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柔和,在黑木匾额上晕开淡淡的金,街边极显眼的茶庄开张,在外一瞧,便能透过玻璃瞧见亮堂雅致的店里。
柜台后摆着竹席似的猫窝,乌云盖雪毛色的猫在上面睡得熟,四只毛绒爪雪白,虽然伸得很长,可惜太短让人看起来仍然像是蜷缩。
靠在藤椅上的老板黑绸折扇盖面,小憩补眠。
自周复住院后,骆向就始终陪床,鲜少回店里。结果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签下无数字后,本该老老实实呆在icu的男人却平白无故地失踪了。
骆向当即慌了手脚。
便在医院四处打听,得到的结果却始终都是一个——从来没有一个叫做周复的病人出现过。
而他签署的那些病历也不翼而飞,似乎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如果这真的是幻觉,骆向想,大概是他跟白久那只傻猫一起疯了。
但这显然不可能。
周复失踪不知生死,骆向便连夜审起了本地常晃悠的地精鬼怪,接连折腾了整整两天,将阴阳两道搅和的翻天覆地,仍然没能找到周复。
骆向每次打开微信都能瞧见跟周复唯一的一次聊天记录,唯有寥寥数语,字里行间皆是那人的独特风韵。
而最后一条消息,是周复回的,只有两个字——晚安。
他的失踪就像郑尧,找不到灵魂,但也找不着人。
而后骆向便又跟没事人似的,重新开店,对周复却绝口不提。
过了清明便是谷雨,不多时,自黑夜走出的阳光又被乌云笼罩,绵绵细雨从天而降。
街边行人步履匆匆,人潮之中唯有一道身影坦然自若地迈步,民国旧风与周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把油纸伞,绘以水墨幽兰。
半透明的身影穿透熙攘人群,最终于一处店面前驻足,他仰首,瞧向漆黑牌匾上的鎏金大字,旋即又瞧两侧,字迹虽随性却不失风骨。
冷冽霜雪似凝结在他眉宇间,化不开,揉不碎。
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地瞧过去,随即低缓出声,声音微不可闻。
“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
是好诗,是好字。
从天明到降雨没多久,淅淅沥沥的雨声便入耳,燥热的空气中却悄然混入一丝阴凉。
黑猫白久敏锐惊醒,他抬起头往外瞧了瞧,瞧见门外那道清瘦身影时,瞳孔骤然缩至竖瞳。
他此刻觉得猫生起伏过于跌宕,挣扎半晌,只得在心里暗暗感慨——天呐。
骆向却仍旧安稳歪着,那股味道他很熟悉。
那凉意来自于下面,带着地府特有的死气,估摸着是新上任的鬼差。
只是不同于秦宴那满身老烟枪的呛味儿,却带了一股子雨后晨露般的清爽,有些熟悉。
他不耐烦地懒散出声:“恭喜大人新官上任,虽说你们没有固定上班时间,但我这一没鬼二没魂的,您是来喝茶?还是来买茶?”
就算跟陆衍之(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