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
杨小逍昂首阔步走了过去,大喝一声:“官府办案,都特么给我闪开。”
所有人都一愣,哪来的官府?
只见走过来的却是一个俊美青年,白天明心中拿捏不准杨小逍的来头,拱手问道:“不知公子来此所谓何事?”
杨小逍白了他一眼,“你特么耳朵聋了还是怎么了,我说官府办案你他娘的听不到还是咋地。”
白天明被噎的够呛,强忍怒气:“不知公子是哪里的官府,办的什么案子?”
整个沧州县衙从县令到衙役,他都认得,却不曾见过杨小逍。
杨小逍没理会他,向胥青云走去:“本少爷听说有人勾结盗匪一条龙,可有证据?”
胥青云也被杨小逍搞晕头了,江湖中的恩怨官府一向不插手,不过既然眼前的公子愿意管,他倒是知无不言。
“回公子的话,那日我与家父护送一只济南过来的商队去北平,本来家父想着等做完那趟生意回头再找白天明这狗贼算账。”
“不料我们行至阴山之时,被一条龙埋伏,我与父亲脱围而出,白天明见我们逃了,便亲自出手偷袭我们。”
“他与一条龙联手,我父亲为了护我逃离,不幸惨死他们手底。”
杨小逍微微颔首:“那就是说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证了?”
胥青云怔了怔,点点头。
杨小逍接着问:“那你可曾见到一条龙的模样,或者有白天明在场的物证?”
胥青云眉头微皱:“一条龙那厮遮挡着面容,我如何见得,白天明奸诈,怎么会给我留下物证。”
白天明一听他竟然一点证据都没有,不由放宽了心:“我就说你血口喷人,掌门死的那天,我正与沧州富商钱员外商谈护送商队的生意,枉费我对八极门忠心耿耿,竟然遭到你的污蔑。”
杨小逍不理会他的恬躁,继续对着胥青云说道:“你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而白长老却有不在场的证据,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又是什么?”
胥青云脸色骤然一变,恶狠狠的盯着杨小逍,“我道真有清官来替民做主,没想到公子竟然是白天明狗贼请来的同伙,你说你是官差,如何证明?”
白天明此时已是心花怒放,没想到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竟然是自己的相好,难不成这是一条龙那厮派来的?不管如何,这个官差应该是自己人。
杨小逍笑了,冲着不远处的瘦猴和大胡子招招手,两人小跑过来,众人只见这二人身穿官衙皂服,却是官差无疑。
“你若不信,我也可以让他们把官符手令给你看上一看。”杨小逍气定神闲。
瘦猴与大胡子是金陵的官差,虽无品阶,不过金陵无品地方大员,这话倒是没错,所以杨小逍自然不会担心露馅。
瘦猴与大胡子这些日子已是对杨小逍服服帖帖,不说杨小逍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有杀了他们二人,就连从高望那榨取的金子,也分与二人不少。
再加上一路上杨小逍对敌时的手段,他们知道,这阎王还是顺着点好,不过自从二人跟了杨小逍,杨小逍对他二人倒也客气许多,远不是高望那种狗眼看人低的态度。
瘦猴虽然心狠,不过此时的他对杨小逍却极为忠心,连忙掏出自己的官符,双手捧给杨小逍。
有的人一旦对你服了,就是真的服了,瘦猴就是如此,而且他光棍一个,就算跟着杨小逍,也不怕那高望会对付他。
不过大胡子这些日子倒是有些心神不宁,他的一家老小还都在金陵,自然是担心不已,不过此时已经上了贼船,家中的事不敢多想,他真的怕出现那个万一。
胥青云见杨小逍拿出官符,脸色变得惨白,心有不甘:“他们二人是官差,你又不是,这里的事与你何干。”
“我确实不是官差。”杨小逍眯起眼睛,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我的名字叫做赵印,北平王赵无极正是家父。”
风四娘本要过来凑个热闹,一听杨小逍的话,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臭小子要不要玩这么大……”
杨小逍倒也不嫌弃齐王,随口认了这么一个便宜爹。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若说赵印,在这沧州可能没人知道,可若说北平齐王赵无极,可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是跺跺脚,整个大楚北方都要颤三颤的人物。
沧州隶属齐王直管的河间府,赵无极的名字在这块地方,甚至都是用来治疗孩子夜啼的偏方。
瘦猴惊的目瞪口呆,自己跟着这位爷竟然是齐王世子?没听说啊?不过能硬怼高旭儿子的主,只怕也只有齐王世子方才有这个胆量。
瘦猴是惊喜交加了,可胥青云顿时绝望起来:“没想到白天明这狗贼竟然勾结上了北平齐王,这仇……”
转念一想:
“就算齐王又怎么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莫说是齐王,就算是当今皇上来了,今日也要杀了这狗贼。”
“青雪,官府咱们靠不上了,今日咱俩血溅于此就是。”胥青云回头望着妹妹。
“哥……”
胥青雪仍在纠结,她没想到自己大喜的日子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她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白羽,这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个即将是自己丈夫的男人,难道真的要变成仇人吗?
“罢了罢了,若是杀不掉白天明,只怕我与青云哥哥也难逃一死,若是侥幸杀了这狗贼,我便以死给白羽哥哥谢罪好了。”
兄妹二人都已萌死志,正欲要发难之际,却猛然发现那个齐王世子站到了白天明的前面,挡住了二人下手的路线。
“我说老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杨小逍眯起眼睛,对着白天明道:“这少年虽没有证据证明你杀了人,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没杀人啊?”
胥青云怔住,这齐王世子到底闹的哪一出。
一张嘴两张皮,正说反说都是你,逗大家玩呐。
“钱员外可以证明我当日并未出城。”白天明道。
“若钱员外是你同谋呢?”
“这……”
杨小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说掌门死的那天你正与钱员外在一起,可掌门是哪天死的你怎么知道,既然这位小兄弟说当时在场的人都死光了,那便无人知道是哪天出的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不成你是仵作?”
白天明张口结舌,欲要强行辩解:“就是……就是……就是仵作告诉……”
“我就知道你会说仵作告诉你的。”杨小逍笑了。
“那咱们现在便去找县城的仵作对对口供如何,仵作何日告诉你?有谁可作证?当日与你说了什么话?在哪里见的面?”
“不知道咱们这口供是对还是不对呢?”
只要是谎言,总会有破绽,一个谎言需要千百个谎言去弥补。
可有些谎话为什么没人能发现,只是因为没人去追究罢了。
“所以,白天明你必是贼首之一,这点倒是毋庸置疑。”杨小逍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