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心,痛到不能呼吸(1 / 1)

“你说,你的右眼,是别人捐的?”

“是,可是你看,这所有的新闻里,都没有提到这一点,这不奇怪吗?难道他们的目的就仅仅是打击我,可我有什么值得别人打击的呢?我什么也没有,不是吗?”纤纤忧伤的说着,但夏曦辰却已经摇晃着站不住脚。

“你,知道那个好心人是谁吗?”

几乎声音都在打着颤,如此不能自制的夏曦辰,是纤纤所不熟悉的,她哆索了一下,却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去。

“说。”

几乎是用吼的,事实上,这阵子,他都没有再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纤纤了。

纤纤吓了一大跳,嗫嚅着,终于说出一个名字:“夏雨薇。”

听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夏曦辰只觉眼前一黑,终于跌倒在地,再看向纤纤时,眼中的伤痛,浓得让纤纤心颤。

二人,相对无语,只是那么对望着,一动不动。许久后,夏曦辰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逃出似的冲出了病房,驱车离开。

脑子里一片混乱,夏曦辰将车顶敞开,任呼呼的风,吹醒自己的头脑。他不敢相信,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巧合得让人不敢相信。风驰电掣而去,终于,夏曦辰还是将车子开到了墓园,一步步抬级而上,顺着走了千百回的那么小道,找到那张微笑的脸。

靠在墓碑前坐下,夏曦辰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犹豫了许久,终于用沙哑的嗓声,轻声问道:“薇薇,是你故意安排的吗?”

当年在手术台上,她曾告诉他,她要给他留下最后的一件礼物,可是直到她闭上双眼,他都不想知道那个答案,因为他固执的以为,薇薇绝不会离开。可是,薇薇走了,带着他为她套上的那枚戒指,安静的走了。

再后来,当他从醉生梦死中醒来,Alex告诉了他薇薇的决定,他终于知道薇薇为他留下的居然是一只眼睛,眼睛是心灵的另一扇窗,她想做的,是想让自己看到她的心,夏曦辰震憾了,终于发狂的开始工作,他知道,他有了新的动力。

可是,他从来不敢问那个医生,接受捐赠的病人是谁,因为他怕,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但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原来,这世界真的这么小,原来,薇薇的眼睛,捐给了纤纤。

所以,他又逃了,他害怕了,他害怕纤纤瞅着他时的那种忧伤眼神,会让他完全的将她和薇薇重叠在一起。他不愿意,他不希望任何人代替他的薇薇,哪怕那个人,是纤纤。

在夏曦辰到了墓园后,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突然飘起了毛毛细雨。他知道,那是薇薇在伤心了,他问:“薇薇,我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留下你的眼睛,你要我怎么做?薇薇,我想你,好想你………”夏曦辰红了眼,第一次想痛快的流泪,但,却仅仅是红着眼,没有一滴泪下来。他并不想找个人代替薇薇的存在,可薇薇的做法,却让他更加心酸。

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所做的决定,居然还是为了他。她的一生那么短暂,但她却拼尽了全力,绽放了自己,甚至在生命弥留之际,担心他无法走出阴霾,而委屈别人取下了她的右眼。

她最美丽的,最忧郁的柔情似水的右眼,那是夏曦辰的心魔,也是薇薇对他的最美的承诺。那一日,夏曦辰终于听懂了薇薇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我想看着你,哪怕是偷偷的也好,哪怕你永远永远看不见我也好。可是,来不及了,我要走了,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想找个人帮我看着你,永远永远………”

纤纤见到夏妈妈的时候,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纤纤的病房,在纤纤眼中,这位她名义上的婆婆,是个精明漂亮的女人,只是,看她的眼神中诸多不满。

“您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不知道应该称呼她什么,纤纤于是省了那称呼,直接的招呼着人进门。

林婉如也没有推却,很大方的走了进去,全然当做刚才的犹豫是纤纤的幻觉。纤纤并不介意她对自己的冷意,毕竟,除开最近的丑闻来讲,她和夏曦辰之间的关系就够让这位名义上的婆婆讨厌自己了。

“要喝水吗?温的可以吗?”纤纤熟练的找出一次性的水杯,帮她倒了杯水,林婉如抻手接过,但只是不喝。

纤纤在自己的病床上坐了下来,十分温婉的等待她发问,但,正是纤纤这种态度,让林婉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姨有话您就直说吧,我听着呢。”终于想到还有一个阿姨可以用,纤纤叫得顺口,也不必尴尬。

“身体好些了没有?”虽然并不打算关心她的病情,但林婉如也不想一开始就让人觉得她势利。所以,假意的问候一下,对她来说,并不困难。

“还好。”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纤纤并不红润的脸色,却让她说的那声还好,显得苍白且无力。

轻咳了一声,试图缓和这奇怪的气氛,当林婉如,打算再度开口时,却被进来查房的护士小姐给打断了。

护士给了纤纤一支体温表,嘱咐道:“量好了,记下温度,我去别的病房看看再来取结果。”

纤纤温柔的点点头,微笑着说:“好,谢谢你喔。”

“不用,应该的,不过你要注意休息啊,这么瘦,宝宝正要营养的呢。”护士小姐担心的看着纤纤瘦弱的肩头,关切的说着。

纤纤仍旧只是笑:“嗯,我每天尽量会多吃一点的。”

“这就对了,嗯,我先去了,一会再来看你。”微笑着离去,纤纤也重新坐回床上,将体温计放到了腋下。

一直没有出声的林婉如,在听完纤纤和护士的对话后,瞬间石化,因为和夏曦辰的关系恶化,她根本不知道纤纤怀孕的事,连地址也是从小康的手里要来的。她来的本意,还是想让纤纤离开,可当她知道了这个真相,一时间,竟然悲喜交加。

“你怀孕了?”在纤纤取出体温计,记下温度时,她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听到这样本不应该听到的问题,纤纤呆愣了一下,末了,却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是的,她本就不应该失望,在他眼中,她仅仅是他想要的孩子的母亲而已,所以,不通知家人,也正常。

“曦辰对我有些误解,所以也没有跟我说起过,让你受委屈了。”林婉如宛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纤纤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一想到自己本以为她是来羞辱自己的,便又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也微微一笑,说:“也没什么,挺好的。”

想了想,林婉如仍旧决定坦白,于是直接的说:“我也不瞒你,我刚才来的时候,还确实是想劝你离开曦辰。不过,现在不同了,你有了孩子,我也绝不做那样的绝情事。”

听到这样的话,纤纤又笑了,看来,她沾这未出世的孩子的光不少:“阿姨放心,孩子生下来后,我会离开。”

“你说什么?你是说放弃这个孩子?”林婉如似乎没有听懂纤纤的意思,但纤纤认真的表情却让她重新思考着另一些问题。

“不是放弃,只是为了让他过得更好。”纤纤如是说,她不是绝情的女人,但,如果这孩子非要生下来,当然是留在夏家好,至少不用跟着她挨饿受冻。

“好,够坦白。既然你也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会亏待你,只要你乖乖生下这孩子,我会给你准备一大趣÷阁钱,足够你这辈子完全不工作,也衣食无忧。”林婉如利诱着,但纤纤只是笑:“不必了,我的要求只是,当我想看看孩子的时候,你们别拦我。”

“………”

没有回话,林婉如却是认真的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个瘦弱女孩,末了终于说了一句:“我终于知道曦辰为什么那么迷你了。”

“是吗?不如阿姨告诉我原因吧。”纤纤浅浅的笑着,像是开玩笑,也像是认真的说。

林婉如瞬间变了脸,直到好半天过后,她才接了一句:“你,和她很像。”

纤纤当然知道那个她是谁,但,在听到第三个人说出这个事实事后,纤纤却再也笑不出来,就算是装笑也没能成功。

夏曦辰去了当年的医院,找到了当年为薇薇动手术的医生,在确认了身份后,那个医生终于取出了当年的病历,帮夏曦辰查接收人的资料。当他看清那病历表上,清晰的三个大字黎纤纤时,他的心情,又变得沉重异常。

他想,他到现在,才懂得了薇薇的苦心。往事如潮水般涌向他,那天的一切,都似乎那么清晰的在眼前重放着,一遍又一遍。

“薇薇,坚强点,你会没事的。”

“夏曦辰,你哭得真难看,你都说我会没事的,不是吗?”

“薇薇,答应我,不要扔下我。”

“我不会扔下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我要你的,永远都要。”

“好,你保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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