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中四处弥漫着一股腥臭味,正源源不断的从黑池中飘散出。
上一次来是被押送着的。
然解除第三代副使咒术后,圣庭圣子很快就赶到,使得祁宴和佐隐都没能对这里好好观察观察。
而现在,佐隐往前走几步,靠近拿着壁画。
他的身形刚动,还被他牢牢抓着的祁宴也跟着他往前走。
佐隐禁不住翘了翘嘴角,加快脚下步伐。
黑色墨迹杂乱,没有章法。
每一根线条划过的路线周遭都铺陈着星点的黑色墨迹,看似无章,实际上都是有迹可循的。
“像是阵法。”可能是因为上次圣宴时在布鲁赫族宫殿外吃过亏,加上祁宴对他毫无限制,佐隐在卡帕多西亚藏书楼里看了不少关于阵法的典籍。
祁宴赞赏的看他一眼。
“没错。”确实是阵法。
·
除了卡帕多西亚的死灵法师精通阵法,也有其他血族会涉猎,只是不得要领,人类中也会有相同的人学习,所施放的能量可大可小。
眼前这个阵法,在祁宴眼里根本不堪一击。
不过是个半成品罢了。
佐隐抬眉,看祁宴的神色就知道。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阵而已。
佐隐又扫了一眼,封闭嗅觉朝着黑池走去。
祁宴任他拉着,两人在传说中圣庭的炼狱黑池前站定。
······
咕噜噜的气泡声不断,黑色烟雾夹杂着烈焰浮于黑池水面上。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幽绿的冥火照耀在佐隐的侧脸上,此刻他正紧拧着眉,凝视着眼前的黑池,以往冷峻的眉眼在面对祁宴时,收敛了不少。
祁宴的视线在佐隐面上逡巡片刻后收回,“看出什么了?”
佐隐摇了摇头,忽然弯下腰伸出手去。
祁宴眸色一凝,交握着的手上用力,把人往回拉了拉。
欲试探烈焰温度的动作被打断,佐隐偏过头看向祁宴。
只对视一秒就忍不住笑开了。
低低的笑声飘荡开来。
祁宴挑了挑眉。
佐隐笑得内敛,轻轻浅浅的笑一声结果一声,显得很开心,眉宇间都透着愉悦。
“我只是试试温。”佐隐扬着唇角,低喃道。
且不说他不是要把手伸进黑池,就算真的触碰到那些黑水,也不见得能伤到他。
尽管血脉被封印,但仅凭这一池黑水,并不足以畏惧。
短暂的笑过,佐隐绷着脸,跟在祁宴身后。
眉心拢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手里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早知道不笑了。
祁宴走在前面,地宫似乎除了被设有瞬移的禁制,似乎还有存在于那种第二层空间,与这里相隔绝。
或者仅仅是使用诅咒干扰了机关,让他们无法察觉。
总之此处必定另有乾坤。
解除瞬移禁制的符纸在手,祁宴眯了眯眼睛。
他的脚步有所放缓,佐隐则走到了他的身侧,定定看他。
祁宴首次避开佐隐的目光,偏了偏视线。
“把手给我。”祁宴向他伸出掌心。
带着些炽热温度的手掌落入手中。
佐隐垂了垂眸子。
反手握住祁宴,像是得偿所愿般,唇角飞快挑起一抹弧度,旋即又隐没下去。
这样握着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血脉之力再次运转,强大的能量穿透重重诅咒。
抬眼看去时,已不再是先前所在的黑池炼狱。
比之黑池更加浓郁的腥气扑鼻而来。
映入眼帘满目血色。
却没有血腥气传来。
不知是何种液体染了满室。
整个空间都是猩红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
佐隐左右看了看,将室内情形尽收入眼底。
祁宴面色冷然,眼底浮现出红光,刚刚的瞬移还是被干扰了。
佐隐也察觉出些不同寻常,眸色逐渐转深,垂在身侧的手微一用力,沉声道:“再来一次。”
有佐隐加以辅助,也省去了祁宴许多麻烦。
须臾,两人出现在一条被黑暗笼罩的长廊中。
在一片漆黑中,本身用来或防御或攻击的诅咒皆没了效用,他们畅行无阻,朝着长廊深处走去。
“又崩溃一个?”
掩在黑袍下的沉闷嗓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祁宴和佐隐双双停下步子,侧耳去听。
“是啊,太弱了。”
“这点程度就受不住了,可真是丢人。”
“走走走,把他扔进黑池。”
“啧,麻烦。”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隔着一道墙,圣庭圣子雌雄莫辨的嗓音响起。
“圣、圣子大人!”两个黑袍人连忙行礼。
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率先回过神来解释道:“圣子大人,我们正准备把这人拖往黑池呢,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圣子不辨男女的声音冷冷哼了一声,带着不屑,“真是没用啊。”
“是是是,我们这就把他处理了,污了您的眼,真是罪过。”
黑袍人登时一凛,掐着嗓子谄媚道。
一墙之隔外,祁宴不动声色的运起异能,将佐隐和他的气息包裹。
二人隐匿身形,以免被圣庭圣子发现。
直到另一边传出拖动重物的声音,接着就是圣庭圣子远去的脚步。
“圣子大人今天竟然会来,感谢圣主保佑,我们俩刚刚没有说错话。”
“赶紧走,把这该死的东西扔进黑池,真是倒霉,”黑袍人啐了一口,“好在今天圣子大人心情好,不然被扔去黑池的就是你我了。”
两个黑袍人话里话外都是对圣庭圣子的恐惧。
祁宴身形晃动,牵着佐隐下一刻就出现在方才黑袍人说话的墙内。
一条蛇形走道,两边点燃着冥火,一路延伸出去。
“这里,”佐隐说道,“这是入城令的印记。”
一个可以容纳斐瑞之前带来的黑色印章的凹槽出现在墙面上。
祁宴颔首,“我们去黑池。”
跟上那两个黑袍人。
看看那个将要被扔进黑池的,是什么。
顺着原路返回,佐隐天赋运用起来,与祁宴配合。
黑池瞬移而至。
两个黑袍人落后一步。
祁宴黑眸闪动,两人的身形重又隐匿。
黑袍人毫无所觉,拖着重物朝黑池走来。
直至近前,两人才看清楚他们拖着的是什么。
祁宴只觉手掌被紧握一瞬。
但很快,手上的束缚不在。
佐隐松了手,五指收拢成拳,指尖直直掐进肉里。
两个黑袍人拖着的——
正是一个处于昏死状态的狼人。,,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