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名其曰说为了陛下能够好好休息,所以特意精心安排人收拾整理了偏殿。
谢九渊,在得偿所愿的第一日,就被江羡给拒之门外。
知晓他是因为昨晚故意装醉一事还有些不愉快,谢九渊也便没有执意闯进去。
毕竟昨晚是真的心满意足。
江羡以为他醉酒,也说了不少好听的话。
甚至到用早膳的时候,嗓音还有点哑。
“太子醒了之后派人来通知。”
“是,奴才知晓了。”
随后,谢九渊便去了偏殿。
尝过甜点的人,如今暂时没有甜点了,总觉得有些寡淡无味。
……
江羡足足睡了三个时辰,一直到下午才醒来。
醒来的那一刻便觉得喉咙处不舒服,讲话声音也变得沙哑,比早上更严重了。
外头守着的小太监听到动静,“殿下可是起了?”
江羡轻嗯一声。
外头守着的小太监这才进来,“陛下刚刚派人来通知,说等殿下醒来后去寝殿一趟,说有要事要商议。”
江羡还停顿了下,“哪个陛下?”
小太监一时间还有点懵,说话都变坎坷了,“殿下的父皇……不就只……只有一个吗?”
江羡自个儿反倒笑了下,喊陛下喊的太久了,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谢九渊还是父皇。
简单洗漱下就去了寝殿寻江珉。
看样子,江珉也是刚刚清醒不久。
“儿臣见过父皇。”
“免礼。”
“父皇昨日是喝了多少,怎么看着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江珉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想不起喝了多少,“朕也记不得了,喝了挺多的,渊儿呢,也还没醒?”
都喊上渊儿了!
昨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江羡不知道的事?
“坐这儿吧,父皇跟你聊聊。”
“好。”
江珉心里是五味杂陈,还没说呢,就深深叹了一口气。
“父皇先前不愿答应,是因为北冥南梁两国为敌,实在是不合适联姻。”
“昨晚上,听渊儿说了些他的身世以及自幼所经历的事情,他手段为何这般狠厉,朕忽然也能理解了。”
宫中无人在意,被生母下毒,差点丧命。
谢九渊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想想便觉着艰难。
江羡轻声开口,“所以父皇是因为心疼,所以就答应了联姻?”
江珉笑了下,然后摆了摆手说,“不是。”
“谈不上是心疼,只是理解他的做法而已。”
“父皇不愿答应的另一原因,是不舍得羡羡过去北冥,怕去了北冥无依靠,无人可以撑腰,怕谢九渊会对羡羡不好,怕羡羡受委屈。”
“至于怎么又改变了想法,也是因为……”
即便到了现在,江珉想到昨晚的一幕幕,也还是有些为之震撼。
——
酒喝了不少,江珉迟迟不答应的原因也是不信任谢九渊。
谢九渊帮着倒酒,声音很低,“倘若陛下不放心,可以让羡羡留在南梁,我过来。”
江珉被这话给吓到了,“抛下北冥的所有?”
谢九渊点头,缓缓解释,“我并不能要求羡羡跟我一起过去北冥,倘若陛下不舍,留在南梁也并非不可以。”
没有谁能真的要求谁去做些什么,更何况,还要离开身边亲人。
选择放弃,也只是因为深爱二字。
江珉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就是说,北冥陛下愿意为了羡羡放弃皇位,放弃江山,对吗?”
谢九渊轻应了声,“是。”
江珉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意上头。
其实更多的还是想,谢九渊肯定不会做到这个地步,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无须放弃江山皇位,只要你肯跪朕,朕便相信你今日所说。”
让一国之君下跪,就等于逼他放弃了帝王的‘威严’
毕竟登基后,即便是太后,皇帝甚至都无须行下跪礼。
所以江珉也是笃定了,谢九渊肯定不会跪。
试问哪个皇帝能够做到这一步?
但是让江珉没想到的是,谢九渊为了江羡,心甘情愿的跪了。
——
“父皇是醉了不假,可那一幕,父皇却记得很深刻。”
“半点犹豫和厌烦都不曾有,说跪就跪,还随着你喊了朕一声父皇。”
这件事才是江珉态度转变的原因。
“一国之主,甘愿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做到这个地步,倘若羡羡心中也有他,父皇总不能硬生生拆散了你二人,父皇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
“所以这时候喊羡羡来,也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
愿意吗?
愿意的。
不单单是江珉惊讶,江羡也一样。
昨日分明没有醉酒,却迟迟不提为何父皇会忽然改变了态度。
今日早膳时候也早已清醒,也是避开了话题,没有谈。
是不想让羡羡知晓此事,不想让羡羡多想,所以才会选择瞒着。
……
江羡回到寝宫后,没见到谢九渊。
问了伺候的太监才知晓,今日一早便去处理北冥陆陆续续送来的‘赠礼’了。
阵仗很大,明面上说是议和赠礼,但实则还是为了江羡。
一直到午膳前才过去偏殿歇息。
江羡放轻了动作,推开殿门,光明正大了走了进去。
谢九渊是被亲醒的。
意识不清的时候便觉着怀里有个人。
醒来时,江羡便躺在身边,一下一下的亲着他。
谢九渊自然是满足的把人给抱在怀里亲了一会儿。
江羡很是热情。
谢九渊自然是察觉到了,这回不是故意撩他,撩完就跑那种。
谢九渊克制着分开,低头看他,“怎么还跑来偏殿了?想我?”
江羡并未应声,谢九渊也很快就想到了他是因为何事情绪不对,“是不是听父皇说了昨晚的事?”
谢九渊声音很低,半哄着说,“羡羡的父皇,不管是为了何事,这些礼数都是应该的。”
初见时,谢九渊冷漠无情,甚至还想要了江羡的命。
然而这时,却‘爱屋及乌’,甘愿为了羡羡去跪他的父皇。
一国之主做到这个地步,是何等的深爱。
江羡双臂搂着谢九渊的脖颈,声音很低,“以后不用跪了。”
话落,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但可以跪我。”
谢九渊看他,并未理解到江羡口中的意思,“什么?”
江羡眸中笑意明显,“陛下可以跪我,现在跪。”
现在
在、床、上、
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