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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听了,不觉得诧异,娓娓道来。“人和妖本来不能在一起,就算她现在是半妖,修炼成人也不过是寸步之遥的事情,但当她修炼成人的时候,却并非普通人,寿命至少长达千年,而施主你觉得你能活多少年呢?”
我顿时哑然,老和尚又呵呵笑道。“施主,这修成半人的猫妖是千古难见啊,其智慧岂是我等凡人所了解的?老衲法术的确高强,但那完全是仰仗自己身为万物之灵才拥有的,百年后不过也是黄土一堆。”
我叹了口气。“大师,我知道你说的东西,白萝卜的想法不可能是我这个毛头小子能想得通的事情,我也知道百年后我也是黄土一堆,但大师,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跟她的矛盾到底在哪,你能告诉我吗?”
老和尚摇摇头。“老衲也不知。”
寺庙一下子显得安静无比,老和尚说完这话之后不再理我,低着头默声念起经来,这经是安抚凡人所用的经文,也不知道他是唱给我的听的,还是唱给自己的听的。
小朱在外面听到了我和老和尚的对话,明白了我此次的目的,她把我拉到了外面的亭子坐下,对我说。“这几天她都来找我。”
我就知道小朱肯定知道些什么,连忙问她。“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小朱摇摇头。“我是晚辈,她是前辈,她专程来找我,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我怎么敢问她呢?她每一次来,都让我在这亭子陪着她,而她看着月亮,一看就是一晚上。”
月亮?我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今天没云,月亮很圆,难不成白萝卜是从天上来的?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小朱解释道。“她看月亮的意思,是在思恋家乡,我还活着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思恋家乡的。”
小朱是有六十年修为的老鬼,六十年前的中国,还保留了许多从古至今传承过来的东西,小朱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白萝卜是在思恋家乡吗?也对,毕竟千年过去了,能有人不思恋家乡的吗?可是,仅仅如此,白萝卜为什么不搭理我?按照她的性格,她应该告诉我,然后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她家乡才对。
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想不明白,也就迈不开脚步,怔怔的坐在这亭子看着月亮,想象着白萝卜坐在这里时,看着月亮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小朱则一言不发的在旁边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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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和尚从大殿里走了出来,我听到动静便从这近似冥想的状态中出来,看着老和尚。“大师,你在这里也快住了一个月吧?你有什么事吗?”
老和尚回答。“没什么事,我只是在等人而已。”
“欧阳芷?”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了,毕竟这老和尚手里还拿着她的佛陀护身符呢。
老和尚点点头,证实了我的想法,这也让我奇怪起来,老和尚年过半百,法力高强,是云游和尚,却在此地等了一个月之久,只为了把这佛陀护身符交换给欧阳芷,这也太奇怪了吧?
想到,我就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不一般的关系,试探性的问了出来。“请问大师,欧阳芷是您的……?”
老和尚笑了。“小施主如此聪慧,果然瞒不住你。”
他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师父从小都骂我笨,接着老和尚又说。“小芷是我的女儿。”
众所周知,和尚是不可以结婚的,就算要结婚,也得还俗之后,可这老和尚头上一根毛都没有,显然不是还俗了的样子,如此,他怎么结了婚,还有个女儿呢?况且,这女儿还姓欧阳!这也就是说,这老和尚,是欧阳家的人?
看到我一副震惊的模样,老和尚却像是把隐藏许久的秘密说出来一样,脸上表现出那种完全放松的状态。他说。“小施主,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所以有些话,我觉得可以跟你说。这些话,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我咽了口口水,心想我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你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是要干啥,如果待会儿委托什么任务什么使命给我,我是不会答应的。
老和尚继续说。“我并不是欧阳家的人,我不姓欧阳。小芷,是我的私生子,外界一直以为小芷的父亲早就死了,其实没有,我不敢承担这些,才一直躲着,让她的母亲备受非议,这也是小芷跟着她母亲姓,叫欧阳的原因。”
“大师你……”我没想到大师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如果是私生子并不是结婚的话,老和尚他是犯了色戒吧?如果记得没错,色戒是和尚非常严肃的一条戒律,犯了的话,死后是会下地狱的,也不能去西方极乐世界。
老和尚看了我一眼。“你不必担心,我只是随口跟你说说罢了,这些年这个秘密藏得太久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哪怕是佛陀,也会憋坏吧。”
的确,因为害怕世俗的非议,不敢出来现身承认自己是欧阳芷的父亲,一直躲在背地里暗暗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看着自己女儿的母亲,承受着这一切,的确是很痛苦的事情。
难怪说,一开始见这大师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来真印证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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