铭远往后靠了靠,眼神带笑,觉得ting好:“宋磊,你的公关能力也是越来越好了啊。”
宋磊呵呵笑道:“容总带的好。”
“你去安排吧。”容铭远合上合约吩咐,“另外,莫国华最近情况怎么样?”
宋磊又恢复了一脸正色:“最近很不安分,有消息说再过一月即可出来了。”
“哦。”容铭远反应平淡,宋磊惊讶:“难道这是你的意思?”若非容铭远点头,也无人敢放这种消息出来,这几年莫国华前后费了多少力气,都没能获得任何减免。
容铭远回答的很随意:“不可能的事情,还有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宋磊这下有些气馁:“莫国华还真是捏了一张好牌在手里,莫千语的生~母真是半丁点线索都没有,可能真的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那只不过是他用来牵制莫千语的谎言吧。”
莫千语这些年受制于莫国华,全部都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容铭远花了很大力气去寻找,也是无疾而终。
容铭远按了按太阳穴:“累了,不想这样继续随便过下去了,尽力找,算是给我母亲一个交代吧!”
宋磊神色一凛,不无同情的看着他:“我看难,莫千语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些年仗着老夫人的庇护,胃口也是越来越大了,我觉得她能忍这么久不对你下手,真是太难得了,但是现在我觉得撑不了多久了,你最近最好小心点,省的被人霸王硬上gong。”
“宋磊!”容铭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很想被人上吗?”
“……”宋磊哈哈大笑,“那也得看是
谁,万一是莫千语这种货色,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要,所以为了布这个局,你忍受了她这么多年,真的是宽宏大量了。”
容铭远丢了个笔筒给他:“我从来没忘记过向桓的苏沫的仇,我要莫国华和莫千语为他们陪葬!折磨到他们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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