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关雩风身后的男子见状,含笑上前道:“杨少侠此言差矣,我等此番乃携满满诚意而来。”
“诚意?我可看不出来。”杨楚嘴角一勾,将得理不饶人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男子见状,也不恼,他的语调极为有礼,行为举止亦是相当合宜:“虽说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想来让我们少爷与风姑娘在成亲前先彼此了解,培养感情,对他们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话说的毫无破绽,杨楚一时无言以对。
“先生此言极是,我亦赞同。”风文如出口的声音很低很哑,仿佛勉力才能发出声音一般,他转眸看向关雩风,“只是我最近喉咙不适,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关少侠见谅。”
“是我唐突在先,无妨的,你嗓子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不要紧。”关雩风表示谅解,也很体贴。
关雩风自幼便对江南有向往之心,他想象中的江南,小桥流水,烟笼寒水月笼纱,初见风姑娘之时,甫一对上那双眼睛,关雩风便觉是与风月相逢,江南的山水俱在其眉目之间。
而这个人,将是他未来的妻子。
关雩风感到庆幸。
杨楚闻言见状,不觉眼皮一跳,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不由转头看向风静如。
但风静如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犹自怒视关雩风,身上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抑制自己,让自己忍住不要对这个北方来的“蛮子”动手。
“那我等就先去收拾了,诸位请。”关雩风一拱手后,便带着那人转身离开。
待人走远,李星河问道:“你有何想法?”
此时风文如也恢复了正常的语调,说道:“可以瞒,但不能久瞒。”
“可令妹的下落,我至今仍无头绪。”李星河皱起眉头,目光中,满满得全是惨淡,“整个扶摇山庄,外有冥殿高手护卫,内有阵法加持,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之下,我实在是想不通,这背后之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将风姑娘给掳走的。”
风文如:“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疑惑。”
沉吟了瞬,李星河长长叹息了声,道:“是星河无能,只怕要辜负诸位对在下的信任了。”
见人如此,风文如摇了摇头,柔声劝慰道:“先生不必自责,这是我们风家的家务事,劳烦先生,已感过意不去,若先生因此而责备自己,那文如实在惶恐。”
杨楚一直看着李星河,他觉得自己可能见了鬼。
什么情况?
你刚刚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难道大家对阿文都是这样包容的?杨楚想想自己,再想想风静如风雅如,还有刚刚离开的关雩风。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也是,阿文聪明机智,为人又温和谦逊,长得还好看,谁会不喜欢他?
“大公子此言,我若是再自我责备反而是难为你了。”李星河勾唇笑笑,继而看向风静如,转开话题,“眼下找人的事情,只能先交给冥殿处理,关于梅花剑客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没想到李星河会突然问起此事,风静如诧异道:“你问这个干嘛?”
风文如思付了一瞬,说道:“先生认为二妹的失踪与梅花剑客有关?”
李星河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因为梅花剑客的出现,才造就了南北联姻的新局面,现下我们既然毫无头绪,与其漫无目的,不如从头开始,理清思绪,看看是否遗漏了什么。”
风文如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风静如给打断了:“大哥你该去休息了,这事交给我和杨楚来说就好,你先去休息,这个时间该是你用点心的时候了。”
李星河讶异:“想不到大公子还有日日用点心的习惯?”
风文如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让父亲和弟弟们担心。”
风静如皱眉看了李星河一眼,在转头对风文如道:“走吧大哥,咱们去厅堂用,我陪你。”
“不了三弟,我有点乏了。”风文如摆摆手,目含怠色,“而且你看我这身衣服,还是让人送到我房里来吧。”
风静如见状,连连点头:“也是,那大哥我送你回去。”
“嗯。”风文如颔首,并对李星河道,“先生请。”
“请。”
风文如转身离开前,对杨楚点头示意了一下。
20#后生口是心非不是女人的专利。
“真是个懂礼貌的后辈啊。”李星河注目着风氏兄弟离去的背影感叹道,“不过他们兄弟两人的个性还真是截然不同。”
杨楚同样看着那个方向,难得的对李星河的话语表示赞同:“阿文谦逊有礼,阿静刚直冲动,阿雅机敏聪慧,他们兄弟三人的性情虽各不相同,但感情却意外的好,还有二姐,也是温婉贤淑,只是可惜啊,他们生在了风家,从风伯伯决意担起江南武林安危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全变了,尤其是阿文……”
闻言,李星河目色一沉,但很快又恢复到原先的模样:“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看大公子悠闲自在,与世无争,似乎并不介怀当年之事。”
“阿文一向如此,但不介怀,不等于没有遗憾。”杨楚轻叹了声,似是陷入了沉思,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李星河的异样,继续道,“近几年江湖上少年英豪辈出,天资聪颖者亦不在少数,关雩风、阿静,还有我,都是被大家所津津乐道的少年天才,可论及天份,我们中的任何一人也无法与阿文比拟。阿文五岁成诗,六岁能武,不出三载,名声便传遍中原,足可比肩昔年的瑶城七子,若非天柱山的那一场绑架,导致阿文全身筋脉被毁而终身不能习武,他现今一定与阿静同样,仗剑江湖,除魔卫道,而不是被困在这一方小小天地,终日与药食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