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张辽在浔县与纪灵对峙了两月,双方都按兵不动,除了张颌离去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调兵遣将,不过随着张颌的离开,以及在柴桑的刘澜将重心转移到豫章,关羽则开始把在浔县的两支秣陵军进行重组,所谓的重组并非只是合二为一,而是将兵力集结起来,驻扎在浔县城南。
张辽撤销了大帐,住进了设置在城南的关羽大帐内,一是为了便利指挥,二是为了便利撤兵。
刘澜已经下令了,关羽要随时撤兵,当然这完全取决于张飞与纪灵的交战结果。
对于这样的结果,对张辽来说无疑是失望的,这一仗可是他头一次征西将军府的荡寇将军身份出征,他可比任何人都盼着这一仗有所表现,但现在他只能把这些全都激压在心中,甚至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
“文远?”关羽微微笑着说,平日里的关羽是非常严肃的一个人,但只有在张辽面前,他才显得轻松一些,也会自然挂上笑容,道:“怎么这几天看起来你的样子有些心事重重的。”
“有吗?”张辽愣了一下,反问道,可心中却嘀咕起来,不应该啊,难道把心事都挂在脸上了?如果是这样,还真是太不谨慎了,心中这些事可不能表露出来,最少不能让关羽知道他这点想法,毕竟这些事很可能让关羽不好做,毕竟主公已经给出了指示了,到时候指挥让关羽难做。
而对于张辽的故意的回避,关羽也就不好继续去问是什么原因了,就算去问,他也不会说,不过关羽还是能够知晓一些的,毕竟以两人的关系再加上关羽对他的了解,张辽为何心事重重还是能猜到一个大概。
既然心里有数,也就不用再继续问了,有些事他根本就改变不了,除非他去违背主公的将令,但这又怎么可能,所以说,他只能劝一劝他,让他不要做些头脑发热的事情来,毕竟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尤其是关羽透露出他们一旦撤兵将直接奔赴徐州,这消息绝对是一枚重磅炸弹,立时点燃了张辽的热情。
对付袁绍,那可是张辽他们的老对手了,这如何能不让他激动起来,不过同样他也有些担心,而这些担心可不是没有道理的,袁绍南下意味着什么,主公清楚,他更明白,所以这一仗可能会很危险。
但既然他与关羽的摄山营要到徐州,那他还是多少有些信心的,毕竟和袁绍张辽可是与他多次交手了,不论是当年讨董时与他对峙还是后来与吕布投在他的帐下,清楚冀州军有几斤几两,真要和他们交战,袁绍还真没多少比赛的把握。
不过看着关羽说道袁绍时消失的笑容,那严肃的样子立时让他收起了笑容,能让关羽突然变得凝重,说明了事态完全没他想象中那么乐观,他瞬间也变得严肃起来:“难不成是袁绍大军南下?”
其实对于袁绍南下,以张辽的看法更像是前几次袁绍南下青州一样,毕竟袁绍刚结束了与公孙瓒的幽州之战,如此大规模的战斗过后又起战端,而且还是与刘澜大举决战青州,这怎么说都不太可能,毕竟都是带兵的将领,大家都清楚,大战过后,士兵对战争抵触的心情,休整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休整是必不可少的,而一战战争的影响,除了士兵还是民间百姓,让百姓休养生息也是重中之重,可是这些事袁绍居然全部忽略,直接就把休整之中的大军拉到平原再次集结,袁绍这是要孤注一掷了吗?
对此,张辽想不通袁绍为什么如此拼,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大可循序渐进,以他现在的实力,拖下去的话,全都得被他消耗死,张辽看了关羽一眼,想要再次确定,
可没想到关羽却默默点头,几乎是肯定了他之前所有的猜测,甚至他还把诸葛一些隐秘的部署全都告诉了张辽,在击败纪灵之后,所有主力都将北上,转战徐州,因为几个月前的大迁徙,已经将青徐两州能够转移的百姓物资钱粮通通转移到了秣陵,所以说,接下来青徐二州将会是前线,可相比于关羽的严肃,张辽却并不太担心,毕竟他们所面对的是如此好战的袁绍,大战过后的冀州军,不会有什么胜算的。
这可不是张辽乐观,完全是通过双方目前情况作出的对比进行判断得出的,不过这些关羽并不打算和他商量,他们现在考虑的还是浔县之战,虽然现在浔县不可能再有什么大战事,但如何保证撤兵时的安全却是关键中的关键,关羽可绝不允许撤兵时有任何的差池。
他把自己的命令传达给了张辽,如何撤退,走那条路,什么人拖后防御敌军可能的突起想的十分完善,对于关羽的部署,张辽却是沉思不语,关羽见他这个反应,有些奇怪,一般来说,不管任何议事时张辽都会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毕竟这在以前,在吕布帐下时,可是张辽从未有过的资格,他只是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任何决定都是吕布或者再加一个陈登两人独断,但在秣陵就不同了,大军尽可以畅所欲言,在这里有想法不可怕,没有想法那才要命。
见他没有反应,关羽顿了下问道:“文远,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张辽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不急不缓道:“我觉得将军的布置十分完善了,末将并没有任何建议,完全支持将军的意见,如果将军真要问末将有什么想法,末将心中还真有一个想法,但就是怕将军不同意。“
“哦?”关羽抚髯,眼睛更是眯了起来,好半晌,突然睁眼,眼神凌厉地看向张辽,道:“说说看。”一开始关羽想他可能又要提什么与张勋交战的建议,可仔细想了想都这个时候了,而且又是在自己透露了要去徐州与袁绍交手,那么张辽再说这话,那八成就是他想到了什么对付张勋的办法出来,眼看着张辽对取得首胜就快入魔的样子,他便决定索性听一听他的建议,如果当真可行,也不是不可以大胆尝试。
“将军,我军与张勋在这浔县对持了数月,既然迟早要退,那么又何苦这么一直僵持着?不如我们先行撤兵,但这个撤兵却是假撤兵,毕竟有主公的命令,我们要等到翼德那边击溃纪灵,可这件事张勋却不知晓啊,那我们的假撤兵在张勋看来就是真退兵,那么张勋会不会来突袭?”
“你的意思是在撤兵上大做文章,打张勋一个伏击?”
“对,只要张勋赶追来,我们就完全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不来追,我们绕一圈再回浔县,这样几次三番,当我们真要撤兵时,只怕那张勋也没有胆子再来追击了,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安安全全的离开。”
关羽点点头,很是满意的说:“文远这个计策不错,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去做,具体方案你自己安排,不用向我请示。”
“那主公那里?”
“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就能做决定!”
“诺!”
张辽转身出帐,看着他的背影,关羽微微摇头,以现在的情况,他们真打算撤兵的话他可不信张勋敢出城追击,但又不得不防,不过既然张辽提议了,那就没必要否了他,大胆让他去做,毕竟这事就算无法把张勋引出来,但却能够保证他们当真撤兵时张勋不敢再出城,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张辽离开之后,大军在他的指挥下开始南撤,现在就看那张勋到底上不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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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辽算计着张勋之时,张飞却收到了大败纪灵于余汗县的消息,对于张飞来说,功劳不功劳不重要,能不能痛快厮杀一场才重要,但现在看起来,他错过了对纪灵的关键之中,这让他的脸色无比难看,当然若不是这一仗指挥的是徐庶,那张飞的可就不只是脸色难看这么简单了。
可是当他得到徐庶传来的捷报,以及纪灵逃跑的方向,并且徐庶给出的判断之后,他的脸色才算是终于好看了起来,在乌骓之上的他立时英姿勃发起来,对四周骑兵更是大叫起来,连连打马,直接向彭泽斜插而去。
最上对徐庶,也不在是抱怨什么人家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到,反而是心中美滋滋的说着什么这一仗若没有军师,怎么可能大败纪灵,还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而且还给他一个生擒活捉纪灵的机会,这一仗要是没有他,别说把纪灵逼到走投无路了,能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都难说。
这个时候的张飞那可是说变脸就变脸,这可是张飞的长项,不然刘澜也不会说他是属猴子的,之前还大骂着徐庶不厚道,汤肉都没给他,现在就已经是发自内心感激他,之前的那些腹诽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不过就算是被徐庶知道了又能如何,负荆请罪这种事,张飞可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反正他可从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过,只要能打仗,打胜仗,别说负荆请罪了,让他干啥都成。
张飞循着彭泽而去,于此同时,纪灵则带领着五千寿春军也向着彭泽赶去,一夜的奔逃,纪灵的心绪非但没有缓解,反而随着旭日东升,变得越来越沉痛,望着漫天红霞,却好像变成一具具人形脸谱,他们惨死在秣陵军屠刀下的痛苦表情重复上演。
这样的场景让他的情绪变得无比压抑,而压抑的情绪更是由他开始上下蔓延着,垂头丧气的士卒们不在继续逃命,他们太累了,但此刻却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个个气息恹恹,如同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不愿再逃了,也跑不动了,继续休息,还有吃些干粮喝些清水果腹。
对他们如此表现,纪灵虽然生气,可是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明知道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近,却也没有再去逼着士兵们继续逃下去,不仅是他们累,他也累,更何况还有看着坐下的宝驹吐着白沫,他也心疼。
让大家尽可能的多休息一会儿吧,休息好了,再向彭泽前进。
“将军,吃些干粮吧。”
这时,身边的亲兵来到了他的身边,把一张饼递给了他,看着狼吞虎咽的士兵们,纪灵摇了摇头,哪有胃口,甚至一点也感觉不到饿:“我不饿。”
“可是,您都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不用管我。”纪灵婉拒了亲兵,只是接过了他另一只手上的水囊,喝了口水,心中却想着纪毣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是战死了还是逃出来了又或者是被俘了?
如果他也能安全突围的话,他心中如此想着,可他明白,难道太大了,想着想着,他甚至不敢继续向下去了,因为不管是什么答案,都让他痛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原地休整了一个时辰之后,躺倒在地的纪灵一个激烈站了起来,刚才他居然睡了过去,看了看日头,不能再停留下去了,招呼着士兵:“集合!”
“将军,吃些干粮吧。”
这时,身边的亲兵来到了他的身边,把一张饼递给了他,看着狼吞虎咽的士兵们,纪灵摇了摇头,哪有胃口,甚至一点也感觉不到饿:“我不饿。”
“可是,您都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不用管我。”纪灵婉拒了亲兵,只是接过了他另一只手上的水囊,喝了口水,心中却想着纪毣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是战死了还是逃出来了又或者是被俘了?
如果他也能安全突围的话,他心中如此想着,可他明白,难道太大了,想着想着,他甚至不敢继续向下去了,因为不管是什么答案,都让他痛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原地休整了一个时辰之后,躺倒在地的纪灵一个激烈站了起来,刚才他居然睡了过去,看了看日头,不能再停留下去了,招呼着士兵:“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