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是为了自己,只是有人不希望那个小子死掉,”若茗说,“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的,说实在的连决念这种东西都没有,充其量是个赌博行为,若不是为了她,我才不会来这里,我本不希望那个人也被牵连到这种事情中的,但是现实有时就是这么残酷,你极力的想要摆脱什么,现实就偏偏把那种东西送上门,所以我才重新踏进这片土地,或许这就是命运所使吧。”她顿了顿,又说,“你真的一开始没有察觉到我的真正意图吗,你这种人应该可以看透一切的。”
“你还是这种漠视一切的强硬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你爷爷,”昂把杯子举到嘴边,却发现杯子的茶水早已见底,他略感无趣的将杯子扔到一边,“当然了,说实话虽然我最开始问了你来这里的理由这种问题,但我内心里一直都认为,你只是单纯的来悼念已故的亲人,对于你,我从来不会去故意的看透,毕竟你在我眼里,永远都还是曾经那个骄傲的女孩,什么心事都表现在脸上,心里从来藏不住东西,即使你现在变成了与曾经完全相反的人,我也还是会像以往那样看待你,”他慢慢的说,“就像孩子在长辈的眼里,他们从来都是长不大的。”
若茗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的笑了一下,“是吗,谢谢你还依然拿我是那个当初的孩子,这样一来,我来这里就有意义了,”她转过身来,语气逐渐趋向平缓,目光清澈的如同一泓清水,沉淀在无风的湖面上,孤傲与冷漠全部被收敛,此刻只剩下温柔,“我有一个妹妹。”
“没听说过,原来泽还有第二个孙女?”昂挑了挑眉,“还有你转折的太突然了,我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嗯,”若茗点头,对昂的前半句话表示赞同,至于后半句则是被直接无视,“她叫铃,铃·尼恩,我的爷爷泽·尼恩的第二个孙女。”
一个极为耀眼的光斑忽然在远处闪现,吸引了二人的视线,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紊乱的魔力波动,虽然很微弱,但若茗和昂都察觉到了。
“这是魔力碰撞在一起的结果,刚才那道光是光耀晶吗?有谁在那里发生了战斗,”昂迅速起身,快步走到窗前,与若茗站在一起,“那个地方是矿山,月夜静庭西北角最偏僻的地方,在死角出现了异状吗,难道是有人入侵?”昂皱着眉头,顿时变得如同猛虎一般,威严与霸气一瞬间占据了他的身体,像是往镜面般的湖水中抛出了一块巨石那样突然,上一秒还平静如水,下一刻却激起了滔天巨浪。
“不要紧的。”若茗丝毫没有表现出被这股威猛的气势压倒的惊慌,反而从容的伸出手按在昂的肩膀上,像是要平息他的戾气,昂那刹那间绷紧的肌肉和扩张的骨骼发出的冲击刺激着她的掌心。
昂就是这样的人,平静的时候安稳如山,但若他动起来,仿佛整座山都要压在你的身上。
“怎么回事?”昂问。
“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做,那个骚乱我会去处理,”若茗说,“请你在这里耐心等待,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或者说,是想让她见一下你。”
月夜静庭内部,铃紧紧贴着一面墙壁,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蔡斯则是趴在她的脚下,石头一样一动不动,旁边的拐角处,两个身穿铠甲的人高举着长颈火把走过,这种火把很实用,矿石打制的下端足有半个人那样长,上方是圆盆,火耀晶被放置在里面燃烧着,以为长度的关系,火把被举起来像是举起了一面战旗,火耀晶的火光可以照耀更加广泛的面积。
光芒逐渐远去,那两名巡逻的骑士离开了。
“还好这里有死角,否则就被发现了。”铃抹了一下额角的冷汗,拍着胸口,压低着声音说道。
“虽然区区只有两个人,但是如果因为和他们战斗从而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的话,就得不偿失了。”蔡斯起身,同样压低成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它将头伸出墙壁,看向外侧的街道,远处还依稀可以看到几簇火光,那是远方巡逻的骑士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们还是尽量避免战斗好了。”
“说的对啊,但是巡逻的兵力似乎并没有增大,”铃蹲坐下了,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于感知上,“我本来因为刚才那场遭遇战会让整个月夜静庭都进入戒备状态呢。”
“嗯,而且那个奇怪的男人也没有追上来,表面上看上去我们是暂时的逃脱了,但是很奇怪,根据刚才那个男人的实力来看,追上我们并不是难事,而且就算他没有追的上,这么一段时间里,也足够他通知所有的骑士了,但是现在正如你所说那样,巡逻的骑士却还是这么少,这一点真是让人不安啊。”蔡斯看了一下两侧,然后一个轻快的跳跃跳到了前方的又一个拐角处,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前进方式,一边抓住骑士们巡逻时的疏漏,一边朝着那座白色的高塔前进。蔡斯向铃招了招手,铃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他们三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男人的出现已经打乱了计划,不过分散开来也有一点的好处,至少不容易被发现,只是希望他们三人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安然无恙的到达月夜囚塔那里,否则就无法救莱尔了,营救行动光靠我们两人根本不够。”蔡斯压低了身子,戒备的看着四周,原先所在的位置上,又有其他的骑士经过。
“他们三个目前应该还没有什么危险,我能感知到他们的魔力东西,而且他们的身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魔力接近,至少是现在,”铃向阴影处挪了挪身子,“他们应该也在边躲避着巡逻的骑士边向目的地移动的吧。”
“原来如此,你现在能感知的到他们?”蔡斯问。
“嗯,”铃回应,“而且……”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的眉头突然一皱,整个人如同脱线木偶般向地面倒去。
“怎么了?”蔡斯惊讶的提高了嗓音,但他顿时又意识到了这种行为的严重性迅速闭上了嘴,身子同时向右倾斜,让铃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头有些疼,不好,感知到的月夜静庭的构造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了。”铃趴在蔡斯的身上稍显急促的呼吸着。
“是你使用感知力过度了吧,毕竟一直强行的释放着,而且还覆盖着几乎整个月夜静庭,”蔡斯晃了晃身体,让铃完全驮了起来,“接下来你还是减小感知面积好了。”
“哦。”铃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