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些声嘛,都被人听到了。”张宁耳根一红,复又耳语一番。
“不行,老夫说不行就不行,再说……”被张宁一拽衣袖,声音立时轻下三分。
张宁着实没料到向来疼惜她的老头子死活不答应,立时急上三分,恼道:“可是……可是那天……”他说话越来越低,到最后又羞又躁,跺脚道:“所以不行也得行!”小嘴一噘,娇嗔道。
“哈哈……还有此事?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看着眼前的徒弟,不复之前彪悍,犹如小家碧玉一般,北机居士发出了开心之极地笑声,但却又眉头一皱,低声道:“宁儿不可再有此念,你可知他去到你处为何?乃是为了一名女子……”待北机说完,张宁低下头去,沮丧写满面颊。
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北机心有不忍,但为徒弟着想,还是狠心道:“世间好男子如其多,忘了他罢!”
刘澜完全傻眼了,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正一头雾水之际,骤然发现北机向他看了过来,说道:“刘澜你且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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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将晚,夜色漫来,西边已被红霞燃烧得妖娆、妩媚,而在许坞一间不起眼的小厅内,刘澜、北机两人跪坐席前。
一身便服的刘澜对鹤发童颜的北机道:“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到了,现在可以让小蛮出来了吧。”
“按照你我之前约定,我自然要信守承诺。”
刘澜直接打断北机:“等等,居士你好像忘了些什么吧。”刘澜提醒他走之前可是还答应有厚谢的,而他腆着脸说出来自然是瞄向了虎豹甲。
“忘了什么?”北机一顿,陡然笑道:“对,对,老夫当年还欠你一卦。”
“没和你说这个,是去天中山时你说会有重谢,你不会不承认吧,实话和你说我就看上了你打造出来的那套虎豹甲图谱,交给我怎么样?”
“就这啊?”北机笑了:“我还当是什么呢,拿去,拿去。”
没想到这虎豹甲在北机眼中如同地摊货,刘澜那叫个后悔,早知如此就应该先求许褚再厚颜索要图谱啊,失策失策。就在这时,只见北机掏出几枚五铢钱:“老夫当初欠你一卦,今日一并补齐。”说完不再理会刘澜,一门心思在埃几前摆弄五铢钱想来是开始演算了。
刘澜看不懂,但也知道他不会忽悠自己,不然当年就故弄玄虚糊弄他了,也不会直到今日还有欠他一卦一说。骤然之间发现北机眉头紧皱,问道:“怎么了,不会是我要有什么灾难了吧?”
北机抬头紧盯着刘澜,当年龟甲便出现异象迫不得已才迁到了此地隐居,可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是测不出刘澜命理,看着他焦虑的眼神,北机居士脸色微微涨红,道:“你且耐心等候。”说完却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把蓍草茎杆,刘澜对蓍草推演没有研究,可却没少从刘茵口中听说过,这蓍草每年只生一茎,百年之后百茎丛生方才可用为算策。
刘澜扫了眼,差不多有五十多根,首先,北机居士拿出一根放在一边,却始终不用,所谓大衍之数五十,拿出一根象征太极,其用四十有九。其实那一根不仅仅说是象征太极,把它拿出来,这也说明了不管怎么算都不可能算得穷尽,总有那么一点不在我们算的范围之内。算命的说他能百分之百算准,那是瞎话,因为算得不清楚的地方他含糊过去了。
之后北机又将手中根蓍草用两手一分,分别握于两手,象征两仪,分而为二以象两。从右手抽出一根,象征三才,这里抽出一根就是挂一以象三。然后将左手的蓍草四个四个地数,象征四季,故所谓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再把右手的蓍草四个四个地数,记下余数。
刘澜就这么看着北机频繁的数着,而蓍草更是散落一地,他看不懂北机这是在耍什么把戏,只在一旁打着瞌睡,等着结果。
他却不知揲蓍演算与龟甲演算同为八揲,而揲蓍虽然入门简单,但想要大成最难,若能大成便可蓍窥天数,八揲之中,揲蓍比之龟甲,方才是实至名归的第一,而坐在他面前的北机居士便是揲蓍演算大成者,可不想亦如当年龟甲一般,连一丝天机也无法窥视到。
刘澜待着实在无聊,打了声哈欠,喝了口水,看他一脸凝重估摸着依旧啥也看不出来,为何会出现如此情况,估摸着还是因为自己穿越而来的原因,灵机一动,笑道:“居士啊,算不出来就不要勉强了,这样吧,你欠我的这一卦也不用还了,您老武功盖世,想必也不用许褚保护,不若就让他跟我离开,去见见世面如何?”
北机气呼呼的将蓍草随手扔了,冷笑:“想得美,老夫只欠你一卦,你却要赚走我一个村长,不干不干,太亏了,太亏了。”
太亏了?刘澜一听他这口气,怎么看都像是奸商,不确定道:“难不成你是要把你许坞的村长卖我?”他对北机多少有些了解,好色但不贪财,不过却格外吝啬,他要是打算卖许褚,还真就没啥不可能的。
“你说吧,什么价钱?即使十枚金饼也无所谓。”此话一出,心中却是想道我怎么和美洲那些奴隶主一样了?还多少钱!难道我天生就有做人口贩子的天赋?不过想想十枚金饼换一个许褚,不管怎么论都是大赚特赚,可不想北机却摇头拒绝,一脸嫌弃的说:“十金饼?少了少了,太少了,你可知许褚的武艺如何?”
他那样子就差说你是在打发要饭的了,知道老头子这是要狮子大开口了,可偏偏他又吹嘘起了许褚的武艺,他的武艺很强吗?肯定是很牛X了,虎痴,虎痴,不厉害?谁厉害,记得顺口溜不是有: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七许八黄九姜维么!排在第七,能不猛么?
可再猛超出十金饼那就过了他的底线了,当然不是因为刘澜不愿意为许褚倾家荡产,而是他现在身上就带了这么多,而这里又离着辽东那么远,一时片刻也凑不到钱啊。
就在刘澜打算和北机讨价还价的一刻,却突然看到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本锦丝书册,递过来,道:“你自己看吧,看完后,也就知道多少金饼才能带走他了。”
这不会是他贩卖人口的册子吧,看来北机这买卖做的可够大的啊,想着将书册接到手中,看向封皮,心中又好笑又无奈,你以为你是百晓生?还兵器谱?真笑死个人。指着封皮对北机居士哈哈笑道:“这是谁攥写的?还兵器谱?要不要这么逗比!”
刘澜嘲笑连连立时让他脸色一阵阴晴变幻,怒极反笑,道:“这书不是别人写的,正是某亲自编纂,你不妨翻来看看!!”
你怎么不去写葵花宝典?反而去学百晓生写兵器谱?我到要看看里面到底说些什么,随手翻开书页,看了起来。
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除了画得并不太清楚的人像外,旁边还有一小段字迹,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道:手握方天戟,人号飞将军,方天画戟吕奉先,兵器谱中排第一。
看到这里,刘澜暗自点头赞道我这便宜老乡,不排第一,谁又能排第一,不过当然要除却眼前的老头了。既然如此,那便看看第二页又是何人!
揭开第二页,只见头像乃是红脸长髯的汉子,但面貌并不清晰,看向旁边的小字,却见上面写道:“手握青龙刀,人号美须髯。青龙偃月关云长,兵器谱中排第二。”
看到这,刘澜心中有所疑惑,第二位赵云和马超出现在此刘澜都没话说,可变成关羽这所谓的兵器谱水分就大了,不看也罢,可刚要合上书册北机居士却伸手阻了,道:“你先看完在说。”
随即低下头,草草看了一遍,第三页,上面写道:手握丈八矛,人号莽将军。丈八蛇矛张翼德,兵器谱中排第三。第四页,手握龙胆枪,独斗张翼德,龙胆枪赵子龙,兵器谱中排第四。
刘澜心中一怔,为什么上面只写独斗张翼德?为什么没有绰号?难道是因为此时赵云其名不显,而且百鸟朝凤枪法没有大成,所以才没有排在第二?想道此处更觉可能,只是这老东西到底是如何知道翼德和子龙比试过?毕竟当初切磋的时候,身旁并无他人!
虽然好奇,但是看到老者模样,显然只等自己看完才会解开自己的疑云,只得翻开第五页,不由大骂道你这他妈的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么?想要个好价钱,你明说,不带这么玩的!原来第五页写道:“手握象鼻刀,人号虎熊将。九耳八环许仲康,兵器谱中排第五。
看到此处,刘澜只觉得反胃了,但顾及着北机的面子不得不草草将后面的翻完,第六到第十依次是夏侯惇、夏侯渊、张辽、文丑、颜良。而典韦、马超、黄忠、孙策,这几人都不在其中,问道:“上面怎么没有典韦?你又是怎么知道赵云和翼德比武的?”
圣长老早知他有此一问,笑道:“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如何知晓赵云,你却不要多问?”心中想了想这个叫典韦的人,却根本没有印象,反问道:“你说的典韦是谁?武艺不错吗?”
刘澜见老头没有听说过典韦,心中更加惊疑:“为什么赵云和张飞比斗,他却能知,而典韦却不知道?是不是必须和高手交过手,他才会知道,可是他在这山村中,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人的比斗和结果的,只是他不说,刘澜一时也是无从可知。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只要是和高手交过手,这个北机居士就必定会得知,而且还能从中分出强弱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像马超,孙策现在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屁孩,成年后却英勇无比的猛男没有出现在他的兵器谱中。
念及此处,心中又暗自想道只是连太史慈都能有,那么为什么像黄忠这样的猛将没有出现在他的榜单中呢?按自己的历史知识,此时的太史慈应该和黄忠一样都是不被世人所知吧?心中好奇,问出口,不想北机居士依旧不说其因,让他大感光火,心想老子日后自己编他个兵器谱,肯定要比你这老头子精确的多。”
他这所谓的兵器谱就是为了把许褚抬高价格好卖,如耍戏法一般,不知从何处变出个葫芦来,嘟嘟嘟喝口酒,砸吧砸吧嘴叫道:“好酒!”接着对刘澜说道:“这图册你也看过了,想必你应该明白我这村长许褚可不比你大将张飞差分毫,想必你心中应该清楚该出多少钱带走他了吧!”
“你这兵器谱多有水分,许褚再强,也不可能排在第五,最多第八。”怎么觉得到了菜市场?这老头成了卖钱的菜农,漫天要价,而刘澜却成了买菜的;就地还钱了?
北机居士笑道:“第五也好,第八也罢,少于千枚金饼决计是不能带走他的。”
虽然明知老头这是在敲诈,可是摆在刘澜面前的毕竟是三国猛男,别说千枚金饼了,即使是万枚金饼也得想办法筹集,谁让咱要贩卖的不是非洲的黑奴,而是虎痴许褚呢。可在此处他又能去哪筹钱,一时难住了他,而且筹钱一途固然困难但更危险的却是必须要赶在曹操发现许褚之前筹集到千枚金饼,不然必定要让曹操那厮捷足先登。
反正自己和二弟在招安周仓一伙黄巾时,从其营寨中也是收获不小,心下一狠,宛如刀割一般,虽然以现在的财货肯定是带不走许褚的,但先与他签订一个优先收购权应该是可以的吧。转念一想,他只说让我开价,却并没有说出实数,不如先探探他的口风,看看到底多少钱能够成交。想到此处,开口道:“你且说个具体数字,多少都行,许褚,我是要定了。”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
“只要你说的出,我就掏得起,我也不怕你漫天要价!”心中想道来吧,为了许褚,老子倾家荡产也愿意!
重新打量了一番刘澜,以确定自己的眼光没出差错后,北机居士道:“既然如此,那老头子我可就当真漫天要价了!”骤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嘛,老头子我天生嗜赌如命,我也不赌你此时的钱财,我赌你日后若是有所成就,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不论何时只要我求到你门下,你决不能拒绝。”(未完待续。)