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辉煌脸色一沉:“这么说两位今日相招,是为消遣在下喽?”
“哈哈,丁总,您误会了,我和项伯此次来是为寻求合作的。素闻南方水清木秀,育得一等一的好苗木,我们欲借您的船走一次货,不知道方不方便?”
“哈哈,苗木自不在话下,只是假山尚在危处,两位就不怕苗木先枯?”
剑鸣微微一笑:“合同在手,我们这些长工完全能自保,军方有的是钱,我们有的是力气,无论图纸改动几次,只要钱到位,我们都欢迎之至。丁总,说句实在话,您的怒火真的错了地方,我们只是不穿鞋的泥腿子,靠力气挣钱的苦哈哈,踢碎我们的饭碗,不仅有辱您的身价,也不利于我们的同行之谊。”
丁辉煌一听‘不穿鞋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画面:剑鸣带着一群光脚的大汉,在冰雪中拼命劳作,一声吃饭铃响起,几个当兵的把几桶剩菜残汁抬了过来,众人忙拿起破碗,等着剑鸣一勺一勺的分饭。
菜中有吃剩下的馒头,有落地的米粒,还有涮锅的泔水,纵然如此,剑鸣依然分的认真,一干人等领了饭刚想进食,他丁辉煌嚣张的赶赴现场,把工人手中破碗全部踢碎。
然后,剑鸣等人含泪的双眼立刻通红,犹如择人而食的野兽,抄起家伙便对他丁辉煌一通痛砸,最后,剑鸣等人幸福的吃肉——他丁辉煌的……
“啊,剑鸣,你不能这样……”
“咳咳,丁总,您怎么了,可是昨晚没休息好?”
剑鸣顿感莫名其妙,一个油乎乎的大胖子,根本就不值得他那样,再说了,这辈子他只爱水诗柔。
丁辉煌擦了一脑门冷汗,忙挥散脑海中奇异的画面,尴尬的哈哈一笑:“项总、剑鸣兄弟,假山、人工湖方面,我们随后一起商量下,真不行,我们三家通力合作,以实现活水对接。也到午饭时间了,丁某不才,备了一席薄酒,还请两位赏光!”
项兴修与剑鸣相视一愣,均觉疑惑不解,这大胖子难道抽风了,原本还针尖对麦芒,仅一刻便转变36o度,岂不浪费了他们的万千腹稿?
“咳咳,丁总,您怎么了?好像有点精神不振,可是晚辈说错了什么话,让您误会了?”
丁辉煌终于反应了过来,望着满脸写满诧异的剑鸣和项兴修,不由哈哈一笑:“项总、剑鸣兄弟,刚才我走神了,想到了一些往事,倒让两位见笑了。现在已到午饭时间了,我们一起用个午餐,边吃边聊可好?”
项兴修点了点头:“让丁总破费了,我和剑鸣乐意奉陪!”
“哈哈,小意思,两位这边请。”
丁辉煌出手不凡,宴请两人的规格非常高,单是菜谱便瞧得剑鸣咋舌不已,原本以为他出手够阔绰了,和丁辉煌一比,实在是寒酸的可以,这也是南方人比北方人更宜创业的原因。
在酒场中,剑鸣明显不是丁辉煌的对手,如此豪华的阵式,让他非常难以适应,气势方面不由落了下风。
“哈哈,剑鸣兄弟,你怎么了?”
“咳咳,这场面有点大,我适应起来有点困难,倒让丁总见笑了!”
“哈哈,剑鸣,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这个兄弟我认了。说句实话,今天的饭局只是小场面,如果你想在这一行中混口饭吃,必须尽快适应,否则,真的很难立足。”
项兴修不由哈哈一笑:“丁老弟,剑鸣还是个雏,没有经历过大阵仗,以后还要您多多照拂。”
“哈哈,没有问题,晚上我没有局,正好可以带剑鸣去见识下真阵仗。”
剑鸣也非傻子,闻弦音而知雅意,连忙摆手拒绝:“丁总,晚辈尚年幼,况且有伤在身,实不宜赏花悦目,还请您海涵。”
项兴修不由大笑,忙把剑鸣被丈母娘痛打之事分享,乐得丁辉煌前翻后仰,遂不提吃宵夜之事。
剑鸣渐渐适应了氛围,趁丁辉煌高兴之际,连忙出手揽活。
“丁总,我看了贵公司的效果图,现灯饰也走铁艺灯路线,不知您可定了厂家?”
“哈哈,现在工地尚在准备之中,灯饰方面要很久后才用,定这么早干什么?咦,难道兄弟有想法?”
“丁总,不瞒您说,晚辈是干铁艺出身的,对铁艺灯饰颇有研究,现在手中弟兄正在尝试,不知您能否赏口饭吃?”
“噢,这么说来,将军别墅的灯饰也将出自兄弟之手?”
“正是,当初晚辈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才敢与项伯联手,否则晚辈真没胆量端这大的碗。”
丁辉煌见项兴修怡然自得,便知剑鸣手中的产品质量不差,当下十分豪爽的答应了下来。
“哈哈,没有问题,稍后我便让人把这一块的要求给兄弟送去。”
“丁总,谢谢您了,晚辈敬您一杯。”
“哈哈,来,干杯!”
在宴会上,剑鸣、项兴修两人,同丁辉煌达成多项合作,苗木、奇石等项目由辉煌建工定购,而铁艺灯、栅栏、不锈钢扶手等,则由剑鸣负责,而土方等建材资源由项兴修提供。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又互通有无,大大的降低了建造成本,结果远远出了剑鸣的预想。
宴会结束,剑鸣和项兴修回归工地,两人相视皆是悚然。
“小鸣,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感想?”
“项伯,南建集团的实力远远过了我们,无论是资金实力、管理制度、施工技术,还是人脉资源都处于领先地位,我们的竞争资本几近为零。”
“唉,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一旦南方开饱和,南建巨头势必北上,那时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只能是我们。”
“项伯,现在我们可以变革的,只要努力拼搏,我们在未来依然有饭吃的。”
“哈哈,我老了,没有冲劲了,再干几年就会收山,你小子打算走这条路吗?”
“唉,我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一行业已没有了成长土壤,除非回归家乡,借乡村改造的春风,否则,劳务公司永远是劳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