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以为她在做戏。
何苗懒得解释,只平静伸出一双皓白玉腕,“妾身今日一别,还望爷善自珍重,万勿牵挂。”
表示她死得其所,对方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段戏文般的念白让太子眉头越皱越深,好容易弄清状况,“谁说孤要来赐死你?”
旋又冷笑道:“你犯下滔天重罪,将母后与孤颜面置于何地?东宫都因你而蒙羞,以为一死便可置身事外么?”
他虽然声色俱厉,何苗却听出话中大有玄机,太子不是脾气黏糊之辈,真要是怒发冲冠,哪有闲工夫同她磨牙?
也许,这正是她的机会。何苗脑中飞快运转,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可能,她当然想求得一线生机,但,太子想同她谈什么条件?或者说,她有什么值得太子另眼相看的?
考验智商的时候到了,何苗回想自己看过的数十部宫廷剧,搜肠刮肚,觉得皇家最注重声名,祸虽然是她闯的,太子却得跟在她身后擦屁股——他们分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何苗略微定心,侃侃道:“妾身愚钝,此举也不单是为自己,更为殿下着想,当初这主意来得突然,妾身原打算罢了,可见父皇与母后得知东宫有吉之后,皆喜不自胜,百善孝为先,哪怕只得一时,妾身也愿两位老人家能展露欢颜……”
太子冷冷道:“你倒是能言善辩。”
没生气,可见她所言有理。何苗信心倍增,斗胆偷瞟男人脸色,“如今这戏才唱了一半,府中仅寥寥数人知晓,只要殿下肯封住他们的口,妾身能把后半场也演下去。”
李天吉虽是长子嫡出,可生母傅皇后早已失宠,又有个虎视眈眈的二皇子盯着,何贵妃惯会吹枕头风,保不齐来日就变了天。
敬献帝为人优柔寡断,固然是他的坏处,但也是长处。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消敬献帝看到东宫和乐融融的景象,言官们再适时劝谏,敬献帝总得掂量废太子值不值得,何况二皇子至今尚未娶妻,连大人都算不上,江山托付给他,守不守得住还是两说呢。
何苗这话显然说在李天吉心坎上,尽管他不形于色,眼中的微芒还是稍稍泄露情绪,“再之后呢?”
戏演的再真,纸终究包不住火,更不可能从别处抱个婴孩来敷衍——混淆皇室血脉,这罪名可比假孕更严重,李天吉断不会这样冒险。
何苗莞尔,“好在,不是还有别人么?”
亏得皇后贵妃结怨已深,皇后的喜事,便是贵妃的噩耗,只消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把小产的锅让贵妃宫中的人背了,不管会否迁怒于二皇子,对东宫来说都是大功一件——反正何苗对这位姑妈毫无感情,从何贵妃利用原主的那刻开始,她们就已恩断义绝了。
太子这会子终于对她刮目相看,原本觉得她只会那点拙劣的计谋,如今瞧(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